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立刻就像是明白了什麼,扶着紀文繡在路邊的階梯上坐下。
之後就伸出手在那包裏翻找着,半晌在包的角落拿了一個小藥瓶出來。
當看到那藥瓶上的字的時候,顧淺渾身一滯,只是聽到了身邊紀文繡的呼氣聲很快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朝着紀文繡問道。
“幾顆?”
紀文繡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最後顫顫巍巍的用手比了一個二的手勢。
顧淺立刻倒出了兩顆,放在了紀文繡的手心。
見到紀文繡拿到藥丸迫不及待的放進嘴裏,又拿出了自己裝着的都是空間水潭裏的水的水壺,遞到了紀文繡嘴邊。
紀文繡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大口大口的將水喝了下去,在劇烈的不適之下,她竟然沒有感覺出來什麼,半晌就平靜了下來。
“謝謝你淺淺。”
紀文繡此刻的呼吸都沒有平緩,渾身都冒着汗。
顧淺盯着紀文繡的臉看了半晌,之後方纔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的出聲問道。
“剛纔那個是……”
顧淺說着,再一次將目光落在了紀文繡手上的藥瓶上。
這個年代的藥雖然和他們那個時候不同,但是其中有幾個字,顧淺很眼熟。
那就是治療心臟病的藥物,從前顧淺看到那個人吃了好幾次,自然就記下來,接下來紀文繡說的話完完全全驗證了顧淺的猜測。
“這是急救心臟病的。”
紀文繡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笑了笑,眼中卻顯得有幾分低落。
“醫生說我這個病是一出生就有的,救不了,我的症狀比一般人還是要好很多。”
“你……”
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顧淺的眼睛都因爲震驚瞪得老大,看着紀文繡,顧淺的瞳孔開始不受控制的震動了起來。
紀文繡被顧淺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以爲是對方聽到自己心臟病之後着急的,立刻出聲安撫。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大事,實在是剛纔過於激動了,以後離開了江興生,我再也不會了。”
過了許久,顧淺緩和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震驚,眉心緊蹙,十分不贊同道。
“那你爸媽是怎麼會同意讓你下鄉的?”
明明知道自家的女兒有心臟病還讓她下鄉,紀文繡時時刻刻都可能會有猝死的風險!
一想到上次紀文繡突然的昏厥,可能也有這個因素在,顧淺的手心都開始止不住的冒起了冷汗。
多虧那個時候她拿了自己空間水潭裏的水出來,要不然,還不知道紀文繡現在會怎麼樣。
知道顧淺是在擔心自己,紀文繡也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隱瞞的,這才道。
“我們家必須要有一個人下鄉,連帶我家裏就只有一個十歲的妹妹和一個已經成家了的哥哥。”
紀文繡說到這裏,勾了勾脣,面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
“我哥哥當時一急之下都要辭職代替我下鄉了,我嫂子剛剛查出懷孕一個多月,我當然不能讓我哥哥去,所以就自作主張的報了名。”
聽到紀文繡的情況之後,顧淺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他們不知道的。”
紀文繡一邊說着一邊搖了搖頭。
“我和我爸媽說了,不告訴他們,因爲我害怕這件事到時候被傳的人盡皆知,他們還要來照顧我。”
不過到頭來,事實證明是紀文繡想的太多了。
還照顧,他們不需要她照顧,紀文繡覺得自己就要謝天謝地了。
聽到這裏,顧淺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頭,越發覺得江興生可恨,忍不住想要回去揍他一頓,但是想到什麼又放棄了。
反正江興生和趙小惠也只是被拘留一段時間,很快就會被放出來了,還是要回到隊伍裏,到時候她再搞他們也不遲。
這樣想着,顧淺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紀文繡的身上。
“行了,這話等會再說,現在都已經下午了,餓了沒有,我們先去喫點東西吧。”
紀文繡聞言當即眸光一亮,點了點頭。
“好啊好啊。淺淺你喫過這個鎮上國營飯店裏的飯了沒有?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就去喫一頓吧!”
紀文繡說着,就帶着顧淺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着對方的臉,確定了紀文繡此刻恢復的差不多了,看起來沒有別的異常之後,顧淺也沒有辜負對方的好意,點了點頭。
紀文繡看起來不像是差錢的,讓她請一頓飯,減少一分對方心理對自己的虧欠也好。
這樣想着兩個人一起走到了國營飯店裏,老闆一看到顧淺就直接走了過來。
“喲,小姑娘又來了?”
紀文繡沒有想到顧淺竟然會認識這個國營飯店的老闆,忍不住朝着顧淺看去。
“這是姚崇的伯伯。”
顧淺對着紀文繡介紹道。
紀文繡聞言點了點頭,對着那老闆叫了一聲伯伯之後就沒有說話。
老闆也對着紀文繡點了點頭,之後方纔笑着將視線落在了顧淺身上。
“小姑娘,今天這是?”
“我和朋友一起過來喫飯的。”
顧淺笑着,伸出手將紀文繡朝着自己身邊帶了帶。
“姚崇和沈宜年今天上工,我們兩個有事,所以就先到鎮裏來了。”
顧淺解釋道,對方是姚崇的伯伯,一定是關心姚崇的,所以就說了一句。
老闆聞言面上瞭然,之後方纔繼續道。
“既然是小姑娘你來喫就不用付錢了,這頓算是叔請你們的。”
“那可不行。”
聽到這老闆的話,顧淺立刻搖了搖頭,指了指身邊的紀文繡,對着老闆道。
“我這朋友請客呢,你可不要搶了我朋友這一頓飯啊。”
老闆看了眼顧淺身邊的紀文繡,立刻就明白了顧淺的心思。
“噢噢噢噢,好嘞,那你下次一定要過來,我請你們喫!”
“好嘞!我到時候把沈宜年和姚崇也帶上,一定要蹭上您這的一頓飯!”
老闆聽到顧淺這話頓時樂的不行,笑的連連點頭。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了。”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