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芊塵眉眼微挑,手托住小丫頭的小屁股,防止馬車顛簸小身板站不穩摔下馬車。

    “孃親,好不好嘛!小悠想和大哥哥玩。”

    蕪芊塵看着這雙充滿期待的大眼睛,手不由得捏了一下小丫頭的屁股蛋兒。“三字經,一字不漏給我背出來。”

    蕪悠無辜大眼眨啊眨,娘啊,小悠就是想和大哥哥玩而已。爲什麼還要背三字經?

    蕪芊塵見蕪悠閉嘴不說話。笑得和藹可親“兩遍。”

    蕪悠立馬鬆開摟住蕪芊塵的小手,麻利地鑽回馬車內,“娘,我和哥哥下棋。”

    蕪芊塵反手護着小丫頭的腰,讓她順利地爬回馬車。心裏冷笑,小樣兒,老孃還治不了你了。

    隊伍不緊不慢又往前移動了幾日。

    這日傍晚,天邊火燒雲呈現詭異耀眼的亮紅色

    鎮民,村民帶有家禽的都開始變得異常的暴躁不安。

    蕪芊塵神色嚴肅地站在馬車上,朝道路的半山望去,大片的飛禽成羣四散飛走,烏鴉狂叫。

    道路邊上肉眼可見,成羣結隊蛇蟲鼠蟻到處亂竄。

    蕪芊塵按住突突直跳的眉心,視線落在道路上東倒西歪,席地而坐或者躺着的災民。

    這異象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明顯就是地震前兆。

    她現在所處的官道,兩側山峯都是喀斯特地貌,一旦發生地震,絕對會碎石滾落,這裏必定成爲搗蒜器皿裏的蒜,避無可避的災禍。

    忽地。

    衆人驚恐尖叫,“野猴下山了,大家小心。”

    “是野猴子,大家做好防範。”

    蕪芊塵收回思緒,從馬車頂跳下,鑽進馬車,取出兩塊木板,一根自動伸縮的鐵棍,將馬車車窗擋住,鐵棍橫擋在中間。

    一個轉身鑽出馬車,抽出背上的鐵棍,穩穩當當站在馬車前,對着身後的孩子道:“乖乖待在馬車上。”

    蕪寒很懂事地將妹妹護到了身後,自己站在前面。

    距離她一側十幾步遠的刀疤男,身邊早已圍上了十幾人,個個神色嚴肅。

    蕪芊塵視線掠過他們,看向半山上塵土飛揚,密密麻麻的黑點。有句話叫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不是沒有道理的。野猴子攻擊性強,極其難纏,還是團伙作案。

    她不動聲色捏緊手裏的鐵棍,馬兒也感受到危險,暴躁的踢踏馬蹄。

    她勢單力薄,難免會百密一疏,當即藉着馬車簾子從裏面抱出兩大罈子的酒,快步跳下馬車。丈量一定距離,繞着馬車撒上一圈。揚起火摺子,在猴子衝到官道上的那一刻,直接點燃火圈。

    她則站在馬兒旁邊,牽住馬繩,安撫暴躁的馬兒。

    火圈將她和馬車包圍住。

    安撫了馬兒後,蕪芊塵握緊手裏的鐵棍,乾脆利落地將誤闖進來的野猴,一棍一個猴腦直接帶走。

    與蕪芊塵這邊利落乾脆相比,在場的災民就不一樣了,尖叫慌亂,四處奔逃亂竄。

    有人眼尖地看見了蕪芊塵這邊的火光,心思活絡的人,直接越過火圈跳了進來,險險避開身後的猴爪。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一陣兵荒馬亂後,有人揚起火把,試圖擊退野猴。

    墨白坐在馬車裏,握緊雙拳,他想下馬車幫忙,被二皇叔呵斥了,只能待在馬車上。

    墨折離只留下兩人,剩下的全指派出去幫助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災民。

    墨折離手裏的三支箭羽齊發,準確無誤地射殺了眼前的三隻野猴,視線落在火圈上,火圈內矯捷的纖細身影,他眼裏的冷芒散了一些。極快收回視線,繼續射殺靠近的野猴。有些箭羽則落在了遠處,身形粗壯的野猴身上。滿弓,三箭齊出,不斷重複這一動作。

    蕪芊塵的火圈不大,陸陸續續跳進來幾人,她並沒有驅趕,依舊做着手裏的動作,將跳進來的野猴,揚起的手,落下的鐵棍,就有一隻野猴斃命。沒有一個招半式是多餘,快速處理,狠辣而果決。

    剩下的十幾只野猴朝山上四散奔逃,但沒能躲過墨折離的箭羽。

    這場人猴大戰整整僵持了半個小時。

    猴子全軍覆滅,災民傷得極重,所幸無一傷亡。

    墨白從馬車裏出來,眼眶泛紅,看着哀嚎遍地的無辜百姓,指甲陷入了掌心。聲音帶着顫抖,“二叔。”

    墨折離淡漠地收回弓箭,大掌落在墨白肩膀上,淡淡道:“國土廣袤,難免天災人禍,唯有你強大,撐開的羽翼才能護住他們。”

    墨白偏頭用衣袖抹掉眼裏的淚花,認真地點頭。“二叔,侄兒會銘記於心。”

    他八歲便跟在二皇叔身邊。那時候的二皇叔也不過才十五歲,卻能以一己之力護下元鳳國的上百萬黎民百姓。如今他已經十八了卻還活在二皇叔的羽翼之下。

    他沒有二皇叔的謀略和膽識,必須笨鳥先飛,往後一定加倍努力學習治國之政,庇佑他的子民。

    墨折離拍了拍墨白的肩膀,收回自己的手,沒有再說什麼。終究年少不更事,未來之路,任重而道遠。

    他的視線落到了幾米外的那道纖細身影上。

    今日的她,一身灰色短打,簡單利落的束髮,臉頰略顯清瘦卻格外的精緻宛如瓷器。一張絕色容顏帶着冷傲氣質,雙眸流轉,眼中擁有一種沁人心脾的風輕雲淡,彷彿世間萬物於她而言不過曇花一現。

    目光轉到女子浸染鮮紅的雙手,微微一愣。連他都看不透的內裏,怎麼會被幾隻野猴傷到?

    不過很快他又釋然了。

    蕪芊塵解開手裏的布條,嫌惡地將布條丟在一旁,從馬車裏實則是從空間裏取出幾張手帕,利落地擦乾淨手裏的鮮血。

    這鐵棍就是麻煩,帶出的血液能順着鐵棍浸溼她的雙手。可惜鐵匠鋪不賣紅纓槍。

    不得不讚嘆老祖宗的智慧,在槍頭上掛着紅纓。自帶清潔迷惑技能,血液不會順着槍桿滑落到手上。

    這元鳳國的法律也是神奇,沒有官府的紅章,不得私自售賣刀劍,竟然和官鹽一樣,管控極其嚴格。

    看着腳邊一攤血布條,蕪芊塵隨意一卷,丟到還在燃燒的一處火圈。

    視線落到火圈外圍,猴子的屍體上,蕪芊塵頭疼了,這些猴子屍體,必須處理,留下自然分解,極易引起瘟疫。

    不是她聖母心氾濫,而是這東西帶有極強的傳染性,她實驗室裏的藥不一定有可以治療的,爲了孩子,她必須處理了。

    正當她思索着怎麼不動聲色提醒這些災民又不把自己暴露出去之時。就已經有人自發地散發出聖母的光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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