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貨郎熱情招呼,“不貴,不貴,二十文。”
蕪芊塵將二十文放在貨攤上,拿着胭脂在指尖把玩,看似閒散遊逛,她的精神力定格在了那幾只尾巴上。
讓她百思不得其解,這世界的武修真有隱匿術躲過精神力的探查?
跟了她多久了?
若不是方纔有道強烈的注視目光,她肯定還被矇在鼓裏,要怎麼抓住這幾隻老鼠?
看到一個老婆子揹着揹簍,步履蹣跚地朝前走。
蕪芊塵不動聲色上前,一把扣住老婆子的手臂,委屈道:“婆婆,我剛到此地不小心與家人走散了,能不能捎帶我一程,這是謝禮。”
她將一兩碎銀不動聲色地塞到老婆子手裏。
嚇一跳的老婆子,摸到手心裏的東西,眉眼一下子就彎了下來,笑得一臉慈眉善目:“小娘子莫怕,要去哪?老婆子我熟。”
蕪芊塵道:“前面的小巷子,我一個人走過去害怕,老婆婆不會介意送我一程吧!”
“不介意,不介意。”
兩人緩慢朝前走去。
一個拐彎,兩人走進了深巷中。
老婆子轉到了一條岔道上。
蕪芊塵則停留在岔道上,貼着牆隱匿自己。
老婆子剛轉過彎背影消失。
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岔道口上。
蕪芊塵也不擔心有人瞧見,手一揮,直接收進空間,人若無其事地朝拐角走遠的老婆子走去。
老婆子道:“小娘子,鞋子的泥沙取出來了?”姑娘家害羞,玉足怎能讓外人隨意瞧了去,她老婆子自然是自覺的避嫌了。
蕪芊塵點頭。
兩人若無其事一搭沒一搭地繼續往前走。
再次走出深巷子,蕪芊塵便和老婆子分開了。
雙極城的地圖她早就熟記於心,哪條巷子深,哪條巷子人煙稀少,哪條巷子繁雜。她都清清楚楚。
方纔走的那條巷子,白日很少有人出沒。
人在她空間,被禁錮在審訊室,翻不出天。
不急不緩地朝客棧走去。
一炷香後。
蕪芊塵回到客棧房間,關好門,直接閃身進了空間。
審訊室內。
一個灰色青年男子被禁錮在椅子上,雙目圓瞪,眼底有驚恐,面上卻能保持冷靜。
乍一看,就能品出味兒來,這些人是單獨被訓練出來,有組織有預謀。
蕪芊塵站在此人身後,有節奏地打着響指。
片刻。
灰色青年目光渙散開來,完全沒有聚焦。
“你是何人?”
“噬魂閣,影衛。”
“噬魂閣是做什麼的?”
“接懸賞令,條件足夠百分百完成。”
蕪芊塵眉毛一挑,這不就是她現代被迫成爲實驗白鼠的地下組織。
“閣主何人?”
“不知。”
嗯,這人級別不夠。蕪芊塵繼續問:“組織所在地何處?”
“不知。”
“爲何要跟蹤蕪芊塵?”
“領頭旨意。”
“目的何爲?”
“不知。”
蕪芊塵凝眉,交接任務這麼嚴謹?一問三不知,這反偵察能力這麼強?
“不知。”
“你如何傳遞信息?”
“桑榆當鋪典當。”
這不就是她典當玉鐲的那家全國連鎖當鋪。
“桑榆當鋪幕後老闆何人?”
“不知。”
“你在噬魂閣什麼等級劃分。”
“赤級。”
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人最低端線頭,難怪一問三不知,這噬魂閣如此嚴謹,跟蹤偵查得連上頭是誰都不知道,哪怕任務失敗暴露了也無所謂。
完全是可用可不用,可丟可不丟的棋子。
問不出有用的價值。
蕪芊塵轉身出了空間。
等深夜的時候她再把這人丟出去。
坐在客棧房間內。
蕪芊塵將孩子放了出來,讓其在房間內撒歡。
她給自己倒了杯清茶,慢慢喝着。
噬魂閣,桑榆當鋪。
當鋪可以調度資金,可比錢莊來得實際,背後之人計謀用得高明。風險轉移用到了極致,一旦發生戰亂或者動盪,存噁心的首當其衝就是目標洗劫錢莊。
當鋪一般看來根本沒有錢莊的誘惑力。這只是表層看到的,深沉之意可謂更狠,貨品來源都可以間接瞭解,哪裏有出現大批量山匪馬賊,貴重之物肯定會流落到當鋪。
敢問,若一個富戶落難要做的第一步是什麼?當然是典當值錢物件,當鋪在其中又起到了另一個作用,第一時間抓住了重要信息。再往深處扒,就是資金調動,說句不好聽的,一旦起兵,第一手資金隨時可以信手拈來。
當鋪等同於後方儲備金庫,又不顯山不露水極好的隱藏在深處。
而她的玉鐲當了十萬兩,一個偏遠小鎮,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由此可見,這個桑榆商號一定是官方某個大佬的勢力佈局。
到底是誰的手筆?
墨折離?墨天昊?墨景軒?還是其他潛伏的勢力?
噬魂閣和桑榆當鋪,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關聯?
還是說當鋪其實就和她當初在書籍鋪用了非常手段購買一樣,成了被利用的路人棋子?
若是這樣,這個噬魂閣背後之人玩的可是一手好牌,官方手裏作案,那不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
而今,她被噬魂閣盯上,唯一能解釋得通的,便是那張燙手的輿圖。
那日她只是淺淺用了催眠術,詢問輿圖有賣否。那晚盤問的那個黑衣人,說將計就計。
還是說那日她根本就沒有催眠成功。
這種出錯率近乎不可能,她的催眠術已經到爐火純青地步,就是頂級催眠大師都逃不過她的十息節奏催眠,到底是哪一步錯漏了?
那也不可能,書籍鋪裏她精神力有探查過,除了一個掌櫃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了。
等等,精神力探查。
那日書籍鋪還有其他人,躲過她的精神力探查了,這解釋得通了,這些噬魂閣的人,也躲過了她的精神力探查。
她還真的是陰溝裏翻船了。
收起心思,領着孩子下樓用餐,等深夜將此人丟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