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只是看着,就有些不忍的收回了視線,張口,只道了聲謝,之後方纔朝着門外走。

    “是淺淺。”

    江小琴正在外面擦桌子,看到顧康和顧勤平回來,當即緩緩露出了笑容。

    “淺淺來了?”

    顧康和顧勤平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顧淺會過來,立刻問道。

    “那她人呢?”

    “堂哥,我在這裏。”

    顧淺這時剛好從屋子裏頭走了出來。

    見到顧淺,顧康頓時笑了。

    “淺淺來了,剛好我和爸買了只雞回來,留下來一起喫個午飯。、”

    顧淺聞言,朝着顧康手上提着的雞看了一眼,但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顧勤平那微微泛紅的眼角。

    知道這或許是出了什麼事情,但是顧淺此刻也沒有着急詢問,笑着點了點頭。

    “那就要麻煩伯父了。”

    “不用謝,不用謝,你們先在外頭坐着,我去把雞處理一下、”

    顧勤平道,明明脣角掛着笑容,卻只讓人看出一份強顏歡笑的味道。

    顧淺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一般。

    “謝謝伯父。”

    顧勤平這才提着雞走進廚房。

    顧康和江小琴還有顧淺一起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擡起頭朝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她這個方向也只能看到顧勤平的背影。

    顧淺皺了皺眉。

    “堂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她伯父之前無論怎麼樣都是笑呵呵的樣子,哪裏會有像是今天這樣的表現。

    沒有想到顧淺竟然能發現這個,顧康微微一愣,之後微微嘆了口氣。

    “我們出去還去了趟醫院,問了一下現在我媽媽的情況,不是很好、”

    顧康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頭垂的也低了一些。

    “爸爸他可能有些難以接受,想必過一會就好了、”

    顧淺聞言皺了皺眉,張了張嘴到底是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她救不了方欣彩,此刻說什麼,顧康想必心中都是知道的。

    江小琴在聽到這個的時候,頓時擡起頭,朝着顧康看去,眼中帶着淡淡的心疼。

    “堂哥,其實我這一回是過來找你的、”

    “找我?”

    顧康此刻方纔從悲傷的情緒之中回過神來。

    “是。”

    顧淺聞言點了點頭。

    “昨天孫巧巧過來找我了,說是想要讓我把孫強從鄉下弄回來。”

    顧康只是聽着,頓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她真的是這樣說的?她還要不要臉?當初對你做了那些事情,現在竟然還好意思過來求你?”

    顧淺不訝異顧康會是這樣的反應,繼續道。

    “我覺得奇怪,但是之後我也沒有去了解過孫家的情況,所以纔想要過來問問你、”

    顧康聞言皺了皺眉。

    “我最近其實也沒有多少孫家的消息,只不過是聽說了孫巧巧最近好像是交了另外一個很有錢的對象,那對象給她安排了一個閒職,才留了下來。”

    顧淺聞言並不覺得訝異。

    “這樣,我到時候去打聽一下,然後直接去你家告訴你吧。”

    “那就要麻煩堂哥了、”

    顧淺聞言,笑着道。

    “應該的。”

    顧康只是擺了擺手。

    之後顧淺又問了一下顧康和江小琴現在的情況。

    “堂哥打算什麼時候娶小琴回家啊。”

    顧康聞言愣了。

    顧淺眼見着面前的兩個人的臉上以同樣的速度爬上了一絲緋紅,十分有意思。

    顧淺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康轉過頭,看了一眼江小琴,笑了。

    “我想要給小琴最好的、”

    “好。”

    顧淺聞言知道兩人心中都有數,點了點頭、

    其實她只是在擔心,如果還不加快速度的話,方欣彩可能……

    和顧康說了兩句之後,顧淺這才走進了廚房準備幫忙,在這是顧淺將方纔方欣彩給自己的盒子拿了出來。

    “伯父,這是方纔伯母給我的,我覺得收着不是很好……”

    顧勤平只是看了那盒子一眼,眼中立刻閃過了些許訝異。

    “既然她給你了,就是你的、”

    顧勤平對着顧淺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笑容之中的苦楚更甚。

    想必他也是知道了這個時候方欣彩將這東西給顧淺的目的。

    “這東西是你奶奶當年給她的,她寶貴的很,這就是她的東西,她想要給誰就給誰。”

    顧淺聞言,其實還是想要拒絕的,但是在看到顧勤平此刻的表情的時候,到底沒有說出這樣的話。

    “淺淺,你伯母之前做了不少事,你,能不能原諒她……”

    顧勤平的聲音發着顫。

    顧淺聞言搖頭。

    顧勤平的眸光頓時一暗,卻聽着顧淺繼續道。

    “我從來沒有怨恨過後她,怎麼說原諒呢?”

    聽到這個,顧勤平這才微微睜大了眸子,鬆了口氣,之後方纔垂下了頭,其中帶着愧疚。

    顧淺是他弟弟的唯一的孩子,在孫家被欺負成那個樣子,其中不乏沒有他的問題。

    讓這個小姑娘在孫家受到了這樣的難事。

    顧淺聞言笑着道。

    “伯父放心吧。”

    這是一句淡淡的安慰,卻讓顧勤平了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不知道,醫生說了,可能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

    顧勤平是說道這裏深深吸了口氣,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其中的顫抖。

    “我和她結婚幾十年了,雖然說她這人做人做事都斤斤計較,但是到底和結婚幾十年,爲我,爲這個家,操勞了幾十年,之後就躺在了牀上。”

    算起來,方欣彩躺牀上也躺了快有兩年了。

    越是想着,顧勤平越發的感覺到苦楚。

    “之前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一直等到躺在牀上,日日夜夜的反省自己在還是好好的的時候做的事,其中最愧疚的人,就是你、”

    顧淺微微一愣。

    “淺淺,伯父很感謝你,謝謝你能原諒她,謝謝。”

    等到顧淺從顧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看了一眼天邊的太陽,顧淺只是看了一眼,眸光沉沉,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人或許只有在窮途末路的時候纔會發現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多麼的錯誤。

    她上一世死的時候,眼前彷彿也像是走馬觀花似的,回憶起了自己那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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