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拿起茶壺給琵琶女倒了一杯熱茶,誘哄道“孃的心頭寶喲,莫氣,莫氣。依你,都依你,我們再唱幾日,就換下一個城鎮。可好?”

    廂房內母女三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蕪芊塵也聽了半晌,心語問墨折離:“老闆,民間有什麼祕術能用歌妓來迷幻人?”

    墨折離本在批閱奏摺,聽見蕪芊塵的問話,立馬放下手裏的毛筆:“芊兒,人在何處?”

    蕪芊塵一聽老狐狸這話,這分明有故事,問道:“抓嗎?”

    墨折離應聲:“嗯,小心些!”

    蕪芊塵扔下銀子,起身走出茶樓,轉到茶樓一側的巷子,辨認了廂房靠外牆的位置,駐足片刻,確定四下無人後,輕鬆翻越圍牆,摸進廂房,粗暴地將三人扔進空間,自己也閃身消失原地。

    眨眼工夫,出現在墨折離身邊,嫌棄地看着老狐狸堆得高高的奏摺,轉身坐到圓桌邊,自己給自己斟茶。

    墨折離見蕪芊塵回來了,放下毛筆,起身走過來。“玩的可盡興?”

    “還行。”說着,蕪芊塵伸手討賞:“我的辛苦賞銀呢?”

    墨折離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纖纖玉手,不假思索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給。”

    蕪芊塵沒好氣拍掉掌心的大掌,“無趣。”

    墨折離反手直接握住小手,兩人消失原地。

    空間審訊室內。

    母女三人被死死禁錮住。

    蕪芊塵看着母女三人,並沒有給她們開口說話的機會,指尖響指,十息工夫,母女三人瞳孔渙散。

    做完這些,剩下交給老狐狸。

    一個時辰後。

    母女三人被送進地下室關押。

    蕪芊塵將手裏的A4紙遞給老狐狸,道:“想不到沈淵還留了這麼一個後手,果真是一羣老狐狸,一窩子都是老狐狸,看你們一個個狡猾成什麼樣兒了。”

    墨折離手指點在蕪芊塵額頭上,寵溺道:“本王是老狐狸,芊兒又是什麼?狐夫人?”

    蕪芊塵很不客氣懟回去:“誰說本姑娘非你不嫁,聘禮有嗎?這般胸有成竹,信不信本姑娘在老傢伙面前攛掇,讓你搬十萬大山來下聘禮。”

    “十萬大山,有何不可?”

    “嘖嘖,不許搬空間裏的大山,看把你能耐的。”

    墨折離將素描像送到書房書桌上,兩人不急不緩走出審訊室。

    餐廳內。

    墨折離摘着手裏的葡萄,放入瀝水籃中。

    蕪芊塵倚在吧檯一側,揶揄道“老闆,我發現這個沈淵倒是和你一樣,都屬於斯文敗類,面上看起來無害,實則都藏着劇毒。”

    “嗯!”墨折離將一顆洗乾淨的葡萄送入蕪芊塵口中。眼眸藏着鋒銳,道:“芊兒眼裏,本王這般差勁?”

    蕪芊塵咀嚼吞嚥後,看着老狐狸危險的視線,不經意大笑起來:“都是一窩狐狸。”

    墨折離道:“本王可不是斯文敗類。”

    蕪芊塵收起笑意:“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也沒想到,民間還真是藏着高人,想不到這個沈淵竟然能尋到這樣的匠人。”

    這母女三人竟然能夠在趙荷花行刑當日,在場外撥弄琵琶音,迷惑了整個刑法場,將趙荷花替換了下去,在沈媚兒被株連九族的那日,同樣手法救走了沈淵。

    呵呵——可真有意思。

    墨折離道:“大隱隱於市。”

