蕪芊塵半眯眸,眼底一閃而逝的寒芒。

    給兩個小傢伙蓋好毯子,不管他們聽不聽得到,囑咐了一句“娘有事先出去,你們兩個好好睡。”

    蕪寒迷迷濛濛應了一聲。

    蕪芊塵從倉庫裏快速掃過,發現沒有一件能穿的古裝,即便有也不適合現在穿。

    太過招眼。

    無奈只能重新撿起剛纔換下的那一身打滿補丁黑不溜秋的衣服,上面還散發着一股子惡臭。

    嫌棄地偏着頭,強忍着惡臭套在身上。

    搗鼓好一切,才閃身出了空間。

    院門外的中年婦女像是被狗咬沒打疫苗似的,不停地狂吠,各種污穢不堪的語言不斷往外蹦。

    蕪芊塵拉開那扇快要倒塌的稻草門,漫不經心地走了出來。

    “喲,狗雜種,喊了半天不出來,倒是擺起官家小姐的架子來了?”張桂芬臉色難看,要不是他家男人讓她來通知這賤蹄子,她才懶得來

    “張嬸兒,沒準兒裏面就藏了一個男人,你瞧瞧,今兒個這臉蛋洗得這麼幹淨,一臉狐媚子。”李梅花眼底帶着一絲妒忌,這賤人都過成這樣了,怎麼還長得這麼好看,難怪村裏老少爺們都喜歡往跟前湊,瞧上一眼。

    要不是忌憚這狗雜種有武功,她早就想撕爛了這張臉。

    兩人嘴裏說着難聽的話,心裏都揣着小心思。

    蕪芊塵出門隨手抄起門外的一根乾柴,沉默地走到籬笆外,揚起手快準狠地朝兩名婦女揮去。比起動嘴,還不如動手。動嘴吵吵的都是廢物才喜歡乾的。

    兩名中年婦女還沒反應過來,硬生生接了蕪芊塵兩三下木棍。

    疼得嗷嗷直叫,等反應過來,揚起手裏的籃子反抗,大聲怒罵“賤蹄子,返了天了,敢打老孃,也不是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張桂芬那叫一個氣,平白無故就捱了賤蹄子兩悶棍,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

    蕪芊塵往後退兩步,避開張桂芬手裏的菜籃子。木棍往前一頂,直接戳到張桂芬下巴。

    頓時,張桂芬的下巴鮮血淋漓。

    李梅花見狀,想到張桂芬是村長的媳婦,壓下心裏的驚恐,上前扶住張桂芬,假惺惺的關心“張嬸兒,你沒事吧。”嘴上這樣說,心裏是又高興又心有餘悸,還好她沒往前湊,不然這木棍戳下來,她可就慘了。

    仗着自己是村長的媳婦,平日可沒少欺負村裏人。東家拿蔥西家拿蒜,還嘴碎,村裏哪家媳婦沒被欺負過。

    看了一會戲,李梅花轉頭看向蕪芊塵,吊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我說蕪家小娘子,你今兒個是把村長給得罪了。張嬸兒好心來通知你,你不知好歹就算了,還反咬人,信不信村長將你趕出村子。”

    蕪芊塵冷笑一聲,這兩個‘哼哈’二將,湊在一起八百個心眼,別以爲她看不出來。“我在家待得好好的,不知道哪裏跑出來兩條瘋狗,招呼都不打,就在門口吠。狗都跑到我頭上撒潑了。我還不能動手趕了?”

    李梅花怒瞪了一眼,這夾槍帶棒的話,明裏暗裏都說她和張桂芬是瘋狗。手擡起來,氣得連連說了幾聲“你你你你……”

    張桂芬疼勁緩過來了,惡狠狠地看着蕪芊塵,“我家男人讓我來通知你去祠堂開會,你這不識好歹的狗東西,你等着,今日的醜,老孃是記下了,別有把柄落老孃手裏,看老孃怎麼磋磨你。”

    齜牙咧嘴地轉身朝外走去,這賤人下手太狠了,現在身邊沒人,她沒有底氣還手,等着,來日方長,定要這賤人跪着給她道歉。

    蕪芊塵半眯眸看着走遠的兩人,收回視線,把手裏帶血的木柴扔到一邊,準備轉身進茅草屋。

    “蕪妮子,怎麼還在這裏?村裏都通知在祠堂集合了。”

    蕪芊塵擡頭循聲望去。

    看見吳老漢拿着菸斗,不緊不慢地走着。這吳老漢和蕪爹是拜把兄弟,私下沒少塞給兩個小豆丁喫食。不然就兩個三歲半的小豆丁,是挨不過寒冬臘月。

    她點頭應了一聲“嗯,這就去。”

    吳老漢被蕪芊塵這一聲迴應,嚇了一跳,蕪妮子不瘋癲了?眯着渾濁的眼睛,瞧了幾眼。驚訝地試探了一句“蕪妮子清醒了?”

    蕪芊塵笑了笑,點頭。

    吳老漢見狀,在鞋底抖了抖菸灰,“好事兒,好事兒,以後好好待兩個娃子,這些年沒少遭罪,醒了就好。”

    橘子皮的老臉綻放開來就像個風中殘燭的老菊花似的,吳老漢揹着手笑眯眯地往前走,沒再理會蕪芊塵。

    蒲家村就這麼點大,百來人的村子,長舌婦可不少,一個比一個兇悍。家長裏短就那麼點芝麻豆的事情,他一老頭子,在小姑娘門口待久了,難免招來口舌。

    蕪芊塵理了理頭髮,意識進了空間,見兩個小傢伙睡得香甜,便抽回意識朝村裏的祠堂走去。

    爲了避免麻煩,在路上,她把臉抹上一層灰。

    這原身和她同名同姓還同齡。本身不糊塗也不瘋癲,爲了孩子不得不裝瘋病,又怕自己一病不起,兩個小孩失去生存能力,平日沒少磋磨,打罵都是常事。

    三天沒進食,中暑身體沒能扛住,一命嗚呼,讓她魂穿了過來,她的空間是綁定靈魂,魂生伴生物,除非她魂飛魄散,不然她在哪空間就會在哪裏。她修煉的古武是千年傳承的鳳凰訣,這種傳承是記憶傳承,印在靈魂裏,隨着年齡的增長而清晰。

    按理來說,她本應該先繼承鳳凰訣後修煉到一重天才會開啓伴生技能。卻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先覺醒了技能。所以纔在三歲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把這個技能抖了出去。

    蒲家祠堂內。

    “村長,三個月都沒有下過一滴雨,地裏莊稼都枯了,大旱之兆啊!”

    這話落在了祠堂一衆村民心裏,個個愁眉苦臉。

    等蕪芊塵到了祠堂,看到的就是一羣村民,灰頭土臉蹲着,站着愁雲慘淡的模樣。

    村裏的婦女見到蕪芊塵,各個一臉厭惡。

    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如狼似虎盯着她。

    村裏百來號人擠在祠堂,滿滿當當,下腳的地方都艱難。

    她不動聲色地暗暗記下了,走到牆角人羣身後,雙手抱臂靠着牆不發一語。

    王富貴巡視了一圈,大嗓門一喊“蒲家村的人,來齊了沒有。”

    半晌。

    村民互相看了看。

    有人道“村長,都齊了。”

    王富貴點頭,“今日召集大家來此,說一件事。”頓了一下,視線掃了一羣村民,接着道:“大家都看到了,三個月不下雨,地裏的莊稼都枯了,村外的那條河低,泥土都乾裂了。這是乾旱大旱的徵兆。村裏的四口井已經不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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