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馬車底部空了的部分,手試圖取下一個卡扣來細細打量。
某隻狐狸的大手忽地緊緊握住蕪芊塵的手腕,“芊兒,放過它吧!待回府,隨意取下,現在不行。”他要不阻止,部件取下來,他和芊兒就得成刺兒了。
“這卡扣起何作用?”
“牽一髮而動全身。”
蕪芊塵看着那顆卡扣,有點遺憾,“放過你了,回去再說。”說完,將箭袋裝了回去,軟墊復位。
馬車踏踏行駛在主幹道上,朝着郊區而去。
狩獵場就在郊區的山莊中,特地圈出的一塊山林,裏面圈養了野鹿,野兔,等等溫和的獵物,有專門的人負責看場保護。
要說排面還得是皇帝出行,浩浩蕩蕩千人隊伍,後宮娘娘若得到殊榮恩允,會隨着皇帝出宮伺候,對於宮中的嬪妃來說,這可是天大的恩賜。
朝臣也會攜帶家眷前往,這狩獵就不是單單的狩獵了,還是家族單身小姐少爺的狩獵了,表現出彩出衆的,也是覓得良緣的好機會。
可謂隆重至極。
反觀這些浩浩蕩蕩的隊伍。
墨折離的馬車就顯得孤寂了許多,駕車的是冷一,身後跟着幾名騎馬的護衛,就再無任何人。
但是獨有的單龍馬車,就不會有人敢輕視怠慢。
馬車搖搖晃晃。
蕪芊塵無趣地打着哈欠,往墨折離身上一靠,隨意地翻開手裏的古籍。
這書還是馬車裏隨手翻出來的。
“老闆,你看的書都是這般枯燥無味嗎?”
墨折離只是微微調整了一下肩膀,讓蕪芊塵靠得舒服些,道:“比不得書房裏的書。”
蕪芊塵知道墨折離說的是她的書房。這男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可怕得令人髮指,現在連現代科技都給他研究得七七八八,完全是物盡其用。還能對她的資料點評,糾正不合理的地方。
“老闆,本姑娘真的懷疑你比那朵騷包花,還要像妖精。”她尋思着,哪天蠱惑老狐狸開着拖拉機去地裏刨地去,考慮着計劃的可實施性。
這惡趣味也是沒誰了。
墨折離扣蕪芊塵腰的手收緊,耳畔吐氣:“本王可不是妖精。”
蕪芊塵把書往邊上一放,手一勾,勾住墨折離的脖頸,一個反跨坐到墨折離腿上,另一隻手捏着墨折離的下巴左右端詳,帶着王之審視。
墨折離手穩穩扣住蕪芊塵的纖腰,很配合着蕪芊塵擺頭,“芊兒,可滿意?又或者瞧清楚了?”
“世人若是知道,你這隻老狐狸這般妖孽,會如何?”
“這不是有芊兒。”
“你還真是會順着杆子往上爬,本姑娘真該在納蘭府把你崩了。”
“嗯!芊兒捨得?”墨折離緊緊摟住將人死死圈在懷裏。
蕪芊塵勾脖子的手鬆開,兩隻手直接捏住墨折離的雙頰,“臭狐狸,早晚你得給姐我唱征服。”腰上的力道讓她貼着覺得很沉。
“征服?”墨折離腦中快速搜索關鍵信息。
蕪芊塵道:“對,遲早有一天。”她鬆開墨折離的臉蛋,手往腰上落去,試圖掙脫墨折離的禁錮。
墨折離道:“芊兒,在亂動,本王可不一定能清心寡慾了。”
蕪芊塵身體一僵,嗯……她似乎在點火,收回手,“你鬆開,我不點火。”
這虎狼之詞,是真的一點羞恥意識都沒有。
“嗯……”墨折離緩緩鬆開,他要是再堅持一會,慾火燒的便是他自己了。一想到答應老師,師父的條件,此刻就覺得無比地鬱悶。
蕪芊塵坐回原位,拿起古籍,繼續啃着這枯燥無味的書打發時間。
到皇家圍獵場還需要時間。
墨折離左手扣住蕪芊塵的腰一帶,輕輕鬆鬆將人抱到自己腿上,頭抵在蕪芊塵的肩膀上,禁錮住懷裏的人兒,“本王后悔了。”
這話裏帶着一絲的委屈。
蕪芊塵翻書的手一頓,“後悔什麼?”
“後悔答應老師兩年之約。”
蕪芊塵翻走下一頁,“聘禮攢夠了嗎?”
