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身邊的風，也被雲舒這身安靜的氣質襯托得很柔很輕。
吹着這陣涼風，李宴勾脣笑了笑。
“真的，雲舒，我感覺和你比較投緣，你讓人特別舒服。”
“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要談戀愛的衝動了。”
“你要不要和我試一試。”
“不過你想清楚了，我輕易和別人談戀愛，一旦確認關係我就不想改變關係。”
雲舒沒有回答。
她在認真地感受着自己的心境。
是怎樣一種心境呢？
她自己也不明白。
也許是太突然了，也許是李宴說的話太真誠了，讓她一時半會兒有些招架不住，心境有些亂。
李宴笑了笑，又說，“你不用急着給我答覆，我父母再過半個月要去歐洲。如果你答應跟我交往，我就留下來不去歐洲了。這半個月的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
“很晚了。”李宴從石頭上起身，“回去吧。”
李宴邁開步子。
知道她走得慢，所以他邁着小步。
跟在身邊的雲舒，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走着走着，李宴又說，“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姐，我誤以爲我愛上她的事情。變得她看了我尷尬。我覺得現在我們像兄妹一樣相處着，挺不錯的。”
“那要是我和你在一起，我姐和你是兄妹關係，你是兄長。我又是我姐的妹妹，我們……”雲舒覺得有些亂。
李宴停下來，打趣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說，你同意和我交往了。”
“我沒有，我只是打個比方。你說要跟我交往，你沒有考慮這一層關係嗎？”雲舒倒是思路清晰，這一點和喬蕎很像。
李宴重新邁開步子，“有什麼，很多兄弟倆都是哥哥娶了妹妹，弟弟娶了姐姐。反正如果我們真在一起，就親上加親了。”
“我可沒答應你。”雲舒安安靜靜道。
李宴：“我也沒急着要你的答案。”
兩人走在深色的夜色下，路燈斜斜地照下來。
照着他們肩並肩的身影。
連影子也是緊緊挨在一起的。
那畫面，美好極了！
這麼美好的夜色下，醫院的那一頭，卻特別不美好。
宋薇羊水破了到現在，已經六七個小時了，宮口還是隻開了兩指。
看她疼得死去活來。
疼的時候，滿頭都是汗水，整個人憔悴又遭罪。
不疼的時候，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把糖水和牛奶插着吸管遞到她嘴邊，她連吸的力氣都沒有。
秦森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要是能讓男人替女人生孩子，他絕對十萬個願意。
“薇薇，要不咱們剖腹產吧。一會兒要是你疼得沒力氣了，再轉剖腹產，又危險，又受罪。”
這一胎肯定是個兒子。
所以才那麼調皮，這麼讓薇薇受罪。
秦森心想着，生完這一胎，說什麼也不要薇薇再生了。
等薇薇做完月子，他稍微一有空，他就去做絕育手術，不能讓薇薇這麼受罪。
宋薇正想回答，宮縮的疼痛又來了，嘶……
要人命啊。
她緊抓着秦森的手。
秦森心疼哭了。
好幾分鐘後，疼痛才減輕，宋薇虛弱道，“又不是你痛，你哭什麼。”
“有你這句話，我就不疼了。”宋薇覺得很欣慰。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樣的條件還能找到秦森這麼好的男人。
有他的關心和疼愛，心裏又多了許多的力量，“我們再等等，我還是想順產。”
順產對胎兒好，而且恢復也快。
等她不那麼痛了，醫生讓她又去做了檢查。
情況不太好，羊水變渾濁，再生不出來，胎兒就有危險了。
不剖也只能剖了。
籤剖腹產手術同意書的時候，秦森的手一直在抖。
等宋薇送進去的時候，秦森被攔在外面，“秦先生，你在外面等吧。”
“我不能一起進去嗎？”
“你太太要求的，她不想讓你進去。”
喬蕎撐着腰走上來，“那我進去守着薇薇可以嗎？”
她經歷過生孩子的危險，生怕薇薇有任何意外，而且薇薇這一胎又是剖腹產，要是大出血什麼的，會嚇死個人。
喬蕎堅持要進去陪產。
商陸和秦森也同意了。
雖是大着肚子，但喬蕎十分有精神。
她一直握着宋薇的手。
直到宋薇打了麻藥。
麻藥主要在下半身，手術時，宋薇的大腦依然是清晰的。
喬蕎時不時的和宋薇說話，看她狀態雖好，她還是很緊張。
終於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胎兒成功抱出來了。
“宋太太，恭喜你，是個千金。”
宋薇鬆了一口氣，不過有些難過，這一胎不是兒子。
倒不是她重男輕女，她是覺得秦森得兒女雙全才能人生完美。
喬蕎卻很喜歡，因爲她特別喜歡女兒。
醫生把女嬰抱出去的時候，秦森和秦家父母還有秦霜等人都迎了上來。
“秦先生，恭喜你，是個可愛的千金。”
秦森看都不看女兒一眼，望着半掩的手術門，“把孩子給我姐抱，我老婆呢，我老婆什麼時候出來？”
他一心想着宋薇的安危。
這會兒說話時，聲音都在緊張抖，“我老婆平平安安吧？”
“放心吧，縫完針就沒事了。”醫生安慰秦森。
秦森還是不放心，“還要多久才能出來？”
“最多半小時。”
“你們要謹慎點啊，別讓我老婆術後感染。”秦森千叮嚀萬囑咐，後面又說了很多拜託的話。
秦霜抱着可愛的小侄女，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愛了，頭髮短短卷卷的，眼睛雖不聚焦，卻機靈地東瞧西瞧的，“寶貝長得真像薇薇。阿森啊，薇薇生完這一胎就別讓她生了吧，生孩子真的太辛苦了。”
“對，對，對。”秦家父母也說，“別讓薇薇再生了，好受罪啊。阿森，你去做絕育吧。”
天剛放亮。
李宴親自去了喬蕎家，見雲舒和商仲伯在一起喫早餐，他跟老爺子打了個招呼，坐到雲舒對面，對她笑了笑，“早啊。”
是老爺子讓他來喫早餐的。
平時老爺子叫他來，他還怕打擾他們不願意來，今天卻特別樂意。
早餐後，老爺子讓二人單獨呆在一起。
李宴坐在沙發上，問雲舒，“你昨晚有沒有思考過我對你說的話？”
雲舒正想給李宴答覆呢，她擡了擡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