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塊平坦之地。
有黑影在聳動。
“閉眼,沒有我的命令不許睜開眼睛。”蕪芊塵冷冷道。
蕪寒蕪悠聽話地閉上眼睛,躲在蕪芊塵身後。
她清冷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引來了一側放哨的黑影。
黑影握緊手裏大刀,從一旁草叢跳出,揚起手裏的燈籠,朝發出聲源之地晃了一下。
一剎那。
昏黃的燈光也晃到了平坦之地。
瘦弱的小姑娘,仰躺在地,雙眼空洞望着夜色。
小姑娘木訥的轉過頭,看着黑暗裏的纖細身影,虛弱道,“求你,殺了我!”
蕪芊塵眼裏盡顯殺氣。
地上的人兒,正是白日引起騷亂的小姑娘。
李員外虎軀一震,從地上抽離出來,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淫/邪/之意。
昏暗的微光晃過蕪芊塵的臉。
李員外眼睛一亮,對着身前的管家道:“這小娘子,生的倒是貌美,把她綁了。”說着,繫緊腰帶,年紀大了半點不由人,想一宿開七次鎖都不行,淡漠地斜睨了一眼地上的小人兒,:“鄉下野妮子,皮就是結實。今兒個老爺我高興,回頭讓李嬤嬤加個餅子給這妮子。”
站在李員外前面的中年管家聞聲,恭敬應了一聲,“好的,老爺。”
蕪芊塵從地上抽回視線,面若寒霜,這兩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中年大漢手提大刀,朝蕪芊塵疾步而來。
那架勢一看,也是有幾分練家子在身上。
她只是淡淡地擡眼,揚起左手。
‘咻——’
一根毒針劃破黑夜,直接沒入朝她襲來的中年男人眉心。
‘碰——’
重物砸落地面。
燈籠朝一側滾落,裏面的燭火傾倒。
‘轟——’一瞬間燈籠燃燒了起來,連帶着引燃周圍的枯草。
火光霎時照亮一方小天地。
李員外怎麼也沒有料到,變化來得如此快,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怔愣地站在原地,手還保持着繫腰帶的動作。
蕪芊塵手一揮,兩小隻被她送進空間,一步一步朝李員外走去,繞開了地上僵硬的屍體。
此刻的她如地獄爬出的惡魔帶着死亡之氣。
李員外回過神,都活到這年紀了,什麼浪沒見過,當即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
蕪芊塵的匕首比他快上幾分,徑直插在李員外的左腿腳踝處。
李員外疼得大喊一聲。
“啊——”
這一聲,可謂驚天動地泣鬼神。
官道上的災民都聽見了這聲悽慘叫聲,夜色映襯下愈發讓人心驚膽戰。
這一聲驚叫,把地上昏厥的小姑娘從昏迷中驚醒。
小身影艱難地偏過頭,看着站着的纖細身影,眼裏沒有任何焦距。
“姐姐,求你殺了我!”沙啞無力的聲音從暮色下傳來,幾近哀求。
蕪芊塵距離李員外兩米外駐足,微微轉頭看着地上的小姑娘,面色無波無瀾,“死都不怕,還怕活着?”
“求求你,殺了我吧!”身體被撕裂,被馬鞭抽打,心靈上的創傷,無一不在碾壓焚燒着她。無邊無盡的黑暗籠罩着她,完全尋不到活着的意義。
李員外痛苦的掙扎,看到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毒婦將兩個小孩變沒了,驚恐萬分,胸腔的悶疼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知道,今日肯定要栽在這裏,怎麼辦?他不想死,他還沒享受夠人生。
“少俠,饒命,只要饒我一命,我身上有十萬兩銀票,只要饒我一命,小的雙手奉上,李嬤嬤那裏還有五十萬兩,小的全數奉上,只求少俠饒了小的一命。”
蕪芊塵冷笑一聲:“呵——這世間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祕密。”
李員外渾身僵硬,嘴巴一張一合,完全發不出聲音,眼裏除了驚恐還是驚恐,對死亡的驚恐。
她的匕首抹的是極品麻醉,這人竟然能撐過一分鐘,人求生的本能有夠強烈。
“姐姐,我好恨。”
小姑娘眼裏揉雜着無盡的痛苦。
蕪芊塵雙手抱臂,淡漠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小姑娘。“只有弱者纔會口頭逞能”
地上的小姑娘沉默不語,除了絕望沒有任何生的意念。
靜默半晌。
蕪芊塵再次開口:“有死的勇氣,卻沒有手刃仇人的勇氣,看來也是個軟弱無能之人。”說完,欲要轉身離去。
“姐姐。”小姑娘艱難地撐起上半身。
蕪芊塵頓住腳步,並未轉身。
“我要報仇,求姐姐助我。”
蕪芊塵脣角微微勾起,緩緩轉過身,毫不在意地拋出一把匕首,一個水袋。
水袋和匕首穩穩當當落在小姑娘撐起的手掌邊兩寸處。
“唯有活着,纔有手刃仇人的機會。”說完,蕪芊塵轉身,這一次不再理會地上的小姑娘。
她不是個善良的人,遇上這種糟粕之事,自渡不了,任何人都渡不了。機會已經擺在她面前,如何選擇都是她的事。
望着官道上零星的火點,蕪芊塵嘆了口氣,她能做的已仁至義盡。
不用做過多猜想,她也知道,這兩畜生不如的東西,一定是在她走後,覺得她所在休息的官道人煙稀少,加上有刀疤男一羣人加持,算準了不會有人打擾好事,趁着夜色,摸黑將小丫頭悄悄帶上山。
蕪芊塵走出很遠後,纔將兩小隻拎出空間。蕪寒手裏抱着死透的紅腹錦雞。
“娘~”蕪寒喊了一聲。
“嗯~”
母子簡短的對話後就再無任何聲音。
三人走回到原來的休息處。
蕪芊塵隨意的朝刀疤男一行人方向望去。
原地空無一人!
這些人去哪了?
心裏疑惑但也不做猜想,走到吳老漢一家身前。
蕪寒將紅腹錦雞塞給吳姨娘。
吳翠花很有默契地將雞藏到身後,吳大根和吳二根摸黑接過野雞,兩人走到官道外,藉着雜草掩護,利落地拔毛清理。
吳老爹爲了不給蕪芊塵招惹麻煩,他們夜裏都不生火,等蕪芊塵帶着喫食回來後,躲在草叢把獵物清理乾淨,塞到竹筒裏。弄好一切後,才點火,將竹筒架在火堆裏跟着柴火一起燒。喫食熟了也不打開竹筒,等翌日清晨,一家人趁着所有人起身準備趕路,悄咪咪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