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中化工廠爆炸的位置,就是商陸和安安所在的位置。

    喬蕎和何啓東等一行人趕到化工廠的時候,爆炸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

    警方拉起了好幾道警戒線,不允許除了消防員以外的任何人進入。

    漫天濃煙滾滾。

    到處都充斥刺鼻的化工味。

    隔着好幾百米遠的距離,一陣一陣的熱浪撲過來,烤得人直冒油。

    但這些喬蕎都聞不到這種刺鼻的氣息,也感受不到熱浪。

    因爲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大火之中,眼睛盯着那個方向,心想着撲過去,腿卻動不了。

    不知商陸父女是否安好?又逃出來了沒有?

    如果他們還在那大火之中……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想到這些,還沒到警戒線的喬蕎,癱軟在了地上。

    何啓東和雲舒扶都扶不動她。

    “姐,你彆着急。”看着那似乎要吞沒天地的大火,雲舒說話也有些擄不直舌頭。

    她想表達的是,讓喬蕎彆着急。

    姐夫和安安一定能夠平安無事的,因爲他們都是好人,好人應該有好報。

    但跟着憂心忡忡的雲舒,硬是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所幸的是,商陸和李遇還有喬長安,都不在大火之中。

    爆炸之前,倒在血泊中的人是李遇。

    因爲文世強朝喬長安開那一槍的時候,李遇在千鈞一髮之際擋在了喬長安的面前。

    第一桶爆炸的化工原料離他們還有些距離,也給他們爭取到了逃跑的時間。

    不過此時此刻的畫風有些扎心。

    商陸看着眼裏只有李遇的女兒,內心的醋意莫名的涌起。

    爲什麼逃出來已經十幾分鍾了,女兒還不看他一眼?

    他也受傷了好不好。

    但此時此刻,商陸又是萬分欣慰的。

    劫後餘生,他們都還活着,都還活着……活着真好!

    儘管此刻的空氣依舊是充滿了刺鼻味,但能夠呼吸到外面的空氣,能夠看到身後漫天的大火離他們遠去了,看到女兒緊緊抱着李遇,一切都是美好的。

    李遇中槍的地方在後背,貫穿前胸,不過未傷及內臟,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喬長安抱着他,“你怎麼這麼傻,那是子彈,也能隨便擋的嗎?”

    “安安。”

    李遇擡起手來,撫摸着喬長安淚水漣漣又髒的小像花貓的臉蛋,說話有些喫力,“安安,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別胡說八道。”安安責備着,也心疼着。

    救護車來的時候,安安一直陪着李遇。

    她看到有人把受了些皮外傷的父親商陸,也扶上了救護車,便把重心都放在了中槍的李遇身上。

    這讓商陸覺得女兒更偏心李遇,一直到車上都在喫李遇的醋。

    不過上車後,他立馬想起一件事情,就是掏手機給喬蕎打電話。

    手機不在身上。

    只好給旁邊的護士借了手機。

    喬蕎的電話是何啓東接的。

    因爲是陌生電話,直到打第二通,何啓東才接起來。

    他一手扶着癱軟在地的喬蕎,一手接通了電話,“喂?”

    “阿東?”商陸聽出是何啓東的聲音,忙問,“喬蕎呢?你跟喬蕎說,我和安安在一起,我們晚上回去喫晚飯。”

    他和安安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李遇傷得重一些,中了一槍,但應該也沒什麼生命危險。

    喬蕎應該是不會知道,他們發生的事情。

    就算新聞播報了化工廠爆炸的事情,喬蕎也是不會知道他們就身處那個化工廠。

    只要不說,喬蕎就不會知道,就不會跟着擔心。

    但他根本不知道,喬蕎現在就在化工廠外面的那片空地,已經哭得快要暈過去了。

    聽到是商陸的聲音,何啓東激動落淚,“商陸,你沒事啊,安安也沒事嗎?快,你快跟喬蕎說句話,別讓她擔心。”

    “說什麼?”商陸問。

    何啓東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和喬蕎就在爆炸的化工廠外面,我們還以爲你和安安已經……”

    慶幸的是,他還能聽到商陸的聲音。

    他趕緊開了免提,讓喬蕎也聽聽商陸的聲音,“說話呀,商陸,喬蕎還以爲你和安安沒救了呢。”

    “你們,你們……”商陸有些匪夷所思,也有些心虛內疚,“你們怎麼知道的?”

    這時,喬蕎沒有責備與埋怨。

    能聽到商陸的聲音,便覺得他的聲音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她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

    但剛剛驚嚇過度,還是有些沒緩過來,以至於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

    “商陸,你和安安真的都沒事嗎。你們不是在化工廠裏面嗎?安安呢,你讓安安跟我說句話。”

    不聽到安安的聲音,她沒辦法安心。

    商陸看了看一直握着李遇手的安安,忙把手機遞到女兒耳邊,“跟媽媽說說話,媽媽知道我們在化工廠的事了,她有些擔心。”

    “安安,你跟媽媽說說話。”喬蕎焦急地呼喊着。

    原本眼裏就噙着淚水,這會兒聽到電話裏傳來媽媽焦急擔心的聲音,喬長安的淚水更加洶涌不受控制。

    她剛剛差點就見不到媽媽了,她吸了吸鼻子,“媽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說什麼對不起,你和爸爸安全沒事就好。”喬蕎開始四處張望,“你們在哪裏,媽媽過去跟你們匯合。”

    喬長安趕緊說明,“媽媽,我和爸爸在救護車上,不過你放心,我們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

    二十分鐘後,李遇被推進了手術室。

    商陸在外面有些擔憂。

    喬長安看着朝着手術室不停張望的他,不由安慰,“爸,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吧,別感染了。”

    “還是在這裏守着阿遇吧。”雖是有些喫未來女婿的醋,但商陸還是挺擔憂他的,“他可是中了槍傷。”

    “沒事的爸,阿遇不會有事的,我給他看過了,他沒有傷及內臟,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算有事,還有她呢。

    再說李遇本來就命不該絕。

    只是這男人啊,他太傻了。

    那子彈是不長眼的,他就不怕死嗎?

    這男人在生死關頭,一心撲在她的身上,連命都不要了。

    這樣護她周全的男人,就算性格有缺陷,就算和她缺乏溝通和信任,也是值得託付的吧。

    只是師傅的話如雷貫耳,讓她內心糾結又痛苦。

    李遇還在手術的時候,喬蕎和何啓東還有云舒宋薇都趕到了醫院。

    見到喬蕎,商陸愧疚不已。

    他的額頭上包着紗布,手上脫了一塊皮,也包了紗布,其餘的地方都沒有受傷。

    喬蕎鬆了一大口氣,見旁邊的女兒也沒受什麼傷,頓時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空氣裏原本充斥着醫院的消毒水味,可呼吸起來,卻覺得是甜的,也是幸福的。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上前兩步的同時,商陸和喬長安也朝她靠近。

    一家人抱在了一起。

    那畫面,讓旁邊的何啓東和雲舒宋薇三人,瞧着瞧着,也不由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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