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撩着一縷墨發,道:“哦,也沒做什麼!就是斬斷了你和宿主的命格罷了。”
水兒心口一緊,疼得近乎要窒息。
花顏道:“奉勸你別反抗,識趣點,鳳主問你什麼?你就老老實實交代什麼?”笑得一臉賤兮兮,“否則……嘿嘿,沒有宿主的花奴,可是死相悽慘哦!哦,對了,我的鳳主折磨人的手段,嘖嘖……不對,折磨花更狠……”
說完,還故意拍拍心口一副後怕不已的模樣。
蕪芊塵睨了一眼這朵騷包花,有這麼抹黑宿主的花奴嗎?當下沒理會這朵奇葩花,走到水兒面前:“把你幹得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一一細說來,否則,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她的手收緊。
水兒悶哼一聲,疼得她直吸冷氣。連聲求饒,“我說,我說……”
蕪芊塵收起掌心火之力。
“我本不是這個異世之人,月兮小主自殺,我不想死用了自己的畢生修爲帶着宿主魂魄穿越異世來到這裏,正巧遇到滿月女嬰,魂魄尚未穩定,便用僅剩的修爲助小主奪舍成功,鳩佔鵲巢。修爲虛耗殆盡只能在宿主小世界裏修養,但意外發生,那府邸起大火,不得已我只能拖着虛弱身體帶着小主逃離,哪知剛出小院,身後出現一羣黑衣殺手,無奈之下透露自己有異能,想要以此緩解危機日後再做打算。此後便蒼狼有了合作,也受到蒼狼的旨意放在蒲家村山林的溪邊,因小主體內有蠱毒,我也被牽制於此人。”
蕪芊塵道:“寒月兮說她醒來是在塵湘懷裏,如何解釋?”
水兒道:“那是月兮小主被自己的能力反噬。小主十歲那年在十里坡與蒼狼手裏的人裏外應合,設陷阱想要操控塵湘和蕪槐,當時打鬥場面太過混亂,小主不不小心落到陷阱中,不知什麼原因,塵湘看到小主,發瘋一般衝過來護住小主,蕪槐用自己的身體抵擋百箭。最後兩人雙雙殞歿,小主毫髮無損。回來之後小主發了一場高燒,記憶混亂,總說自己是女嬰被人救下。我檢查過,這是水之力反噬,除了那段記憶混亂外,小主沒有任何不適,便不再提及此事。”
蕪芊塵道:“蕪大壯的記憶是不是被你們動過手腳。”她說得很肯定。
水兒點頭:“每次出去,都會給蕪大壯洗記憶,小主是去山上狩獵,或者外出賣野味之類的,大多數都是我外出,小主一直都在蒲家鎮和蒲家村兩處走動。”
蕪芊塵道:“魂魄尚未穩定,那麼南詔九公主呢?”
