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裟和尚瞧得仔細,嗤之以鼻,“逞能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魚肉。”說完,邁步朝院外走去。
蕪芊塵心語道:“老闆,回頭得給本姑娘出場表演費,這戲演得太辛苦了。”她又很配合地呻吟兩聲好痛。
墨折離故意掂了一下懷裏的人兒,心語迴應,卻陷入沉思,爲什麼他的芊兒還是這麼瘦弱?還是他的錯,王妃沒養好。
隨着袈裟和尚七彎八拐,暗處卻有幾道身影無聲無息跟隨。
穿過長廊花園,小院,走到迦樓島最靠南面的小院,小院外有碼頭,有一艘兩層行船停泊,有三名和尚在那看守。
蕪芊塵的精神力探尋整個行船,內裏奢華,空無一人,走進小院的時候,她的精神力也探查了這個小院的內里布置,並沒有奇異之處。
袈裟和尚走到主屋往右側而行,在屋檐右側靠窗的兩尺距離處,拍了三下牆壁。
蕪芊塵瞬間恍然大悟,這暗室做得巧妙,暗門在外室的牆面,人走進屋中,會有一個內外視覺誤差,根本察覺不到,右側牆被動手腳。就像一個杯子底座加厚,裏面凹槽,根本發現不了這個杯子的真實容量。
心語道:“老闆,這個暗室,可以做一兩個,實用。”
墨折離心語應聲:“城主府,王府都有。”
蕪芊塵細細回想,這麼一想,好像她還真沒在城主府待過幾日,上京城就不必提了,不知道這些不足爲奇,回頭她一定得研究個透徹。
轟隆隆——
牆壁慢慢地裂開,露出一個門形,一條石臺階出現向下延伸,兩側掛着紅色燈籠顯得妖豔詭異。
袈裟和尚不屑哼了一聲,率先走進去,他敢明目張膽帶着兩人去見方丈,完全仗着已經中噬魂蠱,但凡不配合,都可以碾成碎肉,天底下除了方丈,沒人能解開此蠱。
兩人走下石臺階。
牆壁合上,發出轟隆隆聲音。
蕪芊塵的精神力往前延伸,搜索整個暗室。
百米臺階後,是一個小型的圓型站臺,站臺對面分出八個暗門按照太極八卦的走向佈置。
她的精神力想要穿過暗門往前探查,卻被無形陣法阻隔,無奈只能收回精神力。
臺階只有輕微的腳步聲。
整個暗室極爲安靜。
蕪芊塵心語道:“老闆,八個暗門都有陣法,我的精神力被阻隔無法再進一步。”
墨折離心語道:“嗯,和紅陽鎮山林的陣法如出一轍。”
蕪芊塵呻吟道:“相公,我好痛……”
墨折離低聲安撫:“夫人,再忍忍,很快就好了。”語氣中不難聽出焦急之色。
袈裟和尚走在後面聞聲,不屑道:“噬魂蠱可不是你想解就能解。”
墨折離道:“就不勞煩閣下費心。”
袈裟和尚也不說話了,他也有私心,但願噬魂閣的人不會讓他失望,最好鷸蚌相爭,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比起討厭面前的兩人,他更討厭在裏面坐鎮的那位。想到妻兒遭受的折磨,他恨不能將那人大卸八塊,拆骨入腹。
一盞茶的工夫走下臺階。
袈裟和尚威脅道:“別給我耍花招,這裏可不是你想隨心所欲的地方,噬魂閣又如何,在方丈眼裏,一切不過螻蟻。”
袈裟和尚不屑冷哼,穿過站臺,走到最正中間,掛着一面銅鏡的暗門前,卑躬屈膝地叩着暗門三聲,隨後道:“方丈,小僧給您帶來噬魂閣的信徒。”
“進——”
渾厚如鐘聲的聲音環繞整個站臺,刺得人耳膜生疼。
過了好一會兒。
暗門緩緩打開。
一股異香從暗門後撲鼻而來,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少女嬌俏連連的嬌音。
不必精神力探查,蕪芊塵都能猜到暗門後的旖旎春色,紙醉金迷。
袈裟和尚冷冷威脅道:“方丈讓你們進去,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三人穿過暗門。
一瞬間好似身上褪去一層蜘蛛網,又好似沉入大海般,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兩人周身環繞。
暗門後是一間奢靡大殿,入眼是金色,耀眼金色,全是金子打造的,遍地散落金銀珠寶,還有迷幻情藥香氣混合着男女歡/愛的氣味。
“皇上……真討厭……。”一道少女嬌聲打破殿內氣氛。
“哈哈哈……朕就喜歡你這調皮樣兒。”
未見其人卻聞其身。
蕪芊塵摟緊墨折離的脖頸,愣了半晌回不過神。
這聲音……
怎麼會……
那人不是死了嗎?
各種疑問劃過她的腦海。
心語道:“老闆……這……”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墨折離此刻摟緊蕪芊塵,眼底閃過一絲驚詫,卻掩飾得極好無人察覺,心語安撫道:“不急。”
蕪芊塵裝作痛苦難言,抱着墨折離壓下震驚之色。
三人繞過奢華屏風,走到大殿中央。
袈裟和尚道:“方丈,人已帶到。”
首座上衣衫半掛的中年男人,無所謂擺擺手,大掌揉捏着手裏的白色軟糰子。
美人兒嬌羞不已:“皇上,來人了。”
“嗯,來……讓朕親一個,區區螻蟻,又怎抵得沒人百媚生,回眸一笑。”
美人兒端着酒盞半推半就,餵給身邊的男人,“皇上……不要啦……。”
中年男人偏頭斜睨走進來的人,收起浪蕩神色,“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墨折離平靜道:“慕塵。”
中年男人眼眸一眯,沉聲道:“噬魂閣的人?好一個狀元郎,朕竟不知你還有這等身份。”
讓蕪芊塵震驚的,首座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金鑾殿上被氣暴斃而亡的墨天昊。
那日是她親手探查,且將屍體銷燬的。
而今,在遠離上京城的極遠之地迦樓島,看到了一個墨天昊。
貨真價實的墨天昊。
墨折離道:“慕某竟然不知還有此等身份?這位聖上,當真演得一手好計謀,若是讓當今聖上,墨王爺知曉,此事又是何等的精彩。”
墨天昊不屑看着兩人,“他們知曉又能如何?不過是朕手中玩物罷了,區區一個狀元,朕還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