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最近蘇家發生了太多事情,商陸心情很沉重吧。

    這二胎來的不太是時候。

    喬蕎理解商陸,“是不是還擔心靜曉?”

    她也高興不起來,心情很沉重,“靜曉過得不好,我感覺我們都不配擁人幸福,這二胎來的真不是時候。”

    “你想多了,我們又有寶寶了,我高興還來不及。但是我更怕你懷孕太辛苦。”商陸說的是真心話。

    他始終記得何啓東跟他說過的,喬蕎生安安的場景。

    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責。

    他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喬蕎還是高興不起來,“商陸,我懷孕的事情,暫時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吧。”

    “爸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我們先告訴爸,讓他高興高興,好嗎?”商陸徵求她的同意。

    她想了想,點點頭。

    果然。

    第二天一早,商陸把喬蕎懷孕的事情告訴了商仲伯。

    商仲伯原本低落的情緒,突然高漲。

    “喬兒真的懷二胎了?”

    “我豈不是又要當爺爺了?”

    “這,這,這太好了,我得趕緊準備準備。”

    喬蕎就怕商仲伯說要準備準備。

    上次她懷安安,雖然那個時候她已經和商陸分開了,可是商仲伯把他的好多財產都給了她們母女來。

    這一準備下來,從喫的穿的用的到金的銀的,準備得不要太多。

    古時候皇帝添公主,還沒有老爺子準備得多。

    誰要是投胎到商家當孫子孫女,那命運真的堪比古時候的皇子皇孫。

    不過也好,連着幾日來終於瞧見老爺子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否則重情重義的老爺子,肯定會因爲蘇家的事情一直鬱鬱寡歡好一陣子。

    喬蕎心疼道,“爸,你什麼也不用準備,你好好喫飯,好好養身體,和以前一樣,經常去打高爾夫,健健康康的,就是給你孫子孫女最好的禮物。”

    “是,是,是。”商仲伯笑着點頭,“我可得好好保重身體,長命百歲,陪着你們。”

    笑着笑着,眼裏老淚縱橫。

    想到生命無常,突然無比感慨。

    他抹着淚,忙解釋,“爸是高興,高興的。”

    ……

    蘇炳天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起來。

    情況特別樂觀。

    他不想女兒蘇靜曉,孤苦無依地留在這糟糟糕糕的人世間。

    他必須要好起來。

    死,其實很容易。

    活着才難。

    每一天,蘇炳天都在思念亡妻。

    如果妻子是遭遇了別的意外,或者是病故,蘇炳天還能接受。

    偏偏妻子是被他們的大女兒親手殺死的。

    就算蘇炳天的身體康復了,可他依舊滿面滄桑。

    病房裏,蘇炳天配合着吃了所有的藥,放下水杯時,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靜曉啊,爸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們是不是該商量商量,你媽媽的生後事?”

    說到這裏,有些哽咽。

    眼裏,也泛起了忍也忍不住的淚花。

    想到妻子的屍體存放在殯儀館那方冰冰冷冷的冰棺裏,蘇炳天更是提不上呼吸。

    靜曉也是,鼻子一酸,脖頸發硬。

    哽咽了好幾下,纔有力氣開口,“爸,等你出院吧。媽媽怕火,我們不去火葬場,直接土葬吧。”

    城市裏都要求火化。

    想要土葬,還要走些程序。

    這些事情,都是商陸親自去辦的。

    其實,商陸可以安排下面的人去辦的,但他非要親自去。

    蘇靜曉知道,他很有心。

    “叩叩!”

    陳星在外面敲了敲門。

    得到允許後,臉色不太好地走進來,“蘇總,董事長,柯老先生在外面,說是要來看看董事長。”

    “柯老先生?”蘇靜曉疑惑,“哪個柯老先生?”

    陳星應聲,“就是奧城首富,柯以楠的父親。”

    原來是賭王先生?

    蘇家和柯家雖然有些交情,但都是生意上的。

    不過依然來往很少。

    柯父九十多歲高齡了,竟然親自來鵬城探望她父親的身體?

    蘇靜曉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肯定是衝着柯以楠的事情而來的。

    陳星提醒道,“蘇總,柯老先生的來意,可能沒那麼簡單。”

    “請進來。”坐在輪椅裏的蘇靜曉,理了理妝容。

    幾秒鐘後,柯老先生被陳星請進來。

    他的保鏢,跟在身後。

    柯老先生九十多歲了,卻精神抖擻。

    上一次聽說他病重,找了風水先生做了個什麼局,整個人突然就有了精氣神兒。

    九十多歲的人,看起來頂多八十歲。

    無比的健朗。

    進來後,陳星趕緊給安排了椅子。

    蘇靜曉禮貌地請了一聲,“柯伯伯,您請坐。讓您特地從奧城跑一趟,真是費心了。”

    說話的時候,她忙從輪椅裏站起來,以示禮貌。

    柯父忙扶她坐下,“靜曉,你腿腳不方便,就別起來了,快坐着。”

    靜曉哪敢讓長輩攙扶。

    又大概是爲了向柯父證明,自己的腿並不是徹底殘廢了。

    她強撐着,站立着,把椅子挪到柯父面前。

    柯父這才落座。

    先是說了一些寒暄和慰問的話,表面上看起來還客客氣氣的。

    “炳天啊,我聽說小兒以楠是爲了保護靜曉,纔開槍打死了你的大女兒,才入的獄。”

    “爲此,我深表歉意,讓你痛失了一個愛女。”

    蘇炳天和蘇靜曉都知道,以柯父的勢力,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定是知道,柯以楠是替靜曉頂罪。

    一時之間,蘇炳天和蘇靜曉,都不知道該怎麼接活。

    柯父也不周旋了,直言道,“以楠一心爲靜曉,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也怪我平時疏於與以楠的父子關係,才讓他這麼固執不聽勸。”

    柯父嘆了一口氣,認真道,“炳天啊,蘇靜嫺到底是不是以楠殺的,我也不深究這其中真假。按理說,如果我要追個究竟,誰也攔不住。我只有一個要求。”

    “柯兄。”蘇炳天知道柯父今日來的目的,“有什麼事,我們回頭單獨再聊。等我出院後,我去府上拜訪您,行嗎?”

    蘇炳天不想柯父當着靜曉的面,直接反對兩個孩子的婚事。

    靜曉也不是傻子,從柯父進來的第一眼,她就猜到了柯父的目的,“爸,沒事的,您讓柯伯伯把話說完。”

    “靜曉啊。”柯父看向靜曉時,看似一臉慈祥,其實句句扎心,“其實你真是一個好女孩,伯伯也心疼你命那麼苦……”

    “柯伯伯,恕我無禮,打斷您的話了。”蘇靜曉心中突然不安,面上卻無比鎮定,“您是聽說以楠出獄後,我們要結婚,所以特地過來反對這樁婚事的,是嗎?”

    柯父有些爲難,但還是直言道,“靜曉,現在這個年代其實是婚姻自由。伯伯也沒資格阻止你們年輕人自由戀愛。其實蘇家和柯家聯姻,也算是強強聯合,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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