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芊塵也被這變故打斷,收回精神力,視線落到這個露出一顆腦袋的女子。
女子面容精緻,此時卻蒼白得嚇人,帶着顫抖,眼裏皆是驚恐之色。
“尊敬的客人。”門外響起叩門聲。
女子嚇得把頭縮進了桌下,趕緊放下桌布遮蓋。
蕪芊塵道:“進。”
包間門緩緩打開。
婢女端着喫食,開始上菜,上一道便報一道菜名。
“金枝玉葉。”
“金玉滿堂。”
“秦桑低綠枝。”
“燕草如碧絲。”
“……”
菜還在陸陸續續上着。
金枝玉葉就是菌類菜,金玉滿堂就是玉米,秦桑低綠枝就是空心菜,燕草如碧絲就是萵筍。
蕪芊塵看着桌上的菜餚,並沒有生出多大的興趣,撐着下巴,手指一搭沒一搭的點在桌面上。
光上菜就上了足足兩盞茶的功夫。
墨折離擺擺手,婢女全部退了出去,包間內就剩下兩人,當然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蕪芊塵道:“出來吧!”
等了半晌。
女子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腦袋,緊張地四下打探,確定沒有人了,才重重吐出一口氣,隨即又發現自己失禮,立馬爬出來,給兩人重重磕了個頭,感激道:“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蕪芊塵拿着茶盞抿了一口,毫不在意道:“不想被發現,奉勸你最好別出聲。”
女子一聽,立馬又慌張起來,一副渾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墨折離看着蕪芊塵的茶盞空了,拿起茶壺給蕪芊塵添茶,從頭到尾就沒有正眼瞧過突然冒出來的女子。
蕪芊塵眼神指着對面的座位,帶着不容抗拒的聲音:“坐那裏,安靜喫着。”
她剛剛探查酒樓的時候,就發現了暗道裏這個女人從天花包間裏跑出來的。
這酒樓的暗道很有意思,暗道修在每個房間的東南角落,這女人是打暈了客人,趁其不備跑下來的。
這拙劣的逃跑手段,就是跑十次也會被抓十次。
女子躊躇,捂着自己的肚子,視線落在桌上豐盛的菜餚上,忍不住抿嘴吞嚥,看着蕪芊塵片刻,在飢餓面前美食的誘惑可謂放大數十倍,最終咬咬牙做了決定,坐到蕪芊塵對面,開始狼吞虎嚥。
蕪芊塵可不是爛好心,她在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和杏花村沈秀蘭一樣的氣息,那道氣息意味着什麼?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包間只有女子狼吞虎嚥的聲音。
桌上的美食肉眼可見消失。
一刻鐘後。
蕪芊塵驚訝了,這女人還在瘋狂進食,那口就好似饕餮之口無窮無盡,桌上空了一半的盤子。
她沒忍住開口道:“你這樣進食,不會撐壞肚子嗎?”
女子將口中喫食嚥下去後,抹了抹嘴,嘆了口氣道:“小女自幼胃口就異於常人,若不是這異常,也不會被爹爹賣到這裏來,着實養不了小女,這飯食量可以頂十個成年壯漢的量。”
說完,又繼續往口裏送下一口喫食。
蕪芊塵饒有興趣地欣賞,換現代,這種人就可以統稱爲大胃王,胃可以膨脹佔到肚子的二分之一,還是那種十分瘦小的體格。
半個時辰後。
女子心滿意足摸了摸肚子,起身走到蕪芊塵身邊,又是一跪,“多謝恩人。”
蕪芊塵手裏驀地出現了一枚小小的毒針,趁着女子再次磕頭之時,射了出去。
‘撲通——’
女子瞬間昏迷倒地。
她手一揮,女子進了空間審訊室,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看着桌上空空的碗碟,對着身側的墨折離道:“老闆,我們走吧!”
兩人從包間出來。
婢女恭敬送客,有的婢女則進了包間收拾。
進入包間的婢女驚訝得合不上嘴,這可是一本菜譜,竟然喫得精光,幾名婢女面面相覷,眼裏皆是不可置信。
但也就驚訝了那麼一刻,很快恢復平靜之色,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包間內的碗碟。
兩人出了酒樓,並沒有急着坐上馬車,而是慢悠悠地遊逛着鳳嶺城的集市,像一對普通的夫婦愜意地欣賞着街道兩側的繁華。
同時也在有目的性地甩掉身後的尾巴。
蕪芊塵心語道:“老闆,我們這身裝扮暴露了嗎?”腦中不斷回想從出門到酒樓,再到出酒樓這一路上,有哪裏不合理,露出破綻讓人給盯上。
“並非。”
“這是因爲我們點的那本菜譜,引來黑喫黑的人了。”
“嗯。”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不遠不近故意吊着身後的幾隻尾巴,忽地兩人拐進了一條死衚衕。
依舊沒有停下來,直到走到了衚衕的盡頭。
兩人才轉過身,看着身後的幾名壯漢。
蕪芊塵嘆了口氣,“就這幾隻小趴菜,真的無趣。”
那幾名壯漢,露出了電視劇裏經典的惡霸表情,猥瑣地把玩手裏的匕首。
開始了經典的臺詞。
“識相的,就乖乖交出銀子,否則別怪小爺我不客氣。”
蕪芊塵擡手指着壯漢身後,道:“你回頭看看,有驚喜哦。”
一名壯漢將嘴裏的稻草吐了出來,“呦呵,還想反抗,我看這娘兒們還不錯,看來哥幾個,今晚有得快活了。”
這不乾不淨的話剛落下。
那男的嘴就被一枚飛鏢給擊穿,當場鮮血噴涌,疼得壯漢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可是那枚飛鏢幾乎將他的嘴劃爛,刺進喉管,根本不能碰。連痛呼都沒有辦法做到,疼得眼睛都要蹦出來了。
墨折離周身寒意盡顯,眼裏的冷冽似寒潭之下折射的寒冰,幾乎要將人凍成冰塊。
蕪芊塵感受到身邊男人的情緒不對,伸手撫着墨折離的胸膛,道:“乖,彆氣哈,幾隻小趴菜而已。”
墨折離低沉應了一句:“嗯!”周身的冷氣散了不少,又道:“收拾乾淨。”
“是——”幾名壯漢還沒從受傷的壯漢那裏反應過來,身後就傳來了冰冷無情的應答。
幾人立馬轉身朝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