蕪振山給墨折離的任務,兩年內平息邊關禍事,國定安康,才能上門求娶他的孫女。
想到這裏,蕪芊塵就覺得好笑,這老狐狸想娶媳婦還真不容易!當然她也能理解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國定,他的孫女才能安家。若動盪,墨折離出現意外,他的孫女未嫁,至少還可以另尋良緣。
“嗯,那就等着吧!娶本姑娘,攢夠聘禮再議。”蕪芊塵頂了頂後槽牙,她忘記了狐狸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一面,那就是會撒嬌啊!
一個一本正經的公子,對着她撒嬌,這……誰能頂得住?
“芊兒好狠的心。”
蕪芊塵面無表情:“嗯,老狐狸夜路走多,容易踩到毒蛇。”
墨折離聞着蕪芊塵身上獨有的清香,“本王懷裏就有一個。”
蕪芊塵不否認,論對毒的理解,她可以排得上號。
馬車上氣氛倒是曖昧。
馬車外氣氛也歡樂。
這個時候,官家小姐,少爺,都是鉚足了勁,想要展示自己卓越的一面。
青年騎着高頭大馬,昂首挺胸。
小姐時不時挑開車窗小簾留出一條縫隙,暗自觀察,臉上染着緋紅嬌俏連連。
墨折離的馬車一路順暢行駛。
官道上行駛的馬車,見到單龍馬車,都紛紛退到官道一側,給墨折離讓道。
蕪芊塵的精神力觀察着官道上,烏泱泱一片的富家公子小姐,第一次領略到,古人權力至上的恐怖。
無一輛馬車敢阻攔,皆是安靜立於一側,等待墨折離的馬車行駛通過。
蕪芊塵開口問道:“他們,很怕你?”
墨折離道:“嗯。”
蕪芊塵反手摸了摸墨折離的頭,道:“沒事,有本姑娘在,高處不會冷。”
她懂這個男人高處不勝寒,孤身一人站在懸崖風口處承受着罡風利刃蝕骨。無人可說,無人可知,無人可懂,連呼吸都帶着寒氣的孤獨。
墨折離緊着懷裏的人兒,抿脣不語。
馬車繼續緩緩朝前行駛。
半個時辰後。
馬車停下。
墨折離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懷裏的人兒,給蕪芊塵整理了微亂的墨發。
片刻後。
墨折離先一步下了馬車,面色冷冽,同時伸出手握住馬車裏露出的白皙玉手。
圍獵場外大臣等候,紛紛跪地叩首:“王爺千歲,千千歲。”齊聲叩拜後,現場鴉雀無聲,無人敢擡頭。
蕪芊塵跳下馬車,看着面前跪地的一衆朝臣,視線一一掃過。
墨折離緊緊握着蕪芊塵的手,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淡漠吐出一句:“平身。”
蕪芊塵也不說話,她知道老狐狸攝政王的地位,但沒想到到了這種程度,老狐狸方纔說得可是‘平身’,要知道,這‘平身’基本上都是隻有皇帝,太子纔會對朝臣說的平身。
這皇宮可真有意思,看來那皇帝也只是個掛戶的法人而已,她都覺得那所謂的皇帝,日子過得還真是挺憋屈的,也難怪有這麼多歪心思,換誰來,誰都憋屈。
墨折離走進圍獵場後。
一衆朝臣才紛紛起身,跟着走進圍獵場。
身份地位在這個時候就彰顯出來了,皇帝進去了,攝政王沒有進去,朝臣也不敢進去。朝臣們走進圍獵場後,一衆嬪妃才進圍獵場,緊接着纔是朝臣們的家眷。
圍獵場外是重兵把守,圍獵場內還有軍隊巡邏。
兩人一路往裏走。
高臺看座,遠遠便看到了坐於首位上,身着黃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身形略微清瘦卻也不失俊朗,一撮黑鬍子,眼窩有些重,面相上看明顯就是縱慾過度的表現。
此刻正端着酒盞悶悶喝着酒,一側倚着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時不時斟酒。
墨折離走進。
看座上的中年男子露出笑意,“三弟,來了。”
語氣聽不出悲喜。
蕪芊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厭惡。
墨折離只是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嗯”
墨天昊壓下胸腔裏快要溢出的怒火,視線落到蕪芊塵身上,露出驚詫之色:“三弟,這位姑娘是?”
視線移到了墨折離緊緊握住的手上,墨天昊心裏愈發震驚了!
要知道他這三皇弟,從小到大都是生女勿近,寡淡得跟個出家的方丈似的。身邊何時多了一位女子?爲何他收不到丁點消息?
這女子,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