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走水未止,衆人正忙着救火,根本沒人注意到花園這邊偏僻牆角發生了什麼。

    要怪也只能怪月兮自作主張想要將人帶到偏僻之地,幫助蕪芊塵逃跑。

    兩件事摻和在一起,就成了她偷雞不成蝕把米,重傷在地找不到人來支援。

    月兮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話來:“別……喊……了,快去叫人……”

    丫鬟這纔有了主見,立馬起身,匆匆朝院外跑去。

    不一會兒。

    兩名丫鬟,兩名嬤嬤匆匆趕來。將月兮擡回廂房中,又匆匆去請大夫來診治。

    這事兒傳到墨景軒那裏,並未有所表態,只是安排下人照顧好,傳令讓宋福良做準備,帶人準備去抓捕鐵礦脈上的人。

    距離申時還有一個時辰。

    蕪芊塵在沐府內,藉着看風水爲由,再一次叫上老管家還有府裏的下人,隨着她一起遊走沐府。找的理由更簡單了,看下人面相是否克宅院風水。

    呼啦啦一羣人繞着沐府遊走,動靜也不小,看得老管家瞠目結舌,不由得感嘆,黃先生不愧是高人,這種法事做得都與其他風水師不同。

    領略過蕪芊塵祠堂作法的下人們,深信不疑。畢竟以前靠近祠堂都有生命危險,而今都能邁進祠堂內院,這可不是一般算命先生可以做到的。

    慢悠悠走了三圈沐府後,蕪芊塵纔將人遛到祠堂圍牆外,道:“爲了沐少爺的福澤綿延,需要各位盡心盡力在此處祈福。”說完又對着身邊的管家道:“管家,將香菸分發給這些人,香菸燃盡必須續上,這個關乎沐少爺的福澤。”

    老管家應答,指派幾名下人將早早準備好的大捆香菸擡出來,讓下人每人領取三根點燃後就地盤腿而坐誠心祈福。

    蕪芊塵一臉肅色,說得一本正經:“管家,府裏下人都來齊了嗎?此事體大,做不得敷衍,若折損了沐少爺的福澤,日後必遭大難,還勞煩管家盡心。”

    老管家恭敬應道:“都在此處了。”

    蕪芊塵點頭,道:“還請管家帶頭祈福了。”

    老管家應聲後,拿起三根香點燃,盤腿坐到最前面,手持着香,閉目虔誠祈禱起來。

    蕪芊塵從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隨後心語道:“沐府一人不少。”

    墨折離那邊早就蟄伏在深山之中。

    另一處深巷逃跑的‘蕪芊塵’還未來得及遊走下一個巷子,已經被十幾名護衛裝扮的人包圍住,不過幾息功夫,‘蕪芊塵’就被捆綁住押進一處宅院之中,關到地下暗室裏。

    臨近申時,墨景軒帶着月兮出府衙,美名曰留在府衙內不放心月兮的安危。

    宋福良和沐水寒在前開道,一行官兵浩浩蕩蕩出了涼城。

    路過城中,路人都感覺到氣氛的緊張,都在猜測出什麼大事。

    沿着城外東南方向行走。

    沐水寒的神色也開始變得有些不對,雖不明顯,卻也多少露了些驚慌之色。

    更別提宋福良了,此刻早已大汗淋漓,不停地拿着手帕擦拭汗水。

    兩人變相地站在府衙大門外一天一夜,雖說有小半日得到蕪芊塵片刻釋放的善意,坐了幾個時辰,但也架不住身體的疲憊。

    月兮在馬車中顛簸,腰間被刺傷的傷口在往外滲血,臉色白得嚇人。疼痛讓她幾乎失去思考能力,耳畔卻是墨景軒溫柔地低聲誘哄。

    一時間連她都分不清墨景軒是真心還是假意。

    若說假意,他此刻的緊張不似作假,若說真意,爲什麼要將她帶出府衙?她現在可是傷號。

    “月兮,疼嗎?若疼,你咬本王的手,這樣可以緩解疼痛。”墨景軒關切神色,“今日有大事,留你在府衙,我怕你有危險,無奈只能將你留在身邊,本王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月兮疼得無以復加,根本沒有力氣回答,甚至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墨景軒真的太黏人,太聒噪了。想了想,看到墨景軒的神色,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堂堂一個王爺能放低身段,這樣低聲輕語哄她,足以見其真心不疑。

    要是她的花奴在就好了,至少她現在不會那麼受罪,她的花奴到底去了哪裏?

    這麼久了……

    爲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些計劃若沒有花奴在,她自己一個人真的很難獨挑大樑。

    隱忍着腰間的疼痛,月兮艱難開口:“我知曉小景是爲我好……”

    一行人一路疾行,路上根本不敢耽擱。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靠近梅河河岸,河岸邊停泊三隻大船。

    墨景軒抱着月兮走上其中一隻大船,將人放到船艙內,一名丫鬟小心地伺候月兮更換身上浸血的紗布。

    宋福良站在甲板上,大船搖晃,又未能得到及時休息,腦袋有些昏沉,即便如此,面上依舊強裝鎮定。

    經過那條山谷的時候,沐水寒還提心吊膽了一分,現在上船,反倒冷靜了,說發現那條隱藏的礦脈果然是虛晃一招。只是那位王爺沒有出現,他的心依舊是懸着,這是一個不定數,不知道管家有沒有安排好一切。

    大船順着大河緩慢往下游行駛。

    另一處。

    山谷峽谷中出現十幾人,頭戴面巾疾步而行。

    蟄伏在暗處的墨折離微微眯眸。

    十幾人走出峽谷,手裏拿着飛爪,熟練地勾住峽谷一側的石壁,開始有序地攀巖而上。一人爬到半峭壁上,纔在一塊突出約莫一尺寬的突出石壁,忽地整個人就消失石壁之上。陸陸續續接二連三人消失在那塊突出的石壁上。

    墨折離釋放出去的精神力,只看到這些人消失後,那方容一人的洞口瞬間被堵住,無論怎麼查看,都毫無痕跡可言。

    峽谷上方影衛有探查過,他也在上方觀察過,並沒有任何異樣。

    墨折離盯着這半峭壁,思忖片刻後,道:“盯緊,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說完,原地消失。

    回到空間,墨折離走到武器庫,視線從一堆偵查儀器上掠過。

    沐府祠堂門前,蕪芊塵察覺老狐狸在找偵查儀器,心語問道:“老狐狸,遇到麻煩了?”

    墨折離點頭:“無聲無息消失,需要偵查。”

    蕪芊塵心語回:“三排二號,蚊子偵察器,可用。”

    墨折離走過去,從架子上取下儀器盒子。

    將盒子打開,裏面裝着,巴掌大的顯示屏,芝麻大小的機械蚊子,精良的操縱桿。

    墨折離拿到適合的偵察器,閃身出現,將偵查蚊子放出去。

    一隻細小的蚊子無聲無息飛出朝半峭壁峽谷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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