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柯以楠給蘇靜曉送花,都是他親手種的繡球。

    今天他手裏的那束花,終於不是繡球了。

    那是一束紅玫瑰。

    鮮紅嬌豔,紅如火燒。

    一如柯以楠對蘇靜曉的那份執着,越來越熾熱。

    爲了與蘇靜曉四目平視,站在門口的柯以楠,蹲下來,單膝跪地。

    “靜曉,玫瑰花的花語是‘我愛你,每一天。’很俗氣的表白方式,但是我還是必須要說。”

    “靜曉,我愛你,每一天。我想睡前和睡醒後睜開眼來,都能一眼看到你。”

    “嫁給我好不好?”

    “如果你不同意,我下次還會再向你求婚。”

    他知道蘇靜曉會拒絕他。

    他先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果然,蘇靜曉想也不想,直接道,“柯以楠,我這輩子不打算結婚的。”

    “你不結婚,我也不結。”柯以楠表現出並不受傷的樣子,很堅定道。

    其實,心裏很難受。

    蘇靜曉也是一樣的,很難受。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他。

    爲了不那麼尷尬,柯以楠從地上起來,“靜曉,你真該去我家,看看我種的那一片繡球海。”

    也許等她看到那片繡球海,知道他種花的種種艱辛後,她說不定會慢慢地改變她的決定。

    “好了。”他揉了揉她的腦袋,“今天我就不煩人了。你不是要喫我們喫飯嗎,我開車,你坐我的車去,總可以吧。我保證,不說讓你心煩的話。”

    蘇靜曉強忍心酸,“不必了。陳星有開車來。”

    輪椅越過柯以楠的身側,徑直而去。

    陳星迴頭,朝柯以楠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柯以楠也回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看上去,他信心滿滿。

    實則,等陳星推着蘇靜曉離開後,他垂頭喪氣地嘆了一口氣。

    捧着鮮花的手,也無力地垂在身側。

    “靜曉呢?”秦森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

    他回頭,“……”

    “又被拒絕了?”秦森猜測着。

    柯以楠無力地點了點頭,嘴角邊蕩起苦澀的笑意,“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你應該讓靜曉知道,你從小花粉過敏,卻爲了她種了一片繡球海。”秦森很早很早前,就知道柯以楠暗戀靜曉的事情。

    他所有的心事,他都知道。

    只不過啊,那時候他對靜曉有多執著,靜曉對商陸就有多執著。

    他們錯過了太多,太多。

    柯以楠嚴肅道,“你別告訴靜曉,我花粉過敏,還爲她種繡球花的事情。”

    秦森沒答應,“……”

    “聽見了嗎?”柯以楠強調道,“我不想讓靜曉有任何心理壓力。如果她接受我,我以後就告訴她。她不接受,這件事永遠也別讓她知道。”

    秦森糾正道,“以楠,你應該說,沒有如果。她肯定能接受你。”

    拍拍他的肩,他鼓勵道,“加油!你肯定可以。”

    柯以楠多了一分勇氣,“對,我應該胸有成竹,志在必得。”

    蘇靜嫺租的那輛布迦迪跑車,無緣無故被人鎖了。

    她氣急敗壞的踢了踢車鎖,卻被踢得自己腳痛。

    正罵罵咧咧,陳星推着輪椅裏的蘇靜曉,走過來。

    “別罵了,車是我找人鎖的。”陳星冷聲道。

    聞聲回頭,蘇靜嫺一臉仇恨。

    今天本是蘇靜曉丟臉的日子,卻讓她在舞臺上又重新風光了一把。

    蘇靜嫺好氣啊。

    “蘇靜曉,你讓人把我車輪子上的鎖,給我打開。”

    蘇靜曉一句廢話也不想多說,“像今天這種,想在舞臺上讓我出醜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別做了。你越是如此,我越不會念及姐妹情份。”

    蘇靜嫺很不服氣,“你怎麼知道我的計劃?”

    還用問嗎?

    要是連她都搞不定,這些年她怎麼可能坐在輪椅裏,還能在幕後把蘇氏集團打理得好好的?

    蘇靜曉懶得回答蘇靜嫺。

    她打一了個電話,“陳總,我是蘇靜曉。蘇靜嫺在蘇家拿不到一分錢,你們地下錢莊借給她的錢,最好現在收回來,否則等她揮霍完,你們一分也別想拿回來。”

    “你幹什麼……”蘇靜嫺撲過來,想搶她電話,阻止她給高利貸公司打電話。

    陳星攔着。

    蘇靜嫺根本碰不到蘇靜曉。

    打完電話,蘇靜曉冷漠地暼了一眼,這個昔日與她姐妹情深的女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今後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

    高利貸公司催債,賭場也催債。

    想必,蘇靜嫺會疲於應付,暫時沒辦法再作嬌了。

    “啊,啊,啊,蘇靜曉,我答應地下錢莊還他錢的,你這樣是想害死我嗎,我跟你拼了……”

    陳星推着輪椅離開。

    身後的保鏢把蘇靜嫺攔着,絲毫傷害不到蘇靜曉。

    陳星卻有些擔憂,“蘇總,把蘇靜曉逼上絕路,她會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這也是蘇靜曉擔憂的。

    蘇靜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蘇靜曉離去。

    晚上。

    大家喫完飯,各自回了家。

    商陸抱着懷中睡熟的安安,與喬蕎一起進了門。

    兩口子一起將安安帶回兒童房,看她睡得如此熟,本是準備今天不給她洗澡,讓她睡到明天再說。

    放下安安,安安忽然醒了。

    安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怎麼到家了,靜曉阿姨呢?”

    “你還好意思說,喫飯喫到一半,你在爸爸腿上睡着了。”商陸捏了捏安安的鼻尖。

    又問,“剛剛喫飯的時候,你跟爸爸說的話,是真的嗎?”

    喬蕎有些喫醋。

    最近女兒跟商陸好親。

    什麼話都跟商陸說,都不告訴她,她忙問,“你們又說什麼悄悄話?”

    “安安說,想跟靜曉學鋼琴。”

    “真的假的?”

    喬蕎深知作爲豪門的女兒,應該多才多藝。

    別像她似的,大學沒上過,什麼才藝也沒有。

    所以她讓女兒學了很多東西,但女兒一直很牴觸。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她皺眉,“可是,靜曉阿姨她可能沒時間。”

    他們已經欠了靜曉很多,又怎麼好意思,讓安安再去麻煩她。

    商陸也考慮到這一點,“爸爸再給你找個更厲害的師傅,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靜曉阿姨。”安安很喜歡蘇靜曉。

    剛好這時,蘇靜曉的電話,打進了喬蕎的手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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