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剛剛從蘇靜曉那邊回來的秦蓁蓁。

    嚇得喬爾年趕緊把打火機和煙收起來。

    原本研發新版本的機器人,已經疲倦得站着都能睡着的他,見到秦蓁蓁的那一刻,疲倦的眼裏終於有了一絲光。

    “胖子,難得見到你一回。”秦蓁蓁停在他面前,跟他打招呼,“你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喬爾年故作鎮定,“反正不是來看你。”

    其實啊,心虛得很呢!

    “說得我好像很稀罕你來看我似的。”秦蓁蓁也沒當一回事,反正她從小習慣了和喬爾年鬥嘴打鬧,“我只稀罕我的君澤哥。”

    後面這句話,就是殺人的刀。

    刀在喬爾年的胸口上,差點讓他吐血。

    他刀回去,道,“可惜啊,你的君澤哥眼裏只有我姐。”

    “安安姐和君澤哥是不可能了。”秦蓁蓁看得很明白,“要是他們但凡有一絲的可能性,我也不會做這麼不識趣的事情。胖子,君澤哥對我冷冷淡淡的,還故意躲我,一躲就是一個月,你就不能說點安慰我的話嗎?你還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個月算什麼。

    他已經三個月沒見她了。

    他的難受,也沒人知道,更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行,行,行。”喬爾年對秦蓁蓁來了個摸頭殺,“祝你早點追到你的君澤哥,行了吧?”

    “我要回去陪我姐了。”喬爾年邁步,背對着秦蓁蓁往回家的方向走,然後揮手,“走了。”

    比起可憐的自己,喬爾年覺得姐姐喬長安更可憐。

    愛她的人,她不能接受。

    她愛的人,又以表哥的名義和她相處。

    這一年又三個月的時間,李遇的那個病還是沒有治好,他和喬長安以表兄表妹的身份相處着,看似很和諧,卻都故意保持着分寸感和距離感。

    原本很疲憊的喬爾年,回去後又陪了喬長安半小時。

    兩姐弟聊了半小時。

    秦君澤被秦蓁蓁追得怕了。

    從外地回到鵬城,想回家看看父母兄弟姐妹,也沒敢回。

    但他打了車,回到了秦家的別墅門口。

    在別墅門口聽見父母閒聊的說話聲,雖不解對父母的思念之情,卻也能讓他得到些安慰。

    怕一回去,又要面對秦蓁蓁,他終究是連家門都沒有邁一下,便讓滴滴車司機把車子開走了。

    然後,他一個人去了酒店,一身疲倦地躺在了牀上。

    沒過幾分鐘,有人來按門鈴。

    回去的時候,他是打的車,並不是開的自己的車。

    但他還是怕被秦蓁蓁跟蹤過來,不是覺得她煩人,而是無法面對這種從小當兄妹的感情突然要變成愛情。

    怕來敲門的人是秦蓁蓁,秦君澤特意在對講視頻裏看了看。

    門口按門鈴的人,卻是李遇。

    開門時,李遇拎着兩瓶酒進來。

    “喝兩杯?”李遇徑直走進去,正要開酒瓶子,被秦君澤攔了下來,“酒這個玩意我從來不碰,一是會壞事,二是不喜歡。”

    李遇推開他的手,還是啓開了瓶蓋子,“你還怕酒後亂性不成,我跟你又不會出事。”

    秦君澤:“要喝你自己喝,我不沾酒。”

    李遇自己倒了一杯酒,坐下來,抿了一口,“蓁蓁追了你有一年多了吧,爲什麼不接受她?”

    秦君澤坐下來,“你不需要知道答案。”

    李遇:“既然放不下安安,還是和安安在一起吧。”

    聞言,原本情緒還很很平靜的秦君澤,忽然怒意四起。

    他差點就想衝上去拎起李遇的令領,狠狠揍他一頓了。

    但他保持着一個成年人該有的理智,只是聲音略帶不爽地質問道:

    “你什麼意思?”

    “羞辱我,明知道安安不會接受我,還故意這麼說。”

    “還是你覺得,只要有我在,你就永遠有退路,永遠覺得你可以把安安交給我?可以不用親自照顧她的餘生?”

    李遇握着酒杯的手,用力,用力,再用力,似乎要把那玻璃杯捏碎。

    面上卻極其平靜,淡漠:“只有把安安交給你,我才放心。”

    其餘的任何男人,他都不放心。

    這句話,一直盤旋在秦君澤的腦海裏。

    只有把安安交給他,李遇纔會放心。

    這是李遇給自己找的退路。

    只要他單身一天,李遇就總想着要把安安託付給他。

    然而,安安不是一個物件,不能被讓來讓去,她的人生只能她自己做主。

    一個月後的一個午後。

    秦君澤在一家西餐廳用完午餐,拿出電腦正準備辦公。

    餐桌前突然走來一個長髮女孩子。

    那女孩子打量着秦君澤,黑襯衣,左手戴錶,拿着華爲電腦辦公。

    她還特意彎腰去看了看秦君澤電腦上的華爲標誌。

    是了,是她今天的相親對像。

    微信上,他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們對方都急需要一段婚姻來解決麻煩,所以都接受馬上閃婚。

    於是,長髮女孩開門見山,“你好,秦先生,我是夏如初,你今天的相親對象。我時間比較急,你看我們可以現在去民政局領證嗎?”

    反正微信上他們也講好了。

    秦君澤確實是姓秦。

    只是,並不是夏如初要見的那個秦先生。

    而且長髮女孩也並不知道,她要去的是北京路的半島咖啡,而這裏是北岸路的半島咖啡。

    她也並不知道,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將讓她的人生軌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君澤略作思索,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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