水兒道:“此人服毒自盡。”
一個時辰後。
三人走出審訊室,水兒繼續關押地下室。花顏一刻都不耽誤,飛奔去訓練場和蕪淳飆車了。
蕪芊塵收起眼中複雜神色,微微嘆口氣,心口有異物堵住。當初藥老見到她的時候都愣住緩不過神,更何況是塵湘,七八分的眉宇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孩子,母子連心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在千人洞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恨過父母爲何要拋棄她,導致她的命運多舛,吞盡人生黑暗。
這時。
墨折離一把將人摟進懷中。“芊兒很好。”一句足以藏盡世間所有的溫柔。
蕪芊塵帶着一絲鼻音,悶悶應了一聲:“嗯。”頭埋在老狐狸的心口,久久不願掙脫這個溫暖的懷抱。
半晌後。
蕪芊塵道:“那時候,我以爲,我是被拋棄的孩子。不敢哭,只要掉眼淚就會被打,每日活在煉獄裏,所以我恨,恨那個將我帶到這個世上來的人,更是詛咒他們不得好死,最好百箭穿身,百倍痛苦。”她努力吸了吸鼻子。“老狐狸。”
“我在。”
“我錯了。”
“不是芊兒的錯。”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知道要去何處說對不起,垂下的手緊緊握住,指甲陷進肉裏,鮮血順着指縫滴落,渾然不顧。
蕪芊塵緩緩鬆開自己的手。
墨折離眉頭蹙起,雙手抓住蕪芊塵的玉手,看着掌心裏的嫣紅,沒有任何言語,閃身兩人回了臥室,墨折離半蹲下,小心翼翼給蕪芊塵清理傷口,眼裏全是自責。
蕪芊塵看着墨折離小心謹慎的動作,好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心口的堵塞似乎消散了不少,道:“無事的,小傷口罷了。”
墨折離很認真道:“不行。”
看着面前‘管家婆’的男人,蕪芊塵笑了,“本姑娘又不是骨折了,至於這般大動干戈。”她的視線看着身側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這陣仗,不知道還以爲這臥室裏有十幾個傷好呢。“不就是破了點皮,但凡我走慢點回來,這傷口都能癒合了,你這是小題大做。”
墨折離處理好傷口,將紗布纏繞好,做完這些,站起身自上往下和蕪芊塵對視,“想打架,找本王,再有下次……。”
蕪芊塵擡起雙掌,接話:“再有下次,會如何?”
墨折離手一揮,身側的瓶瓶罐罐全部消失,並沒有回答蕪芊塵的反問。
兩人對視之際。她臉色忽地變得古怪起來。
屋內兩人同時消失。
下一刻出現在武器庫。
看着蕪振山非要親自爬上坦克,蕪淳頭皮都要炸了,苦口婆心勸說。
“祖父,您快下來,腿還未痊癒,您這樣折騰,再傷到了怎麼辦啊?姐姐非打死我不可。”蕪淳頭都要裂開了,他怎麼就犯賤,非要炫耀這些武器,這下好了,祖父一定親身感受一番,任由他怎麼勸說都不行,這東西豈是老身子骨能承受的。
姐姐當初訓練的時候,讓他和墨白熟練,已經明令禁止,只需掌控,不可貪念。
蕪芊塵看着老頑童一般的老將軍,偏頭看着墨折離:“這是想上陣殺敵呢?”
墨折離道:“老師一生戎馬,戰場殺敵,清閒下來,心中難免有落差。”
蕪芊塵點頭。
兩人走過去。
她的手托起,蕪振山輕飄飄就到了坦克上方入口。
蕪淳愣住,隨即轉過頭,看到走過來的兩人,身體僵硬,強大的氣場幾乎要將他碾壓成粉末。
蕪芊塵擺擺手,“玩兒你的,這裏不用你操心。”
蕪淳眼睛一亮,得到特赦令,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刺溜一下跑出幾十米。
墨折離只是斜睨一眼逃走的身影,道:“這逃跑的速度,倒有些熟悉。”
蕪芊塵沒好氣白了某隻狐狸一眼,這話裏有話,意有所指。她還能聽不出來?下巴一擡,手攀附坦克,利落爬上去。
此時的蕪振山坐在坦克內部,喜愛地這裏摸摸,那裏摸摸,連連驚歎:“哎呀,好傢伙。”
蕪芊塵坐到主座駕上,手快速啓動各個儀表盤,道:“老爺子,坐穩了,今兒個喚個新鮮的。”
蕪振山眼睛都眯成縫了,“哎,好好好。”
墨折離坐到副駕駛上。
坦克緩緩駛出倉庫,朝着遠方山脈行駛。
蕪振山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這裏看,時而又探出頭,看着四周的環境。
三人來到一處空曠地。
蕪芊塵遞給蕪振山一個防震耳套,一副望遠鏡。
墨折離操控錶盤,對準目標,按下發射鍵。
轟隆隆——
砰——
震天的響聲在遠處響起,炸開一朵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