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風捲起她的衣角,蕪芊塵風輕雲淡地看着這二十幾人。

    這院子純潔無瑕,不能染了別樣紅。

    她還沒說話。

    一道白袍修長身姿就站立到她的面前,手裏拿着一根柴火棍,聲音帶着一分顫音:“你們,退下,我乃慕塵,當今狀元郎,你們若……若要動手,這是毆打,毆打朝廷命官,是要有牢獄之災的。”

    一羣馬賊聞聲,鬨堂大笑一片。

    人羣裏傳來嘲諷聲:“你是狀元郎,我還是探花郎呢。”

    又是一陣嘲笑聲。

    慕塵臉色一紅,氣悶不已,“荒唐,滿口荒唐語,我……”

    蕪芊塵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弱雞,一陣頭疼,這書呆子腦子是不好使嗎?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當即擡手一把揪住慕塵的腰間束帶,嗯……她倒是想拽後衣領,可惜高了點,手擡太高費勁。

    她就這麼大力一拽。

    一個目測有一米九的大男人就這麼輕飄飄被她拽着往後踉踉蹌蹌站不穩,差點摔倒。

    蕪芊塵頭也沒回道:“滾回去,這裏不是你能玩的。”

    這男人竟然沒有武功。沒武功還想學別人英雄救美,真是腦子有大病。

    自己走前兩步,笑道:“你們這是要劫財還是要劫色?”

    爲首兇悍的壯漢被蕪芊塵這一笑,差點晃花眼,吹了一聲口哨,“哎喲,這小娘子,倒是個會來事的。”

    “老子今兒個,兩樣都要,識相的交財跟老子走,不識相,就別怪老子燒了這間破屋子。”

    蕪芊塵故意環視一圈,忽地委屈起來,“官人,既然兩樣都要,我一個弱女子也反抗不了,讓小女子自己牽着馬兒跟官人走,可好。”

    慕塵站在蕪芊塵身後,眼底一閃而逝寒芒,走到蕪芊塵一側,一副視死如歸的慷慨模樣:“既然要走,小生捨命陪姑娘一起走。”

    爲首壯漢視線在慕塵身上掃過,這皮相倒是不錯,“算你們識相,趕緊交出銀子,弟兄們,給老子搜乾淨點,今晚,老子不忌口統統吃了。”說着,貪婪地看着眼前的兩人。

    “老大,威武。”

    一羣小弟齊聲吶喊。

    在這靜謐的夜裏,尤爲的瘮人。

    蕪芊塵按了按眉心,嫵媚一笑,“官人。”

    “哎喲,小娘子嘴兒倒是會叫喚。”

    慕塵袖袍下的手背隱隱浮現青筋,面上卻故作強行鎮定眼裏又流露出害怕緊張之色,小聲道:“姑娘,你往我身後躲一躲,待會有事,我先上。”

    蕪芊塵聞聲,微微蹙眉,不理會這弱雞小扒菜,對着爲首的兇悍壯漢道:“官人,良辰美景,無風有月的,在這種破爛之地浪費時間,豈不是可惜了。不如,小娘子我與你一道回去,齊肩賞月色?”

    “喲呵,這小娘蹄子倒是騷,老子喜歡,弟兄們,這窮山溝的也沒什麼可看的,今兒個獵到這騷蹄子,倒是值得走一趟了。”說着就要一把勾住蕪芊塵。

    蕪芊塵彷彿受到驚嚇一般,站不穩往慕塵身上一靠,藉着站不穩要倒的力,將慕塵推到一邊。一把捏住慕塵的胳膊,小聲一句:“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

    說着站直了自己的身體,故作嬌羞道:“官人不必這般急躁,還有匹馬兒在此,我牽來與官人一道上路。”

    爲首壯漢一聽,反倒警覺了起來,厲聲呵斥:“給老子站住,這騷蹄子有問題?給老子上,這娘兒們定是在耍花招。”方纔被美色晃了眼,差點就着了這臭娘兒們的道兒了,跟老子玩心眼,就這點小伎倆還想蒙了他的眼。

    一羣人烏泱泱從馬背上跳下,揮舞着手裏明晃晃的大刀,那架勢就好像要把蕪芊塵剁成肉泥包了餃子下鍋似的。

    這夜色下,氣氛詭異到極致。

    蕪芊塵一把拽住差點因爲自己撞的那一下要摔倒的慕塵,往回一帶。

    兩人站穩。

    蕪芊塵隨即轉身,掩嘴輕笑兩聲:“官人,莫不是怕了我這小娘子。”

    這話看似軟綿無力,又能一擊必中,好似在說你不行,你一看就是個上炕都費勁的。

    爲首壯漢被這一句軟綿綿的話語擊中,頓時惱羞成怒,男兒身,豈有不行的道理?當即出聲厲色:“老子,命格里就沒有怕字。不就一騷娘兒們,回了山上,看老子怎麼折磨你。讓你嗷叫管爺叫祖宗。”

    爲彰顯自己的威武雄壯,又一個跳躍翻身上馬,道:“馬兒牽出來,跟老子走。”

    這污言穢語一出,慕塵身子一動,反手拉住蕪芊塵,身形本就修長,這一瞬間反客爲主把蕪芊塵護到身後,另一隻手都在顫抖。

    蕪芊塵見狀,按住慕塵的手,“別給我亂來,今兒,我是一定要和官人走的。”

    慕塵不可置信看着蕪芊塵,眼裏充滿震驚,轉瞬又化爲決然,道:“姑娘要跟這些人走,小生豈有拋下姑娘一人苟活。”說着,狠色決絕道:“既然這位閣下也看上小生,那就一起帶走吧!姑娘不反抗,小生也不會反抗。”

    爲首壯漢一聽,這話順耳,頓時仰天狂笑,“鞋拔子,出來,把這兩人給我綁了,老子今晚就要開葷。”

    蕪芊塵抿脣,笑得風情萬種:“官人,我們都這樣配合了,綁着我們,顯得官人品味低劣,我們這樣一身輕地跟着官人走,豈不是更顯官人品味魅力無人能及?”

    爲首壯漢收起狂妄之色,冷笑一聲:“騷娘兒們,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別給老子蹬鼻子上臉,給點顏色就想開染坊了。”

    蕪芊塵眼裏盡顯嫵媚,低低輕笑一聲,斜倚在書生身上,好似柔若無骨的綢帶,下一刻就要從慕塵身上滑落。

    慕塵被蕪芊塵整的這一出,整個人僵硬在原地,根本不敢動,但一隻手又穩穩托住了蕪芊塵。

    蕪芊塵愈發囂張道:“官人,想必沒有試過顛鸞倒鳳,銷魂骨吧!瞧瞧,我兩可適合?”越說,人越無力地掛在慕塵身上。這男人真的沒有內力,難道是她想多了?

    爲首壯漢半眯眸,“你在刺激老子?”

    蕪芊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上來,再墨跡,別逼老子在這兒,當場弄死你。”

    蕪芊塵聞言,打了個哈欠,沒意思。站直身體,拉開了與慕塵的距離。“本還想玩玩,沒想到,你這麼不上套。”

    手中鐵棍浮現,一瞬間嫵媚柔若無骨的女子消失不見,眼前浮現的便是一個嗜血羅剎。

    “媽的,耍老子呢,都給我上,今兒個,老子非在這裏辦了這臭娘兒們不可。”爲首壯漢這話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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