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我阿爹不要我了?”阿玉傷心欲絕趴在桌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畫面到這裏,一切停止。

    蕪芊塵只覺得腦袋昏沉,天旋地轉周圍的東西在飛速運轉。

    一陣恍惚過後。

    她只覺得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渾身好似被抽空了所有的氣力,軟綿無力。

    微微睜開美眸,亮芒刺的她再次閉上雙眼。

    熟悉的溫柔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芊兒,醒了?”

    蕪芊塵完全抽不出一絲力氣,只能這麼窩在老闆懷裏,悶悶應了一聲:“嗯。”

    墨折離抱緊懷裏的人兒,嘗試走出審訊室,芊兒醒來的那一刻,他感覺到禁錮的力量消失了。

    一個信念移動,墨折離出現在了蕪芊塵的房間內,將懷裏的人兒輕輕地放下,落了一個淺淺的額前吻,大掌貼在蕪芊塵的臉頰上,低語:“我不知道方纔發生了什麼,有一道無形的禁錮力量在審訊室裏出現,芊兒便昏迷了過去。”

    說着,給蕪芊塵蓋好被子,手覆蓋到蕪芊塵的手腕上,細細探查脈搏再次確認沒事了,才稍緩了些緊張的心。

    蕪芊塵虛弱道:“經歷了一場黃粱大夢。”

    墨折離滿眼心疼,握緊蕪芊塵的纖纖玉手:“好好休息。”

    蕪芊塵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個時辰。”

    她竟然昏迷了一個時辰,從她昏迷的那一刻起就被這男人抱着,也就是說這老狐狸硬生生抱着她站了一個時辰。

    “下次,若出現這種情況,把我放牀上即可。”

    墨折離笑道:“無事。”

    蕪芊塵慢慢閉上眼睛,累,很累,從不知疲倦的她,此刻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睡覺,好好地睡一覺,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得睡上一覺。

    墨折離將被子蓋好,緩緩起身走出臥室,沒有再打擾蕪芊塵休息。

    翌日。

    待蕪芊塵休息好。

    兩人再次出現在審訊室。

    蕪芊塵看着昏迷不醒的阿玉,問道:“堂主是哪裏的稱呼?”

    “血族職位,簡潔來說就是大護法,地位和國師相差無幾。”

    “那個眼角帶痣的男人是堂主,我從這女人的記憶裏翻找出來的,他們要把這個女人練成屍王。”

    墨折離眼底一閃而逝的驚詫,道:“他們要煉此等陰邪之物,傳聞屍王刀槍不入,是天生的殺戮劊子手,國師有說過,此物太過陰邪且難以煉製,基本是沒有辦法逆天而行。”

    “這就奇怪了,血族到底還有多少不爲人知邪門祕術?”

    墨折離蹙眉深思:“應該不多了,當年剿滅血族之時,的確把邪門之術焚燒殆盡了,這些應該是漏網之魚。”

    “蒼狼如何逃脫的?”

    “本王當年攻打血族,此人早就不知去向,這麼多年並未放棄尋找此人下落,只有蛛絲馬跡,根本毫無線索。”

    蕪芊塵看着昏迷的阿玉,道:“那個堂主,就是書籍鋪的掌櫃,也是黑衣人,這……”她指着自己的眼角,“有顆黑痣,一模一樣分毫不差,還和盛華酒樓有關,從酒樓來看,大隱隱於市,找這人無一不是大海撈針,得想辦法引蛇出洞。”

    墨折離按了按眉心,“難!此人風吹草動便能抹掉所有痕跡,消失無影。”

    “此女令尊,會編織篆刻陣法在竹條上,可以抑制活死人發狂。從此女記憶探查來看,那個什麼長竹村的,應該是沒有活口了。”她應該是被冤魂怨氣纏繞,才能走馬觀花。

    唯一不一樣的,猜測着是和靈魂的善惡有關,善,她便能感同身受。惡,她只能冷眼旁觀。而她看到的那縷黑氣,應該就是惡念之氣。

    想了想問道:“此女如何解決?”

    “暫且收押,日後再議。”墨折離把昏迷的阿玉扔到了地下室的一間房間內,加上禁錮之力。

    蕪芊塵看着地下室延伸出來的房間,這裏快成監獄了。關了紅陽鎮那對師徒,關了紙鳶,現在又關了一個阿玉。

    雖說藥老的蠱毒已經解了,但也沒打算殺了紙鳶,她的潛意識裏總覺得這女人還有用。

    別墅餐廳裏。

    蕪芊塵攪動着碗裏的藥膳湯,勺子舀出一節拇指粗的人蔘:“老闆,我是嬌寶寶嗎?這麼大一根人蔘,你也不怕我大補過度,爆體而亡。”

    “不是大補,愛暈的毛病,再來幾下,本王的心都要跟着某人被捏碎。補補總歸不是害處,這藥膳湯本王有分寸,自然不會爆體而亡。”墨折離這輕飄飄的話,說得很隨意。

    事實上,昨日在審訊室裏,可不是這樣風輕雲淡,差點就原地暴走了。

    蕪芊塵淺嘗了一口,味道清淡,沒有藥草味還有淡淡的回甘,這手藝可是一天一個樣兒,不吝嗇誇讚:“這藥膳湯不錯。”

    墨折離盯着蕪芊塵看了好一會兒,道:“芊兒,還有哪裏不適嗎?”

    蕪芊塵放下勺子,擡眸看着老狐狸,手撐着腦袋,“老闆,這是話裏有話。”

    “手,伸出來。”

    蕪芊塵攤開右手。

    墨折離仔細地探着脈搏,細細查探。

    蕪芊塵道:“老闆,你既是藥王谷的大師兄,怎麼還能把自己毒得半死不活?”

    墨折離探查了一會兒,被蕪芊塵這話堵了一下,把脈的手一扣,捏住蕪芊塵的手腕,“芊兒,不知道醫者不能自醫嗎?”

    蕪芊塵輕笑兩聲:“但你這……哪裏是醫者不能自醫,分明都快把自己玩廢了。”無視自己被擒住的手腕。

    頓了一下,道:“老狐狸,逃荒的時候,你咋看不出來那是瘟疫?”

    墨折離輕輕放下蕪芊塵的手腕,解釋道:“瘟疫涉及的少,三十幾年前,元鳳國有過一場天花瘟疫,當時道路鼻塞,導致無辜的百姓死亡慘重。父皇痛心疾首,花費了十幾年修建了各個城池的官道,力所能及之時,也修繕了小鎮及周邊村落的道路。”

    蕪芊塵道:“我記得書房和實驗室裏,有不少關於瘟疫的記載,拿給冷六研究了嗎?”

    墨折離道:“已經安排了專屬太醫研究了。”

    蕪芊塵道:“現代文明信息涉及廣泛,卻沒有修真之法。這個朝代有修真之法,這樣看來,其實上蒼也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這個空間認墨折離爲主,自然有它的道理,天道輪迴,誰又能解釋得清楚。

    老狐狸能物盡其用,也是空間可以發揮它的最大價值,當初她收集進來的資料,物資,有用的,沒用的都收了,機緣巧合之下卻在另一個小世界發揮了它的價值,這倒不爲一件好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