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說他像豬吧？就是這樣吧？
姚崇癟了癟嘴，不敢反駁沈宜川，還是將那隻小豬小心翼翼是收到了邊上。
紀文繡看着桌子上的一個小白兔一個小豬，也起了興致，洗了洗手之後走了過來。
“我也來試試。”
紀文繡的手可以說是很巧的，不一會，就做好了一朵小花遞到了顧淺面前。
“淺淺，你也要喫我的花。”
顧淺看着紀文繡，眼神之中帶着些許無奈和寵溺。
“好，我喫。”
紀文繡頓時笑了。
一直坐在爐子前無人問津的沈宜年……
淡淡看了自家還在做包子的哥哥一眼，決定安安心心燒爐子。
這是顧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喫的第一頓年夜飯，幾乎是包子剛剛出爐的時候，沈宜川就迫不及待將那個兔子遞到了顧淺的跟前。
顧淺也沒有拒絕他這一份好意，伸出手接過，說了一聲謝謝之後方纔開始吃了起來。
沈宜川看着顧淺，勾了勾脣。
等到喫完了年夜飯之後，顧淺就提着自己特意留下的那個豬腿，又從蒸籠裏拿了幾個包子出門了。
所有人只是問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多說什麼，看着顧淺離開。
顧淺走小路，來到了養牛的棚子外。
很顯然，這裏面就沒有知青點熱鬧。
顧淺抿了抿脣之後才敲響了房門。
“誰啊？”
裏面傳出了一道有些有氣無力的聲音，之後方纔有個人出來打開了房門。
正是顧淺前幾天在上山看到的那個男人，
見到對方就這樣呆愣的看着自己，顧淺忍不住輕笑一聲，將手中的豬腿和包子遞了過去。
“叔叔，新年快樂。”
“你這是。”
男人看了顧淺手上的豬腿一眼，立刻微微瞪大了雙眼準備推拒。
“不不不，這我不能收。”
“沒事，都是過年，叔叔你拿着吧。”
顧淺笑着將手中的豬腿放在了男人的手上。
男人的眼中立刻閃動起了點點淚光。
“小姑娘，謝謝你啊，真的……”
“都是小事，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要過個好年啊。”
顧淺笑了，之後方纔道。
“叔叔你趕快把這豬腿拿去燒了，包子也和其他的人分了吃了吧，我明天再給你們送東西過來。”
“不用，不用了！”
男人當即擺了擺手，眼中都是擔憂和無奈。
“小丫頭，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還是趕快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放心吧叔叔，我不會讓人發現的，叔叔你趕快喫，我就先走了。”
顧淺笑了笑，徑直轉身離開。
男人盯着顧淺的背影看了半晌，這才伸出手擦了擦面上的淚水，回到了屋子裏。
“誰啊，”
牀上有一道聲音傳來。
“上次我在山上遇到了狼，當時救了我的一個小丫頭，給我們送了個豬腿和包子過來。”
“這個時候怎麼能讓人家小姑娘來這裏？”
那人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因爲長期飢不果腹，女人的面頰在此刻都微微凹陷了下去，整個人都瘦的只剩下了個皮包骨頭。
屋子裏也冷的嚇人，所有的木頭都要用來燒火，已經沒有多餘的木頭可以用來供暖了。
男人說着也是嘆了口氣。
這樣說着，男人就將手上的包子遞到了女人的嘴邊，眼中都是心疼和無奈。
“來喫一點吧。”
女人看着男人手裏的那幾個包子，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最後還是下嘴咬了一口，只是一瞬，眼角就有一道淚水滑落了下來。
男人看着也是心疼，只能在心中痛罵自己的無能，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看着她捱餓也一點辦法都沒有，還需要靠着一個小姑娘接濟。
“等等去給王叔和後院那位都拿一些過去吧。”
女人喫完了一個包子，這纔對着男人道。
男人也有這樣的想法，點了點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後院那個纔是可憐人，晚些時候我們燒飯也給他們拿去一些。”
女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
顧淺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回去的路上，會碰到沈宜川。
看到沈宜川的時候，顧淺的眼中快速劃過了一絲訝異。
平常走這條路的人可不多，能找這裏來的原因，或許只有一個。
難道沈宜川認識這裏的什麼人？
顧淺猜測着，並沒有多問，對着沈宜川微微頷首之後就讓開了路。
沈宜川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顧淺，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
見着對方對着自己頷首自己直接朝着知青點走去，沈宜川心下了然也沒有說話。
不管是怎麼樣，他們都要裝作沒有在這裏看到過對方。
顧淺猜測的沒有錯，沈宜川是去看人的。
但是他看的，和她不是同一批人呢。
“老師。”
站在最裏面的一間房屋外，沈宜川敲了敲門之後就喊了一聲。
裏面的人半晌方纔迴應道。
“你是哪位？你認錯了人了。”
“老師，我是沈宜川。”
沈宜川的面上閃過了些許複雜。
沈宜川很清楚，對方不可能沒有認出自己。
只能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走吧，我不認識你，以後都不要再來這裏。”
裏面又有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不知道爲何，沈宜川的眼眶微微熱了。
“老師，學生來看您了，給學生開個門吧。”
“宜川啊，老師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也看到了，你還是快走吧。”
裏面的人此刻再也忍受不下去，聲音之中都帶着顫抖。
“老師，沒有人見到我，如果你不開門，我就站在這裏不走了。”
沈宜川的態度很堅決。
裏面的人在聽到沈宜川這樣的話之後，眼中也都是無奈，只能出來給沈宜川打開了房門，
是一個身形佝僂的小老頭，但是沈宜川很清楚，他老師也就五十歲而已。
從前多麼意氣奮發，現在卻是這般模樣。
“老師。”
沈宜川被老人帶着進屋，關上了房門之後，就猛地雙膝一軟，跪在了老人面前。
“是學生沒用，一直等到前幾天上工的時候看到您，才知道您竟然是被分配到了這裏。”
老人在看到沈宜川突然朝着自己跪下立刻伸出手將沈宜川扶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老人的眼眶也微微泛紅。
沈宜川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在這幾乎可以說是四面漏風的屋子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問道。
“老師，師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