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走了,新聞社很快就只剩下了顧淺和校長兩個人。

    先是在顧淺的臉上盯了一會,校長這才問道。

    “你是那個全國第二?”

    顧淺聞言一愣,沒有想到校長開口問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句,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不用難過,張佑那小子是我看着長大的,從小就在這學校晃悠,教他的是學校最好的老師,用的是學校最好的設備,所以才能考上第一。”

    顧淺:總感覺這個校長說話有些不對勁。

    怎麼感覺是在凡爾賽呢?

    “你在下鄉之後,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這裏,你纔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聽到校長的話,顧淺的脣角止不住一抽,沒有說話。

    彷彿也察覺到自己好像把天聊死了,校長乾咳一聲,這才說道。

    “新聞社和張彩,今天都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這件事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顧淺搖了搖頭。

    沒有想到的對方會否認的那麼幹脆,這一回輪到校長沉默了。

    但是也只是沉默了一會,校長就繼續開口。

    “房輕玲的身份,你知道嗎?”

    “她是我的舍友。”

    顧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校長脣角一抽,連帶着白色的鬍子都跟着抽動了一下。

    “不是,話不是這樣說,小丫頭你在我面前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她就是我的舍友啊?”

    顧淺聞言眨巴了兩下眼睛,眼中都是無辜。

    毫無表演痕跡。

    這小丫頭……

    校長抿了抿脣,自顧自道。

    “她是房家人,是房老爺子的親孫女,從小就是跟着房老爺子長大的,房老爺子從前爲了教育事業作出了不少的貢獻……”

    這邊校長侃侃而談,說着房老爺子當年的功績。

    這邊顧淺就像是一個好學生,乖乖的坐在那裏聽着。

    等到校長朝着顧淺看過來的時候,就見着對方正一臉認真的看着自己。

    校長愣了愣,這纔開口。

    “你聽到了麼?”

    “是的校長我聽到了。”

    顧淺一臉認真模樣的點了點頭。

    校長聞言,眸光之中立刻露出了些許欣慰。

    “所以你之後有什麼想法嗎?”

    “跑,跑的越遠越好。”

    顧淺開口。

    校長頓時皺了皺眉。

    “爲什麼是這個?”

    “就像是您說的,因爲房輕玲爺爺對於教育事業作出的貢獻,學校理所應當不會給予懲罰,是吧。”

    雖然覺得這件事被說出來有些不好,但是校長一愣之後還是點了點頭,顧淺這才繼續道。

    “如今,房輕玲小姐做的事情就相當於是在摧毀自家爺爺一手建立起來的教育體系,正所謂,惹不起,躲得起。”

    “等等。”

    校長這個時候方纔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猛地擺了擺手。

    “我說了房老的功績,並沒有說房輕玲小姐所做的一切有悖於房老的功績。”

    “房小姐在學校用金錢收買羣衆,以自家爺爺的功績耀武耀威胡作非爲,隨口一句話便能毀了一個羣衆,您覺得這不是悖論嗎?”

    聽着顧淺這一番話,校長沉默了。

    “既然連校長你都這樣認爲的話,那我想必也沒有什麼話說了。”

    顧淺說着,起身就準備離開。

    但是就在這時,新聞社的大門突然就別人推開了。

    男人手中拄着柺杖,被兩個人攙扶着走了進來。

    當看清楚那兩個人是誰的時候,顧淺就微微愣住了。

    “這。”

    是房文林和蕭冰。

    看着顧淺,兩個人同時對着顧淺揚起了一絲笑容。

    此刻,顧淺看着被兩個人攙扶着的老人,突然就明白這人的身份了。

    顧淺站在原地,頓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是校長先反應了過來。

    當看到老人的時候頓時就是一愣,之後飛快走上前去。

    “老前輩,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過來,我還不知道我家那不孝孫女在外面幹了那麼多丟人顯眼的事。”

    老人顯得有些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惱怒,之後方纔朝着顧淺看了過去。

    這位就是房輕玲的爺爺。

    對方這一回過來,是想要給他孫女撐腰的還是……

    卻在下一秒,顧淺聽到老者開口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輕玲在學校做的那些事情的,你剛纔說的很對。”

    這是以爲德高望重,值得所有人尊重的前輩。

    見到對方的模樣,顧淺抿了抿脣,這才走到了長輩面前。

    “前輩,抱歉,讓您費心。”

    說着,顧淺擡眼看了一眼房文林和蕭冰,心中清楚這一定就是兩位將人請過來的。

    眼眸之中帶上了些許愧疚。

    “淺淺,實在抱歉,前端時間我們出去開會了,並不知道學校裏發生的事情。”

    “文林啊,你們這是。”

    校長竟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在房文林和顧淺之間打量。

    “這位就是我之前和您說過的,在下鄉對我們有多照顧的小姑娘。”

    “什麼?”

    校長頓時瞪大了雙眼。

    房文林是房老爺子的兒子,前些時候被人陷害被迫下鄉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回來之後對方也和自己說起過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就是顧淺……

    “小陳,我問你。”

    房老在此刻開口,被叫到的校長立刻端正了身體。

    “我家輕玲,真的是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的京城大學嗎?”

    突然被問到的校長一愣,張了張嘴,半晌方纔開口。

    “輕玲小姐的某些科目成績是不高,但是,但是她的文化科成績確實好啊。”

    “文化科?”

    聽到這裏,房老冷哼一聲。

    “去,把她的試卷拿出來給我看看!去!”

    校長一愣,皺了皺眉,但是還是隻能直愣愣給人拿東西去了。

    房老被扶着到了一個地方坐下,擡起頭來,渾濁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顧淺。

    “我聽說,你就和張佑那小子相差零點五分?”

    顧淺沒有想到這件事房老也會聽說,點了點頭。

    “是的。”

    “家裏有人教書嗎?”

    “爸媽很早過世了,剩餘的親人都是廠裏的工人。”

    房老聞言頓時眸光一閃,點了點頭。

    “好啊,很好。”

    顧淺沒弄清楚房老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很快,就見着校長急匆匆從外面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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