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繡球,多麼美,多麼夢幻啊。

    就像是柯以楠對她的一往情深一樣,似夢,似幻。

    至今蘇靜曉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一個男人,像她曾愛着商陸一樣的愛着她。

    她真的不敢相信。

    看到這株移栽到盆裏的繡球,摸着它的花瓣,她指尖在顫抖。

    這麼美的花,怎麼能把它毀滅了呢?

    就讓它放在這裏吧。

    柯以楠和陳星說了會話,瞭解了一些靜曉的事情後,開車離開了。

    陳星迴到蘇靜曉的辦公室,看她坐在輪椅裏,盯着那盆藍色多頭繡球一直看。

    她時而皺眉,時而微笑,時而擦擦眼裏的淚水。

    陳星跟着情緒複雜起來。

    但願蘇總,能夠早日接觸柯總。

    也但願明天的事情,能夠一切順利。

    陳星沒有打擾蘇靜曉繼續賞花。

    她退出去,給柯以楠打了電話。

    柯以楠正在開車,接通了藍牙,立即傳來陳星興奮的聲音。

    “柯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蘇總把扔掉的繡球花又撿回去,放在她的辦公桌了。”

    “我問過保潔阿姨了,她親自推着輪椅去撿回來的。”

    “現在她在辦公室獨自欣賞着你送的花。”

    “看到這盆繡球花,她肯定會經常想起你的。”

    “柯總,恭喜你啊,終於能夠看到蘇總的一點轉變了。”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柯以楠剛剛還覺得,車裏的氣息很沉悶。

    現在忽然覺得,空氣好鮮甜啊!

    連他揚起的眉梢,都是喜悅之色,“但願一切都不算太遲。”

    “柯總,明天的事情……”陳星爲蘇總的事情高興過後,又開始擔憂起來。

    柯以楠安慰她,“你儘管相信我。”

    “柯總,我……”陳星有些哽咽,又有些緊張和激動,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柯以楠謹慎道,“有什麼事,等明天過了再說吧。”

    “嗯。”陳星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早上,陳星和蘇靜嫺通了好幾通電話。

    有陳星主動打給蘇靜嫺的。

    也有蘇靜嫺打給陳星的。

    最後一通電話,是蘇靜嫺催促陳星動手的。

    “陳星,今天太陽落山之前,我要是看不到蘇靜曉車禍身亡,你妹妹那邊可就只有喫苦受罪了。”

    “放心,車子已經搞定了。蘇總下午要去一趟音樂廳,她指定了司機開那輛賓利車。”

    “去音樂廳幹什麼?”

    “你是不是忘了,你妹妹出事之前是個著名的鋼琴家?她剛剛收到伯爾特大師的邀請。”

    蘇靜嫺嗤之以鼻,“呵,都成了個廢物了,還想參加世界頂尖鋼琴大師的巡演?”

    陳星聲音洪亮道,“一個連靈魂都在閃光的人,是無畏身體的殘缺的。”

    “陳星,叛徒是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蘇靜嫺冷笑道,“你別忘了,你已經背叛她了。”

    陳星不說話,“……”

    伯爾特是世界頂尖級別的鋼琴大師。

    蘇靜曉此次應約,並沒有立即答應他,要參加這次的演出。

    七年前,她與伯爾特曾在悉尼歌劇院合作過一曲中國的《梁祝》。

    《梁祝》這首曲子,用鋼琴彈奏出來,會更加的行雲流水,清妙無比。

    那一曲《梁祝》,在悉尼歌劇院一曲成名。

    蘇靜曉的在鋼琴界的地位,也因此在世界上名聲大噪。

    那是蘇靜嫺一直羨慕和嫉妒的。

    不。

    應該說是恨。

    同樣是一起和妹妹學習鋼琴。

    可妹妹靜曉的天賦,比她高太多,她花了更多的時間,依然沒辦法達到妹妹的境界。

    呵……那樣又怎樣?

    現在蘇靜曉已經是個殘廢了,她還有勇氣,還有信心再登臺嗎?

    忘了……今天將是她的死期,她就算是有勇氣有信心,也沒有辦法再登臺了。

    有一個詞語,在蘇靜嫺的心裏根深蒂固。

    那就是:毀滅。

    蘇靜曉從集團大廈出發,她踏上了那輛賓利車。

    蘇靜嫺手機越獄後,可以看外網的賭場直播視頻。

    她坐在咖啡廳裏,一邊刷着視頻,一邊等着蘇靜曉的死訊。

    等蘇靜曉死了,她就可以掌管蘇氏集團,然後拿到很多很多錢,再把集團的股票套現,再去賭場玩上一把大的。

    到時候,看他們還敢不敢瞧不起她。

    今天是週六。

    安安特意要求,要舅舅何啓東帶她出去玩。

    今天也是何啓東和鄧晚舟約會的日子。

    何啓東又有半個月沒有見到小安安了。

    商陸把安安送到何啓東面前的時候,見到了鄧晚舟。

    “你和晚舟約會?”商陸打量着在何啓東面前,打扮得又美又仙的鄧晚舟。

    總覺得這丫頭自從戀愛過後,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注重打扮了。

    果然,人在戀愛中,都會注意自己的形象。

    “沒事啊,三哥,我和阿東可以帶着安安一起出去玩。”鄧晚舟替何啓東回答了,反正她也喜歡小安安。

    她接着又說,“等會兒我們還要去聽靜曉的《梁祝》”

    “靜曉有演出?”商陸有些詫異,這麼些年了,因爲那件事情,靜曉一直不敢在公共場所彈奏鋼琴,更不用說登上舞臺。

    他一直心中愧疚。

    “不是,靜曉只是答應伯爾特,再與他一起彈奏一曲《梁祝》。至於伯爾特一週後的世界鋼琴巡演,她要不要上臺,就要看她自己的決定了。”

    回答完,鄧晚舟唏噓地嘆了一口氣,“唉,靜曉已經四年多沒有再登臺了,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登臺的勇氣。”

    商陸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心裏越發內疚和自責。

    幾人沉默了一陣。

    何啓東摸了摸安安的腦袋,打破沉默道,“喬蕎不是一直想讓安安學好鋼琴嗎,一會兒讓安安去聽聽世界頂尖大師彈奏鋼琴,看看能不能激發她的興趣。”

    “如果要讓安安拜靜曉爲師,我會親自去跟靜曉說。”商陸摸摸安安的腦袋。

    他蹲下來,與女兒平視着,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安安,爸爸先帶你回去,改天再找舅舅和小姑姑玩,嗯?”

    “不要。”安安趕緊跑到舅舅和小姑姑的面前,牢牢牽着他們。

    商陸嚴肅道,“你知不知道舅舅和小姑姑在約會?”

    要是來之前,知道這兩人要約會,他不會把安安這個小電燈炮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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