    蕪芊塵拿起一顆洗淨的葡萄送進墨折離口中,“這招,蒼狼玩得可謂登峯造極,誰又能想到,堂堂一個血族聖主,躲在一個偏遠之地的小鎮上當掌櫃,這骨子尊卑能低微進塵埃裏,能屈能伸的隱忍性,着實非常人可比擬。”

    墨折離將洗淨的葡萄放入果盤中,一隻手拖着果盤,另一隻手還帶着水珠點到蕪芊塵鼻尖上,道:“大智若愚,出其不意,此乃謀權謀智之道。”

    蕪芊塵‘哦!’了一聲,這不就是她教崽子們藏鋒那一套嘛。

    墨折離將果盤放在吧檯上,抽出紙巾擦拭雙手,繼續道:“老師戰功赫赫,蕪二爺威名震山,鋒芒過銳埋下禍端,雖有忠心護主之士卻難敵小人暗箭傷人。”

    蕪芊塵點頭,這個男人說話不急不緩,卻能讓人信服其中,睿智卻不招搖過市,無形之中不怒自威,無人敢挑釁:“不過本姑娘還是覺得那些大煙丸子,得抓緊處理了,再繼續蔓延,後果難尋。”

    墨折離道:“嗯,已安排妥當。”

    蕪芊塵看着水靈葡萄,提議道:“入冬季,適合火鍋。”

    “嗯。”

    蕪芊塵想到上次的滷味鍋,邪魅一笑道:“兩人食,甚是無趣!”

    墨折離將葡萄送入蕪芊塵口中,輕笑道:“你啊!”

    入夜。

    宅邸花園內,架起了三口超大鍋,鍋中火紅湯汁冒着騰騰熱氣,上下翻滾的辣椒無一不再叫囂着它們散發得火辣張揚。

    數十名影衛拿着小蝶,看着上下翻滾的熱湯,個個面面相覷,殺伐果決的暗衛竟然對三口紅色湯鍋無從下手。

    上次第一個嘗試藕片的影衛,率先夾起一片牛肉片,放入口中,瞬時破防,變得齜牙咧嘴。

    半晌後。

    那名影衛臉色通紅,擲地有聲道:“此物,有毒,不能食。”緊接着便看到他的小碟裏,牛肚,魚片,蟹柳棒,海帶,肉眼可見隆起。

    花園內,倒是熱鬧異常,就連冷冰冰的冷一也加入了其中。

    花園涼亭內,小鍋冒着咕嘟熱氣。

    墨折離將燙好的毛肚放入蕪芊塵面前的小碗中。

    蕪芊塵撐着下巴,看着花園內快要打起來的影衛,眉眼笑彎,道:“他們其實挺可愛的。”

    墨折離並沒有擡頭,將肉丸夾到蕪芊塵碗裏,道:“涼了。”

    蕪芊塵這才收回視線,目光落到面前快要冒出來的喫食,“……”摸了摸鼻子,“老闆,這是要將本姑娘當成豬兒投餵了?”

    墨折離道:“太瘦了。”

    “瘦?”蕪芊塵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本姑娘要胖成肉球,你還能背得動嗎?”

    墨折離嚥下口中喫食,一本正經道:“有馬車,不妨事。”

    蕪芊塵冷笑一聲,道:“老闆,可聽聞女子無道理論?不論對錯皆無過錯。”

    墨折離反問:“芊兒有犯過錯?”

    “……”蕪芊塵被噎住了,這話完全無懈可擊,意思就是她沒有犯過,哪裏有錯可言可辯解。

    花園內熱鬧精彩,涼亭自然‘溫馨’異常,論毒舌功力,毒蛇終究鬥不過狐狸。

    翌日。

    一行人匆匆離城,朝上京城快馬加鞭,經過鳳嶺城,雙極城都不曾停下腳步,連連趕路一個半月,終於在年關前半個月回到上京城。

    剛進城門。

    蕪芊塵就發現,京城的氣氛明顯不同往日,路上行人皆是步履匆匆,偶有賣貨郎經過,也都是閉口不語沒有往日擡聲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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