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寬敞的商務車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宴身上。

    李宴卻並沒有回答喬蕎的話。

    喬蕎急死了,“李宴,你說話啊,我妹妹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希望救她出來?”

    李宴還是沒有回答。

    沒有完成何啓東交代的任務,很是內疚。

    也沒有幫到喬蕎。

    她是那麼希望她的妹妹雲舒平安無事。

    但李宴知道,如果雲舒不願意將那些扳倒京圈大佬的關鍵信息告訴他們,是沒有辦法讓雲舒從監獄裏成功脫身的。

    於情,雲舒救了喬蕎一命,商陸應該還這個人情。

    於是,雲舒是喬蕎同母異父的妹妹,又和喬蕎同病相憐,商陸希望雲舒能夠以親人的身份陪伴在喬蕎身邊。

    商陸也有十分擔憂,“李宴,說話,什麼情況?”

    李宴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他那緊鎖的眉心,和沉重的嘆息聲,讓車內的氣氛特別壓抑。

    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好。

    商陸催促:“車上不會被任何人監聽,你倒是說話啊?”

    李宴並沒有說話。

    他的注意力被車窗外的車輛所吸引。

    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喬蕎的警惕力也很高,察覺到他們這輛商務車被人跟蹤了。

    她從鼻息裏發出一聲沉悶的嘆息聲,“我們被跟蹤了。”

    李宴點點頭,道:

    “我們見了雲舒,京圈的大佬一定會害怕雲舒給我們提供什麼線索。”

    “這些線索會嚴重損害到他們的利益。”

    “被他們盯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商陸思索片刻,“索性就放出消息,讓他們知道雲舒是我商陸的小姨妹,至少可以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知道喬蕎心繫着雲舒的安危,商陸立即有了新的計劃。

    他摸索着拉起了坐在身旁的喬蕎的手,“喬兒,我明天就去京城走一趟。”

    “確實。”李宴附和,“有你出面,他們便不敢輕易讓雲舒死。但是你要謊稱你已經拿到了袁藝珍和這些京圈大佬苟且犯法的證據,讓他們忌憚。”

    坐在輪椅裏的商陸,點了點頭,“只能這麼做。”

    “不行。”喬蕎反握住商陸的手,眸色之中是無比的緊張和害怕,“老公,這樣做你會有危險的。他們會威脅你,爲難你。我好不容易纔等到你回來,我怕你再有什麼意外。”

    6G和7G事件把商氏集團捲進去,害她失去了女兒,失去了商陸。

    她好不容易纔把商陸等回來。

    如果他再有什麼意外,她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另一隻手,抓緊他的手臂,眼淚快要流出來,“老公,我不允許你再去冒這樣的險。”

    她想變得堅強一些。

    擦乾淚水,她決定道,“這樣吧,我去京城。現在商氏集團的第一大股東是我。由我出面,最合適不過了。不過在這之前,需要先開一個新聞發佈會,讓衆人知道你已經將商氏集團所有的股份都轉到了我名下。”

    “不行。”商陸堅決反對,“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京城。喬兒,這是在國內,不同於國外那麼黑暗,他們頂多是給我施壓,不會威脅到我的生命安全的。這一點你放心。”

    喬蕎還是不放心,“那也不行。”

    這時,李宴開口,“我去吧。”

    “你?”喬蕎擡頭,望向李宴。

    李宴做了一個慎重又萬全的決定,“對外謊稱雲舒是我的未婚妻,並且謊稱我手中有云舒收集的所有京圈大佬和袁藝珍勾結,以及他們犯罪的證據,就不用把你們牽扯進來。”

    他又說,“當然,商陸,也可以讓他們知道雲舒是你小姨妹這層關係,增加雲舒的社會背景,但你不必出面,一切都由我來出面。”

    “李宴,你已經爲我和商陸做了很多了。”喬蕎第一個拒絕,“這次不想再把你牽扯進來。”

    京圈大佬身居高位。

    李宴和商陸雖是富人,在這些京圈大佬面前卻不佔上風。

    肯定是會被壓制的。

    李家的產業剛剛從國外遷回來,要是受到打擊,必將是重創。

    喬蕎不想再拖累李宴了。

    商陸也贊同喬蕎的觀點,剛要開口,李宴搶先一步。

    他對喬蕎說,“你和商陸復婚的時候請我們喝喜酒,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不等喬蕎回答,李宴又說,“我跟商陸說你們復婚了,我和何啓東一樣是你孃家的大哥,你點頭喊了我一聲大哥,對嗎?”

    李宴繼續說,“既然你認我這個哥,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必拿我當外人?”

    “可是……”喬蕎還想說什麼,李宴斬釘截鐵,“就這麼定了。”

    “對了。”李宴又說,“雲舒讓我轉告你兩句話。”

    喬蕎很想知道雲舒和李宴在監獄探監室,用土耳其語交流時,到底說了什麼。

    她一臉期待。

    李宴想起雲舒那個姑娘,就覺得她太善良了,有些替她感到惋惜。

    這麼善良的人,不該成爲袁藝珍這樣惡毒之人的女兒。

    “雲舒說,她很高興能在死前與你相認。”

    “她讓你不必費心思撈她出去。”

    喬蕎不相信,“就這兩句?”

    李宴回憶着雲舒說這兩句話時,那視死如歸的淡然神情。

    彷彿世間所有,都已被她看淡。

    對人間,她再無留戀似的。

    李宴惋惜道,“她被袁藝珍囚禁在地下室一年零八個月,經歷了那麼多,她大概一心赴死吧。”

    這個妹妹,三言兩語說自己在袁藝珍身邊過得還好,喫得飽,穿得暖,有書讀,物質上很滿足。

    淨說些好的。

    那些苦與痛,她隻字不提。

    太讓喬蕎心疼了。

    “她都不想活了,內心該是多麼絕望啊?”

    李宴見她心疼落淚,忙安慰,“放心吧,我們都會想辦法的。”

    李宴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當天便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宣佈雲舒是他的未婚妻。

    這件事情,李宴並未與李家養父養母事先溝通。

    他等於是先斬後奏。

    告訴媒體,雲舒是他的未婚妻後,他這纔回養父母家,準備負荊請罪。

    商陸是準備第二天和喬蕎一起動身,去京城的。

    他也不想再拖累李宴。

    誰知李宴動作這般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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