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狀態並不是那麼好。
眼裏剩下些許酒意，還有濃濃的倦意。
這會兒看到手機裏進來的宋薇的微信，整個精神被瞬間提了起來。
連靠在樹杆上的整個脊背，也立即直了起來，繃得又緊又直。
立即在對話框裏，輸入了一行字：這麼早，你就起來了？
樓上的宋薇，感覺今天秦森怪怪的。
大半夜的連着給她發兩條微信，肯定是沒怎麼睡覺。
而且她的微信，他也是秒回。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他對她的那種感覺，接近曖昧，又比曖昧更純潔更乾淨。
宋薇盯着手機屏幕上秦森的微信頭像，目光短暫的陷入沉思。
她的眸色裏，多多少少帶着些許幻想。
但很快，她又清醒在了這個冬日裏，天不見亮的寒冷裏。
有些幻想，根本就不能去想。
現在，她的首要任務是，快點起來，給兩個孩子準備早餐。
一會兒還要送盼盼和小恆去學校。
送完兩個孩子，又要匆匆忙忙趕去她和喬蕎合夥開的公司。
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似的，那麼忙碌，她沒有心思去想別的。
很快，宋薇回覆了秦森一句，她要起來給盼盼和小恆做早餐了，就把手機放下了。
然後把頭髮扎到腦後，動作麻利地起牀。
七點十分，宋薇領着兩個孩子下樓的時候，看到了一身西裝革履的秦森，還看到了他身後的一排保鏢。
很少見他這麼大陣仗地領着保鏢，出現在居民小區。
距離上一次看到這種陣仗，還是她和喬蕎不知道商陸的身份前，陳亞軍對她家暴，秦森幫她教訓陳亞軍。
今天秦森又讓保鏢出動，是個什麼情況？
“秦森，你這是……”宋薇有些看不懂。
身旁的盼盼和小恆，很有禮貌地喊了一聲：秦叔叔，你好。
秦森走上前，摸了摸小恆的腦袋，又看了看盼盼，“今天叔叔有事情要跟媽媽聊，讓叔叔的保鏢送你們姐弟倆去學校，好嗎？”
盼盼懂事地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叔叔了。”
兩個孩子被秦森的保鏢領上了車。
姐弟倆議論着。
小恆問，“姐姐，你說秦叔叔找媽媽有什麼事啊？”
十一二歲的盼盼，已經快進入花雨季了，她對大人的事情已經有些懂了。
或許，秦叔叔是想找媽媽談戀愛？
但是秦叔叔是霸道總裁啊。
霸道總裁怎麼會看上媽媽呢？
雖然在盼盼的心裏，媽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漂亮的媽媽，而且媽和爸爸離婚後整個人越來越優秀越來越美。
可是媽媽的身份和霸道總裁，還是差了很大一截的。
盼盼沒有正面回答弟弟的問題，揉了揉弟弟的腦袋，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
秦森的保鏢送孩子們去上學，宋薇是放心的。
只是，她很疑惑，今天秦森找她有什麼事情？
“秦森，你昨晚是沒睡覺嗎？”
宋薇打量着眼睛裏有紅血絲的秦森。
有些替他擔憂，“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宋薇，我想和你結婚。”秦森很認真，也很簡單地表露着心跡。
這讓宋薇整個人，突然驚慌失措。
好像聽錯了。
又明明沒有聽錯。
緊張和慌亂中，她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同時加速。
腦袋一下子成了漿糊。
連旁邊有樓上的鄰居，跟她打招呼，她都沒有聽見。
宋薇在這個小區裏，跟鄰居的關係處得很好。
而且又同樣是寶媽，她結識了很多同樣有孩子的鄰居朋友。
加上她人緣好，人也好，認識的鄰居也就多了。
不過大家都知道她離異，單身帶着兩娃。
什麼時候，身邊有個這麼帥氣這麼有氣質的男人。
是追求者？
這個鄰居也是個寶媽，是宋薇樓上的，孩子兩歲了，經常和宋薇串門。
兩家平時油鹽醬醋沒有了，互相借一借，常有的事。
鄰居看了看宋薇眼前的男人。
很少有男人，能夠駕馭這種短髮的寸頭。
但眼前的男人，硬是將短髮的寸頭造型，演繹出鐵血方剛又帥氣逼人的氣場。
鄰居輕輕扒了扒宋薇的胳膊，宋薇才從慌亂中回過神來，忙尷尬一笑地跟人打招呼。
“盼盼媽媽，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好帥啊。”
宋薇尷尬一笑，“不是，你誤會了，這是我朋友。”
“哦……”鄰居不好意思繼續問，寒暄了兩句，便推着車裏的孩子，朝遊樂場的方向走去了。
剩下秦森和宋薇二人。
宋薇的腦袋依然是漿糊的。
秦森毫不含糊，繼續言簡意賅地表明自己今天來的意圖。
“我需要收養一個孩子，他叫蘇君澤，是蘇靜嫺帶回來的，是m國戶籍。”
“根據m國的法律，收養一個孩子，首要條件必須已婚。”
“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宋薇鬆了一大口氣。
但不知爲何，又突然有些失落。
原以爲，秦森是要向她表白。
結果，是因爲這個原因，纔要跟她結婚。
可又慶幸，幸好不是前者，否則秦森真向她表白，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反正心裏挺亂的，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在，她的腦子還是清醒的，“秦森，爲什麼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如果是爲了收養那個孩子，跟你結婚的人選，完全可以比我更優秀，比我更有身份和社會地位。”
秦森想也不想道，“宋薇，這個世界亂糟糟的，而你乾乾淨淨。”
他看着宋薇。
滿眸的認真與真誠。
眼裏的倦意也沒有，剩下的只有明亮與清澈。
宋薇一時之間，失了神。
這個世界亂糟糟的，而她乾乾淨淨？
她到底是哪裏乾淨了，早已不是黃花大閨女，生了兩個孩子，離了婚，秦森竟然說她乾乾淨淨？
剛剛清醒的頭腦，這會兒又成了漿糊。
好像突然回到了十七八歲，心房被敲着，那樣猝不及防。
秦森又說：
“宋薇，雖然我是因爲要收養蘇君澤，纔要娶你。”
“但婚後，我會努力和你培養感情，等有了感情基本，我願意跟你做真正的夫妻，一起共同撫養三個孩子。“”
“你知道，我很喜歡孩子。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再生一個。如果你不願意，我們養着盼盼和小恆還有君澤三姐弟，一家人也很熱鬧。”
“還有，我不需要你和喬蕎一樣，籤什麼結婚協議，公證什麼婚前財產。我的財產就是你的財產，結婚後，我的什麼都是你的。”
這樣表白，夠真誠嗎？
秦森有些忐忑，但他到底是個霸道總裁，面上鎮定自如。
實際上，這大冬天寒冷的清晨裏，他手心裏，捏滿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