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養傷兩日,第三日的傍晚。

    李恆和二丫如約而至到了蕪芊塵所在的客棧。

    客棧房間內。

    蕪芊塵端着茶盞淺抿。

    李恆有條不紊地彙報這三日所打聽到的消息。

    “姑娘,進城那日,與姑娘同行而來的那位沈公子,是當今聖上身邊最受寵的沈貴妃的侄兒,在花滿樓宴請了與您同村而來的里正之女。”

    李恆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暗中窺視蕪芊塵的反應。

    蕪芊塵仍舊不急不緩品茗茶水。

    “在下有打聽過,此女曾經暗中給您下了絆子,而今,這個沈公子欲要將此女推給朝中納蘭德做養女頂替納蘭心進入宮中。”

    蕪芊塵放下茶盞,帶着欣賞之意看向李恆,這短短三日,這人竟然有自己的門道打探這個消息,難怪那位執政者想要招攬,確實有過人之處。

    她的消息是從黃府打探來的,知道這個納蘭德也不是什麼好鳥,當年墨天昊被墨折離推上九五帝位,爲了給皇帝一個高的身份,本意指明一位朝中正二品官員將還是小宮女的景妃收爲義女,讓其身份名正言順。

    豈料風聲走漏,納蘭德先了墨折離一步,將沒有任何見聞的小宮女認作嫡妹的身份,譜上納蘭家族譜。而今的太后納蘭慧就是當年的小宮女。

    與納蘭德同譜宗脈,兩人兄妹相稱。

    納蘭德育有兩女一子,長女二十三歲取名納蘭玲瓏,二子二十有一取名納蘭辰,三女十九取名納蘭心。

    其中最爲得寵的不是長女也不是二子,而是這個最小的女兒納蘭心。

    這位納蘭心出生天降祥瑞,滿月更是不得了,五彩祥雲匯聚,更有德高望重的算命先生在那日給這位三小姐算了命,命格富貴齊天,乃真鳳之命。

    納蘭德因爲這個三女兒的到來,官途更是一路高升,官至宰相,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爲此納蘭德將這女兒視如珍寶,寵愛有加。

    這番命格,也引來的國君的青睞,想太子殿下弱冠之年,讓其迎娶此女爲太子妃。

    太子自小便是攝政王帶大,哪裏肯受這般命運安排,當然是要反抗,上下鬧騰不肯退讓半步,最後是墨折離出來發話了。是金鳳是巽羽,太子弱冠生辰宴,一睹風采,同時也允官員家中有適齡姑娘皆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選何人爲太子妃這件事才平息了下去,也堵住了悠悠衆口。

    李恆還在繼續彙報,“這位沈公子,文采謀略天賦過人,自然引來姑娘的青睞,其中一位便是這位納蘭心,在下從另一位口中得知,這人想推舉趙荷花去上京城,讓其與其他官宦小姐爭高下,能讓那位沈公子看中的,想來必有可取之處。”

    蕪芊塵好奇道:“你從何得知消息來源?”

    李恆恭敬道:“實不相瞞,在下擔任掌櫃多年,對酒樓裏的彎彎繞繞不敢說百事百通,但也能略略掌控一二。”

    蕪芊塵笑了,道:“若本姑娘給你五萬兩,你能給本姑娘打造出一個什麼樣的酒樓。”

    李恆聞聲,先是一愣,又很快察覺自己的失態,急忙拱手,道:“得姑娘信任,李某不敢託大,您給在下兩日時間,李某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區區兩日,本姑娘等得起,兩日後,這個時辰。”

    李恆拱手牽着二丫退了出去。

    蕪芊塵淺笑不語,不枉她救下這人,倒是給了她很大的驚喜呢。

    不去別處探查消息,而是用自己的長項,探的是與她利弊有關的消息,目光尤爲長遠。

    這個現穿者確實可笑,被人賣了還樂的屁顛幫人家驗明錢幣的真假。也不想想,天底下怎麼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怎麼會有無緣無故對她好不求回報的人?

    不知道什麼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現代的孩子四五歲都知道,不要和陌生人投緣。就這智商還想碾壓那些京圈大小姐,未免太可笑了。

    所以說現代的小姑娘,被小說茶毒得太厲害,動不動就覺得有一天自己穿越了,皇帝太子王爺繞着跑,被當成掌心寵心尖寶之類的。

    但凡帶點腦子,古人的等級制度,都可以用一句大不敬亂棍打死,古人沒有人權,就如同螻蟻草芥,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甭管你長得跟個天仙似的都不好使,沒有實力,你就只能淪爲大佬身下的尤物。

    蕪芊塵收回心思,閃身進了空間書房。

    之前制定好的酒樓方案拿了出來。

    她本意等這個趙荷花開酒樓的名氣躁動起來後,她在開設高級連鎖酒樓,現在看來不需要這個草包打前鋒了,有現成的古人爲她所用。

    她現在要做的,便是在古人鋪設的框架上錦上添花,如果這個趙荷花這個草包不開酒樓,她也無需糾結獨秀一枝,按照古人的基礎認知往前走便是。

    兩日後。

    李恆如約而至,帶來了一份詳細的手抄本。

    蕪芊塵看着酒樓上詳細地分佈,各個框架,人員的招攬,以及運營的走向。

    她很滿意,拿出自己的策劃案和一沓銀票扔給李恆,道:“這是本姑娘的策劃案,你融會貫通用到這份計劃書上,七日,我要看到成效,店鋪也好,人員也好。”

    李恆只是將銀票放在一側,拿着蕪芊塵給的策劃書,細細地翻看,越看眼眸越發亮堂,看到特別之處,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他從未想過,酒樓可以打造得這般高端。

    這哪裏是酒樓,分明就是權貴的銷金窟,單單一項高級娛樂場所,身價五千兩入會的門檻,已經將實力篩選出了層次。

    他難以想象,這樣五星級酒樓開業,入會的將會是何等大人物到場,權貴講的便是身份地位的彰顯。

    而這份計劃書上,已經將人性的另一面展露無遺。

    是他居於一方小天地,目光太過狹隘。

    姑娘已經將有錢的富豪鄉紳區分了出來。

    一炷香後。

    李恆道:“姑娘,李某還有一事顧慮。”

    蕪芊塵:“但說無妨。”

    “單這五千兩的會員門檻,高奢定製,如若來的官家少爺實力雄厚,我等一介草夫豈不是難以權衡。”

    蕪芊塵道:“這事,你無需多慮,本姑娘自有法子。”

    李恆拱手道:“是李某狹隘了,定不負姑娘所託。”

    蕪芊塵道:“從今往後,你,霧非,那個小丫頭交由你培養。”

    李恆跪在地上重重磕頭:“霧非多謝主子賜名,此生誓死效忠於主子,不論生死,屬下絕無二心,若有違背今日誓言,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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