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喫紅燒肉,但是姚崇此刻還是比較擔心另外一件事。

    “你哥不是一直身體不好嗎?怎麼到這裏來了?你爸媽也同意了?”

    “是爲了昨天的事。”

    沈宜年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就顯得有幾分煩躁。

    “我爸媽沒同意,他就自己帶着科研隊直接下鄉來了。”

    顧淺見到此刻姚崇的模樣,和紀文繡對視了一眼,顯然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沈宜年鮮少有這樣彷彿極爲不耐煩的一面。

    “不會吧!”

    姚崇微微瞪大了眸子,驚呼出聲。

    “就你哥那嬌弱的身子,山上?”

    姚崇的臉上都是不可能,你是不是在騙我的表情。

    沈宜年顯然也覺得這件事離譜,眉頭都擰成了川字。

    “誰知道?我問了,但是他說他這一回一定要上山。”

    姚崇不說話了。

    從小到大,沈宜年這哥哥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從來都沒有迴轉的餘地。

    “那怎麼辦?”

    “我去鎮裏一趟,給我媽打個電話。”

    沈宜年這樣說話,快速朝着自己嘴裏扒拉了兩口飯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知青點。

    從頭到尾顧淺和紀文繡一直在邊上一言不發,一直等到沈宜年走了,顧淺這才問道。

    “那個沈宜川真的是沈宜年的哥哥?”

    姚崇不驚訝顧淺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一邊嘆氣一邊點了點頭。

    “是的。”

    “有一個在科研所工作的哥哥,沈宜年爲什麼要下鄉?”

    顧淺顯然有些疑惑。

    哥哥有這樣的背景,就算是給自家弟弟安排個工作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

    聽到顧淺的問題,姚崇面色立刻就憂傷起來了。

    “你不知道,川哥從小就優秀,他是自己一路進入科研院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姚崇的眼中還有幾分嚮往。

    “一開始因爲科研院的條件設施太差,川哥和年哥的父母不同意,結果川哥自己堅持去了,現在聽說是科研院裏的頂級研究員呢。”

    “有這樣的哥哥,年哥的壓力也很大,從小到大就被人拿來和自己的哥哥比,一氣之下就和我一起下鄉來了。”

    顧淺聞言,面上一片瞭然。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的科研院不是都是在研究坦克,炮彈那些東西的麼?還管上隕石墜樓這件事了?

    顧淺雖然心中疑惑,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問姚崇姚崇一定也不會知道,只是點了點頭之後繼續喫飯。

    沈宜年在上工之前趕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

    顧淺幾個人都看着,也沒有問出了什麼事,只是自己跟着人去上工。

    一直等到晚上,林遠方纔從外面回來,一回來就和他們說他們打算明天就上山。

    “簡直就是瘋子。”

    就在林遠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顧淺等人還在喫飯,就聽到身邊的沈宜年說了一句。

    顧淺聞言擡眸朝着沈宜年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晚上就找到了楊麗萍。

    ……

    “你打算請假?”

    楊麗萍的聲音中帶着幾分訝異。

    顧淺聽着,點了點頭。

    “前段時間我家裏人傳信過來,說我大表哥要結婚了,想要讓我回去看看。”

    楊麗萍聞言瞭然,點了點頭。

    “你們這段時間表現不錯,大隊長應該不會不同意的,晚點我陪你一起去找大隊長說說這件事。”

    “好。”

    顧淺看着楊麗萍面上都是感激。

    一直等到從李輝家回來,顧淺和沈宜年姚崇還有紀文繡三人叮囑一聲之後,就直接挎着個大包出去了。

    沈宜年和姚崇對於這點顯然抱着幾分質疑,畢竟他們從來都沒有聽到顧淺說起過自己有什麼大表哥要結婚的事。

    可是衝着對顧淺的信任,兩個人還是沒有將疑問問出來。

    顧淺先是一路朝着鎮裏走,一直等到感覺到附近沒有人之後,這才閃身進入了空間。

    等到出來的時候,已然是一副高挑修長的男人打扮,小白眼狼也出現在了顧淺身側。

    身上的染色劑被顧淺洗了,露出了裏面銀灰色的毛髮,已然是一頭威風凌凌的狼的模樣。

    “記住,動靜不要大,我們這一回上山,是需要找那些石頭,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

    顧淺對着小白眼狼叮囑道。

    小白眼狼聽懂了顧淺的話之後就朝着樹林裏轉去。

    顧淺這一回走了另外一條小路進山,速度極快,就像是在叢林中奔跑的獵豹一般。

    一直等到第二天,沈宜川的隊伍也準備出發了。

    這小山村裏頭還沒迎來過什麼什麼人,大夥兒一聽說這是科研院下來的就一股腦都過來看熱鬧了。

    李輝帶着知青點的幾個人在山腳送人上山。

    沈宜年看着沈宜川蹲在地上整理揹包的樣子到底是不放心,還是走到了沈宜川邊上,看樣子是在和沈宜川一起整理,實則壓低了聲音道。

    “別去了,萬一你上了山沒下來,爸媽能罵死我。”

    沈宜年聲音淡淡的,像是真的只是擔心自家爸媽會不會罵死自己而已。

    但是沈宜川擡起頭,朝着沈宜年看去的時候,眼神卻有幾分意味深長。

    “放心,死不了。”

    沈宜川說着,確定好了自己該帶的都帶了,直接拉上了揹包拉鍊,轉過身朝着人羣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你們知青點那個叫顧淺的沒來?”

    顧淺?這人問顧淺做什麼?

    沈宜年一聽到沈宜川這樣問就立刻皺了皺眉。

    “她表哥結婚,昨天晚上就走了。”

    “哦。”

    沈宜川聞言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沈宜年的肩膀。

    “我要是下不了山,你就回家去吧。”

    男人常年淡漠的聲音之中在此刻帶上了些許溫度。

    沈宜年彷彿聽出了些什麼,猛地轉過頭就對上了沈宜川那張一如既往病態蒼白的臉。

    張了張嘴,沈宜年想要說些什麼,半晌卻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宜川朝着山上走去。

    路上,莫弘深和郝童都忍不住朝着沈宜川靠攏。

    “川哥,你山上真沒事?”

    莫弘深忍不住問道,看着自家川哥那張白的就快和個死人差不多的臉,眼底還是有幾分擔憂。

    “宜川,如果真的受不了一定要說,我們讓林遠同志揹你下山。”

    林遠就走在前面,自然是將這幾個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在聽到自己竟然還要揹着人下山的時候就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苦。

    這山上他也來過幾次,跟着村民圍獵的時候除外,他自己自然也來過。

    但是不是他說,這裏的路就他自己走走都是困難,這要是要揹着人下山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三個人什麼還跟着兩個村子裏村民,在聽到郝童的話之後都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都知道自己是病秧子了,一定要上這個山做什麼?如果不是衝着那幾個工分他們一定不會幹。

    “死不了。”

    沈宜川冷冷看了自己身邊的兩個人一眼,步子依舊不緊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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