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折離擺擺手,示意退下。
昨夜的試探,一樣的裝束,她根本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足以證明,真的沒有記憶了。還真是個無情的女人,這般忘記得一乾二淨。
他爲何會有這般舉動,心口裏的那一絲不甘又從何而來?
揉了揉眉心,壓下心口裏的煩躁。
回府上的蕪芊塵。
路過花園時。
看到兩小隻在陳管家的看守下,在花園裏跑鬧。
只是看了幾眼,徑直走回主院,並沒有打擾兩小隻的娛樂閒暇時光。
兩日後,恢復了些的蕪芊塵。
拿着玉簡,領着孩子朝城中國子監而去。
陳管家駕着馬車穩步而行。
穿過繁華大街,朝東城區而去,臨近東區,兩側出現槐蔭夾道。時而有巡邏士兵穿街而過,路上很少看見有普通百姓在遊蕩,時而有馬踢踏踏聲。
蕪芊塵將車窗簾子放下。
這就是貧富差異。
過了一會兒。
馬車緩緩停下。
馬車外傳來陳管家的聲音,“夫人,到了。”
蕪芊塵從馬車上下來,將孩子抱了下來。
這時。
一輛馬車也在緩緩停在了她的馬車邊上。
蕪寒蕪悠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陳管家上前,將玉簡遞給了一位看守的士兵。
士兵看見上邊的官印,神色立馬變得畢恭畢敬,給蕪芊塵讓道。
“喲,這是哪家金貴的小少爺,小小姐,模樣倒是出挑的惹人愛。”一道妖嬈的聲音從蕪芊塵身後傳來。
蕪芊塵並沒有理會,領着孩子往前走。
陳管家在蕪芊塵身邊小聲道:“夫人,身後這位是國師大人。”
蕪芊塵聞聲,並沒有在意,“帶路。”
“是。”陳管家在前,給蕪芊塵帶路。
蕪寒蕪悠一左一右牽着孃親慢慢走着,時而好奇打量四周。
蕪悠問:“娘,以後小悠要在這裏讀書,對嗎?”
蕪芊塵垂眸看了一眼蕪悠,這雙眼睛透露出純真,卻摻雜着幾分狡黠,道:“嗯。要尊師重道。”
蕪悠點頭。
母子三人從林蔭大道繼續往前徒步。
方纔的石門,有士兵看守,可見這學府裏都是什麼尊貴子弟。
什麼女子不可求學,那都是普通百姓纔有的門檻,在這國子監裏,皇子,公主,世子,郡主,官眷子女都在裏面,接受最優等的教育資源,爲將來繼承家族勳位而準備。
這是普通家庭難以觸及的上層資源。
也有富甲一方子女在裏面,但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相當大。
不一會兒就來到一處古樸宅院。
門口有一位青衣小官站在院外,望着遠處林蔭道。
見到拐角傳來腳步聲,立即快步上前。
“貴客到訪,招待不周,敬請諒解,太傅已經在裏面等候多時,夫人,少爺,小姐,裏邊請。”
陳管家還禮:“多謝,有勞先生帶路了。”
一行人穿過拱門,朝着偏廳走去。
偏廳內,端坐三名老者,三人正品着茶水,早些天,墨王爺親臨國子監。特地交代了,要他們三人悉心輔導兩名幼兒。
他們三人雖說是翰林院最高學士,心裏疑惑卻也不敢怠慢此事。
這時院門外傳來腳步聲。
三位老者,目光齊齊落到院外。
只見一美貌女子牽引兩名幼兒,在前引路的是攝政王府陳管家。
心下大駭,來者到底何身份?
齊齊起身,等待一行人走進廳中。
陳管家上前,行禮:“給李太傅,王太傅,榮太傅請安,冒昧前來,多有冒犯,小小見面禮,夫人的一點心意,還望各位先生笑納。”說完。
蕪芊塵身後一名下人,端着錦盒走進來。
蕪芊塵抱拳,“各位先生有禮。今日登門拜訪,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她有點驚訝,面前三位老者,慈眉善目的竟然是太傅。這可是古人教習太子的老師。心裏倒是疑惑,她何時有這般大的面子,能讓太傅親臨面試?一張三弓牀弩能起這麼大的效應?
蕪寒蕪悠見孃親行禮。
兩小隻雙手疊在身前,恭恭敬敬道:“小寒(小悠),給先生請安!”
小模樣乖巧得不行。
三人急忙還禮,“夫人,不必客氣,快快上座。”
蕪芊塵禮貌笑笑,三人說的是上座不是入座,這老狐狸跟這些老傢伙打了什麼馬虎眼?壓下心中的疑惑,面上不動聲色,坐到了一側椅子上。
陳管家站於蕪芊塵身後。
三位老者面面相覷,很快又反應過來,避開了上座,落座到了蕪芊塵對面的椅子上。
有下人前來上茶。
蕪芊塵道:“在下單姓蕪,這是犬子蕪寒,這是犬女蕪悠。今日冒昧前來,就是想爲我兒尋個求學之門。”
對面三位老者目光落到兩小傢伙身上,心裏疑惑,這是鎮國將軍府的公子小姐?這不對呀!將軍府不是隻有一名紈絝少爺,什麼時候又多出了小少爺和小小姐?老將軍那身體都這般了,不可能老樹開花再添丁,至於那少爺,就不必提了,可以忽略不計。
三人壓下疑惑,視線轉移到蕪芊塵身上,不是將軍府的,莫不是王爺的……。感覺自己尋到真相的三人,背後浮現一層薄霜,寒意從腳底生出。
李盛道:“蕪夫人,不必如此客氣。老夫教習多年,自然是愛惜良才。”皇家之事向來複雜,他能做的唯有一個臣子的本分職責,無愧於天地。
王巖松和榮枝鶴,捋着鬍鬚點點頭。
王巖松也爲方纔的心思感到慚愧,對着兩個小傢伙招手,道:“過來,老夫要考考你們。”
蕪寒蕪悠不畏懼,兩人齊齊上前,恭恭敬敬行禮。
王巖松問:“弟子規可曾啓蒙?”
蕪寒蕪悠齊齊點頭,娓娓道來:“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言,泛愛衆,而親仁,有餘力,則學文,父母呼,應勿緩……”
兩小傢伙繼續揹着。
三位老者眯着眼,捋着鬍鬚,品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