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淺起早準備出去上工。

    結果方纔打開房門就有一股子涼風迎面吹了過來,還伴隨着淅淅瀝瀝的雨打在了顧淺的臉上。

    下雨了?

    顧淺看着外面的天色。

    照常來說下雨是不用出去上工的。

    這樣的雨知青點的人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所以所有人都蹲守在自己房間裏頭做自己的事。

    卻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響動。

    顧淺聽到聲音,這才走了出來。

    結果就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趙小惠和江興生。

    顧淺在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立刻挑了挑眉。

    要不是今天見了,她都要忘記還有這兩個人的存在了。

    可以看出兩個人裏面過得並不好,趙小惠原本潤的小臉在此刻微微凹陷了下來,頭髮散亂,眼中黑漆漆一片沒有一點神采。

    倒是有怨毒潑婦的樣子了。

    一旁的江興生也差不多,蓬頭垢面,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哪裏還有從前那一股子文弱書生的勁。

    兩個人被雨淋的溼了全身,如果說是外面的乞丐回來都有人相信。

    他們的很快就注意到了打開門的顧淺,看着顧淺的眸光之中滿是陰翳。

    這是恨上自己了?

    顧淺對上了這兩個人的眸子,揚了揚脣。

    她可不怕這兩個人來找茬,就怕這兩個人不來。

    只要他們敢作出什麼不好的事,她一定不會看在輕易的放過。

    趙小惠和江興生也還記得從顧淺這裏得到的教訓,雖然心中都是不滿,卻也只能惡狠狠瞪了顧淺一眼,就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

    江興生原本就是和沈宜年和姚崇他們同一個房間的,不過因爲沈宜年和姚崇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所以早早把他的牀鋪和自己的隔開了。

    而趙小惠則是打開了自己原本房間,也就是楊麗萍和王霞住的那一間的門,毫不客氣的走了進去。

    顧淺知道一定還有後續,所以就沒有回房間,而是一直在門外等着。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趙小惠撕心裂肺的聲音就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你們憑什麼這樣做?!”

    顧淺想到自己前面和楊麗萍以及王霞商量好的事,忍不住發笑。

    王霞聽到趙小惠這麼大的聲音,也毫不示弱的提高了自己的嗓門。

    “像你這樣的小偷,我們能讓你住在知青點就不錯了!”

    “我也是下鄉知青!你沒有權利這樣做!”

    所有人在聽到這兩道聲音之後,幾乎都打開房門朝着那邊看去。

    不過讓顧淺感覺到驚訝的是,一向站在趙小惠那邊的江興生這個時候竟然沒出來。

    江興生不可能沒有聽到,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不想要管。

    這兩個人是……

    鬧矛盾了?

    顧淺挑了挑眉,也樂意看這樣的熱鬧。

    沈宜年和姚崇打開房門,見着顧淺早早就站在了門外,再朝着屋裏的江興生看了一眼,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關於趙小惠住豬棚的事,顧淺是都和他們說過的。

    但是他們都不覺得有什麼。

    如果是他們,也不喜歡和一個偷過東西的人在一起。

    有一就有二,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偷下一次。

    至於爲什麼他們沒和江興生分出去,是因爲知道江興生應該沒有真的參與趙小惠偷手鐲那件事。

    紀文繡此刻也從房間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冷冷的看着楊麗萍那個房間。

    對於趙小惠和江興生兩個人,紀文繡已然是厭惡到了極點。

    顧淺看了紀文繡一眼,也沒有說話。

    趙小惠就算是再不甘願,楊麗萍和王霞也早早就把她的東西搬到豬棚去了,這件事已經沒有辦法改變。

    最後沒有江興生在邊上幫忙,趙小惠一個人可幹不動楊麗萍和王霞兩個,最後也只能灰溜溜的進入了豬棚。

    顧淺看着趙小惠的背影,揚了揚脣。

    轉過頭就對上了紀文繡一雙感激的目光。

    “多謝。”

    紀文繡張了張脣,最後還是隻能吐出這兩個字。

    現在她對於顧淺,也只能說一句謝了。

    顧淺笑着擺了擺手,之後也回到了房間。

    其實知青點的豬棚蓋的算是不錯的。

    四周都砌了牆,屋頂也結實能用,只是裏面實在臭了些。

    趙小惠在看到豬棚的樣子之後,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想要直接跑到院子裏,大聲質問楊麗萍和王霞,這棚子真的是人能住的嗎?

    外面還下着雨,裏面的有些沉悶,味道的就顯得更加刺鼻了。

    但是最後,趙小惠一想到江興生在出來的時候和自己說的話,還是咬了咬牙走了進去。

    楊麗萍到底做事還是留了幾分餘地,給趙小惠這屋子搬來了一套桌椅,趙小惠的東西就在那上頭。

    顧淺最後也不知道趙小惠是怎麼折騰的,不過過了幾天,趙小惠確實是把裏面沾染了臭味的茅草那些一起給丟了出來。

    後來還請了人來給自己做了個炕頭。

    給趙小惠做炕頭的人顧淺也認識。

    在村子裏和顧淺比較親近的吳大娘的丈夫,聽說是村裏頭做炕的一把好手。

    但是據後面吳大娘和她嘮嗑的時候說。

    就算是趙小惠把裏面所有的稻草都拿出來了,屋子裏頭還是一股子的糞便的味道,恐怕沒一段時間是消散不了。

    甚至於之後趙小惠來上工,身上都還有一股子的臭味,薰得所有人都不敢離她太近,生怕自己也被染上味道。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等到衆人喫晚飯的時間,知青點就又不平靜了。

    聽着另外那個大廚房傳來的動靜,顧淺和紀文繡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是楊麗萍和王霞,以及林遠黑着臉從廚房走出來之後,這楊麗萍對着顧淺道。

    “趙小惠和江興生因爲誰去燒飯吵起來了。”

    顧淺當然將裏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對着楊麗萍挑了挑眉,問道。

    “以前這兩個人不是還是挺好的,怎麼共患難一場之後就這樣了?”

    楊麗萍的眼神朝着那邊廚房瞟了一眼,眼神之中都是嘲諷。

    “我看着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能這樣也是遲早的事。”

    “就是,也不看看那趙小惠是個什麼東西,能喜歡這樣一個女人的男人,不是眼瞎就是也是心思不正。”

    自從趙小惠那件事之後,王霞顯然也是連帶着爲趙小惠說話的江興生都一起厭惡到了骨子裏。

    顧淺聞言也沒有說話,就只是靜靜站在門口看了眼那邊的動靜之後,這纔對着楊麗萍和王霞道。

    “我看今天你們是別想在那做飯了,等等把糧食拿過來吧,在我們這邊做了。”

    楊麗萍和王霞聞言也不客氣,點了點頭。

    接下來天空第二天就放了晴,顧淺等人去上工。

    不出意料的,趙小惠和江興生又打起來了。

    爲了什麼?爲了工作的分配。

    少了個紀文繡,他們兩個一起簡直就是廢物加廢物組合。

    真不是顧淺胡說,就連出去割豬草的小孩每天都能拿三公分,江興生每天能拿五公分,趙小惠就那可憐的三公分。

    這可不就是廢廢組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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