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先是聽到李宴的聲音,再聞聲望去,這才見到李宴。

    他趴在監獄牢房又潮又髒的地板上,艱難且緩慢地向前爬行着。

    他爬向一個人。

    一個正拿着一塊饅頭,戲弄着他,嘲笑着他的人。

    周圍的人鬨堂大笑,用各種各樣難聽的英文辱罵着他。

    饒是商陸鐵骨錚錚,在見到瘦如柴骨,又如此受欺凌的李宴後,淚水忍不住瞬間奪了眶。

    一個百米衝刺般的速度飛奔過去。

    接着一個側踢,立馬又一個旋風踢,將拿着饅頭羞辱李宴的人踢飛幾米遠。

    慘叫聲中,有人圍上來,場面有些混亂,但商陸帶來的人開出了一條道將李宴保護在中間,監獄裏的老大也收到命令不再爲難李宴,配合着他們維持着秩序。

    商陸蹲在李宴的面前,伸出去想要扶李宴起來的手,忍不住顫抖。

    一同顫抖的,還有他的聲音,“阿宴,對不起,我來晚了。”

    即使要他傾家蕩產,即使要他性命,他也要將李宴救回去。

    那聲對不起,發自內心,帶着深深的自責和內疚。

    身爲李宴的生死之交,他竟然沒有辦法護他周全。

    淚水再也忍不住。

    他一個熱血男兒,在見到李宴這般狼狽模樣後,哭得發抖,“阿宴……”

    “商陸。”李宴艱難擡頭,從喉嚨裏擠出嗚咽般的聲音。

    “我接你回家,我們回家。”商陸趴在潮溼髒亂的地面上,額頭輕輕落下來,挨着李宴的額頭,輕輕靠了靠。

    他想讓李宴感覺到溫暖。

    可冷意從他趴地的膝蓋還有大腿處傳來,瞬間浸溼了他的西褲。

    很難想象,李宴是如何在這個鬼地方呆了一年多的時間,又是如何挺過來的。

    這讓商陸想起自己在金三角時的艱難處境。

    那時,他也是心中念着心愛的女人,所以才堅強地活了下來。

    李宴肯定也是跟他一樣,有着同樣的信念,所以才能活到現在吧。

    商陸捧着李宴瘦弱的臉,額頭依舊輕靠着他的額頭,感覺到李宴的淚水淌出來,溼了他的臉。

    也不知那鹹鹹澀澀的淚水,到底是他的,還是李宴的。

    他哽咽着,“阿宴,我帶你回去見雲舒,別怕,我帶你離開這裏。”

    “你答應了他們什麼?”李宴眼裏是極大的擔憂,他一把拉住商陸的手,顫抖着說,“商陸,你不能答應他們,他們肯定是衝着你的7g技術去的,阻礙國家發展的事情,我們不能做。你別管我,你不能向他們妥協。”

    他顫抖的聲音當中,是他鐵骨錚錚的男兒風骨。

    他似在哀求,“商陸,別答應他們!”

    “你現在什麼也別管,我們回家。”

    李宴太虛弱了,他暈倒在了商陸的懷裏。

    四十年前,商陸溺水,險些喪命,是李宴冒着生命危險把他從水裏救起來。

    四十年後,李宴險些在牢中喪命,是商陸及時出現把他從監獄裏撈了出去,爲此,商陸給了2000億的贖金。

    商陸的資產是超過2000億的,但手上流動資金並沒有這麼多。

    短時間內,即使讓他變賣所有資產,也不能立即湊齊。

    但爲了快點回國,柯以楠和秦森還有晚舟靜曉他們,都幫忙湊了些。

    當天早上,商陸便帶着李飛,坐上了專機,飛回鵬城。

    飛機上配備了專業的醫生,對李宴進行救治。

    國內。

    蘇靜曉正在舞臺中央,彈奏着鋼琴。

    她的指尖彷彿能妙曼起舞。

    這是秦蓁蓁第n次跟着蘇靜曉一起,同臺演出。

    她們師徒倆贏得了一片掌聲。

    那片掌聲之中,藏着一個人,一個在角落裏默默凝視着舞臺,滿眼愛慕又滿眼痛楚的人。

    那個人是喬爾年。

    當年的小胖子年年,如今已經長成了鮮嫩帥氣的小夥子。

    喬爾年符合所有小鮮肉的標準。

    不,遠超現在的小鮮肉的標準,且多了一份陽剛,像一個帥氣陽剛的小王子,很有年輕演員成毅的風範。

    但喬爾年不喜歡笑。

    就比如現在。

    心愛的女人在臺上閃着光,像星星一樣耀眼。

    可他在臺下,爲她鼓掌時的微笑中卻帶着深深的痛楚。

    今天,秦蓁蓁一定會在臺上四處觀望,想在臺上找尋到秦君澤的身影。

    她永遠都不會看到,站上角落處,滿眼裏都是她的他。

    秦蓁蓁的每一場演出,他都會來。

    但他永遠不會讓秦蓁蓁知道。

    秦蓁蓁喜歡秦君澤,所有人都知道。

    但他喜歡秦蓁蓁,所有人都不知道。

    今天,喬蕎和宋薇也是爲了靜曉和蓁蓁而來。

    第一場演出結束後,喬蕎和宋薇準備從貴賓席去到後臺,和靜曉蓁蓁匯合。

    “喬兒,一會兒我們直接和靜曉去醫院做產檢嗎?”宋薇邊走邊問,她不忘扶着喬蕎,怕剛懷孕的她摔倒。

    喬蕎擡脣,還未來得及回答宋薇,眼裏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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