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失戀,喬蕎又認真打量了蘇靜曉一眼。

    她擦着淚的動作顯得有些狼狽和柔弱,但讓人十分心疼。

    這樣的楚楚可憐,配着她今天這身雪白色的翩翩長裙,真可以應了那一句——梨花一隻春帶雨。

    什麼狗男人,可以讓這麼美好的人兒,哭得這般傷心?

    但現實社會中,狗男人就是多了去。

    放着好女人不珍惜的狗男人,比比皆是。

    比如她好姐妹薇薇的男人陳亞軍,就是個不懂得珍惜的狗男人。

    喬蕎乾脆利落的安慰着:

    “姐妹,你應該慶幸,是那個狗男人不懂得珍惜你,才能讓你在下一次的機遇裏,遇上你的真命天子。”

    狗男人!?

    原本哭得有些止不住的蘇靜曉,這會兒不哭了。

    她實在無法向喬蕎開口,那個所謂的狗男人,就是喬蕎的老公。

    要是商陸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這麼形容他,他會是什麼感想?

    不過這會兒,蘇靜曉好好地打量了喬蕎幾眼。

    確實越看越英氣,越看越漂亮。

    雖然微有嫉妒,但商陸不就是應該配這麼漂亮英氣的女孩子嗎?

    但是……

    商陸的妻子,怎麼會騎着一輛電動車,穿梭在城中村的巷子裏?

    而且,喬蕎身上穿的衣服,好像都挺普通的。

    這和那些圍繞在商陸身邊的千金名媛,一點也不像。

    倒像是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普通身份的姑娘家。

    蘇靜曉有點好奇,商陸和喬蕎是怎麼結婚在一起的?

    她試探性地問,“你……應該剛剛新婚吧?”

    喬蕎:“你眼力怎麼這麼好?這也能看得出來?”

    蘇靜曉:“我看你滿面春風,應該是剛逢喜事,隨便猜的。”

    喬蕎:“這你也能猜出來?”

    覺着和對方聊得投緣,喬蕎把自己結婚的事情,大概簡潔的告訴了蘇靜曉。

    然後,又安慰:

    “你看,好多人不是嫁得不如意,就是隨便把自己嫁了。”

    “就像我,因爲不得已的原因,跟一個沒有愛情基礎的男人閃婚了,雖然目前看來,我老公還挺踏實肯幹,也挺有擔當的。但終歸不是因爲兩情相悅纔在一起的。”

    “而你就不一樣了,看上去雖是失戀了,但是你擺脫了那個狗男人,可以有機會重新去尋找屬於你的真愛。”

    “將來,你的真命天子肯定會在最合適的時間裏,與你不期而遇的。”

    蘇靜曉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但蘇靜曉有必要解釋一下。

    “那個,喬小姐,你可能誤會了。雖然我失戀了,但是我喜歡的男人不是狗男人,也不是渣男。只是因爲我們不適合而已……”

    “什麼不合適,不合適都是藉口。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姓喬?”

    “哦,那個……”蘇靜曉慌了神,“上次我見過你,你跟你朋友在一起,剛好我認識她,但你不認識我。”

    “哪個朋友啊?”

    喬蕎怎麼不知道,她的朋友當中,會有一個開賓利的有錢朋友?

    記憶中,沒有啊?

    蘇靜曉怕穿幫,忙說,“那個,喬小姐,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

    喬蕎也忙說,“我撞了你的車,要不你直接開個價吧,我肯定會賠你的。”

    看了看車門凹下去的那個坑,蘇靜曉笑了笑,“算了,沒多少錢,我走保險也一樣。”

    “那怎麼行,我撞的,就應該我陪。”

    “真不用,我家也不缺這點錢。”

    不過是幾十萬而已。

    他們蘇家,真的不缺這點錢。

    蘇靜曉忙又說,“喬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只是覺得,真沒必要讓你賠。”

    剛剛她簡單的說了他與商陸的結婚經過,提了提她的生活處境後,蘇靜曉覺得她挺不容易的。

    生活在社會底層,一下子拿出幾十萬,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蘇靜曉不想爲難她。

    “你電動車倒了,我幫你扶起來吧。”

    兩人一起把電動車扶起來,蘇靜曉便坐進了車裏。

    喬蕎去拍車窗,“要不,加個微信吧,我湊到錢了,我得賠你,不然我不安心。”

    蘇靜曉落下車窗,衝着喬蕎溫婉一笑,“真的不用,微信也不必加了。”

    雖然,她不仇恨商陸新娶的妻子。

    她也會祝福商陸和她百年好合。

    但是,她真的沒有大方到,要和商陸的妻子成爲朋友的地步。

    加了微信,以後會時不時的看到喬蕎發動態。

    也許,會看到她與商陸的點點滴滴。

    她怕看到那些畫面,她會崩潰。

    喬蕎還想再說什麼,蘇靜曉大方道,“喬小姐,祝你新婚快樂!”

    語畢。

    蘇靜曉鬆了離合,踩住油門,驅車離去。

    車子走遠,她看了一眼後視鏡裏身材高桃纖細的喬蕎。

    商陸只和她見了一面。

    只一面。

    就結婚在一起了呢!

    一面,抵過她所有的癡情執著和默默守候。

    原來,姻緣真的是講緣分的。

    她和商陸註定是沒有緣分做夫妻的。

    既然如此,那以後,就悄然退去,別再打擾了吧。

    她也要開始她的新生活。

    雖然這是要以痛爲代價,但她終究是要放下的。

    放下的那一念間,如釋重負。

    放下的那一念間,又心如刀絞。

    在這個盛下七月的傍晚裏,蘇靜曉吹着浸進心窩的清風,看到了車窗外,快要沉沒在地平線遠處的殘陽。

    殘陽西下。

    那樣美,也那樣破敗。

    一如她整個青春的苦澀愛戀。

    但明日終將會升起一輪紅日。

    過了今天,她也要重新上路了……

    喬蕎趕去和商陸碰面時,商陸皺眉,“怎麼現在纔來?”

    “抱歉啊。”喬蕎坐在電動車上,“剛剛跟別人撞車了,耽誤了一會兒,上來吧,我們直接去菜市場買菜。”

    “撞車?”

    商陸緊崩着額角。

    “你沒事吧?”

    他抓着她的手臂,把她好好打量了一下。

    “我沒事,只不過把人車門給撞了一個大坑,估計修車費得好幾十萬。”

    “你撞上豪車了?車主有沒有爲難你?”

    “賓利,你說是不是豪車?但是對方一分錢也不讓我賠,怎麼有這麼好的人?我想留個聯繫方式,方便以後賠她錢,她都沒給我這個機會。”

    “有這麼好的人?”

    商陸是混跡有錢人圈子的。

    他對有錢人是最瞭解的,越是有錢,越摳門。

    這種開賓利的人,車子被撞了,大多數都會讓肇事者賠得傾家蕩產。

    他們不會仁慈。

    仁慈的人當不了資本家,賺不到錢,成不了有錢人。

    說着,商陸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喬蕎以爲他是感冒了,“你沒事吧,感冒了?”

    “不是,估計是有人在背後罵我,剛剛在地鐵口等你的時候,就一直打噴嚏。”

    “誰敢罵你,我幫你罵回去。”喬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要跟人幹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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