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商陸和喬蕎,站在一處樹蔭下。

    他們從這個方向朝李總望過去,正好可以將那邊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李總和夏如初卻看不見他們。

    今天商陸和喬蕎來此處高爾夫球場,一是來見李總,二是準備和李總一起打一場高爾夫。

    所以他們倆穿的都是防曬的棒球服。

    原本是準備放輕鬆好好運動一下,不曾想見到了坐在輪椅裏的夏如初。

    喬蕎望着夏如初,拉了拉商陸的胳膊,“商陸,那個坐在輪椅裏的姑娘是君澤的媳婦如初嗎,不會是我眼花了吧?”

    “好像是那孩子。”商陸也打量着不遠處的夏如初。

    這麼一說,喬蕎越發確定輪椅裏坐着的就是夏如初。

    只是有些疑惑,“如初什麼時候受傷了,怎麼還坐在輪椅裏了,也沒聽君澤和薇薇提起啊。”

    薇薇也是給人當過兒媳婦的。

    而且她是淋過雨的兒媳婦。

    如今她當婆婆了,她說她一定要爲兒媳婦撐傘。

    別說是在婆家被欺負了,就是受滴點的委屈都是不行的。

    她這個婆婆,比秦森的媽媽還要更寵兒媳婦。

    所以喬蕎敢斷定,宋薇肯定不知道夏如初受傷坐輪椅的事情,否則她怎麼可能讓如初受着傷出現在這裏。

    她不由有些感嘆,“如初這孩子太懂事了,受傷了肯定隱瞞着薇薇,是不想讓婆家擔心吧,走,過去看看是什麼事。”

    李總的祕書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李總,少東家和少東家夫人來了。”

    “嗯。”李總點了點頭,望向夏如初和夏建國,“今天先到這裏吧,你們回去等消息。”

    祕書立即上前兩步,這是要送客的意思。

    夏如初倒也看出來了。

    雖然她想拿下這次合作,但她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她很識趣也很禮貌地跟李總告了別,然後讓芝芝拉着她的輪椅走了。

    芝芝有些擔憂她,“夏總,你的腿沒事吧。”

    “做了復位固定,我又坐着輪椅,能有什麼事?”夏如初安慰自己,至少自己的策劃案是送到李總手上了。

    送到李總手上了,就有可能被李總看到。

    如果她不來這一趟,她的策劃案連讓李總看到的機會也沒有。

    儘管夏建國當着李總的面,污衊她,毀她形象和人品,但這都不重要。

    芝芝一邊推着她走,一邊氣憤道,“夏建國太不是東西了,竟然在李總面前那樣說你。而且那些自媒體污衊你殺人的貼子在網上一搜就能搜到,到時候李總會不會真以爲你是個不靠譜的殺人犯啊。”

    芝芝氣得停下來跺腳。

    可坐在輪椅裏的夏如初卻無比冷靜,“芝芝,你覺得李總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就是個很厲害的商人啊。”芝芝又推着她的輪椅往停車場走。

    輪椅裏的夏如初望着這高爾夫球場的湖畔風景,發表着自己的觀點:

    “錯。”

    “李總不只是一個很厲害的商人,他更是一個智者。”

    “第一,他能站在那樣的高度,本就是一個擁有超出常人智慧。”

    “第二,他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了,人生閱歷豐富,肯定閱人無數。不管是什麼樣的人,或許他只是稍微一接觸就能看清對方本質。”

    “夏建國的三言兩語,他不會隨便聽信的。”

    “既然他給了我見面的機會,肯定有在背後瞭解過。”

    “我相信李總,就算這次合作不成,下次也還有機會的。”

    太陽傘下,夏建國還想再爲自己爭取一把。

    他在賣着慘,說着夏如初如何如何不孝,如何如何忤逆。

    李總脾氣太好,也聽煩了。

    他比了一個打斷的手勢,“夏先生,今天就到這裏。合作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派人通知你們。至於你的家事,我真的不感興趣。”

    “不是。”夏建國趕緊解釋,“李總,今天合不合作都無所謂,我只是想讓你看清夏如初的真頁面。”

    “……”

    “她就是不忠不義不孝的殺人犯,而且她還鑽法律的空子,是個奸人,李總,這種人真的不能合作啊。”

    饒是再好的脾氣,也讓李總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夏先生,如果令愛真的是如此之人,那是不是你的失責?又或者說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覺得我還能和你們集團合作嗎?”

    “李總……”夏建國還欲解釋,李總卻發了脾氣,“送客。”

    有來人趕了,夏建國纔不情不願地離開。

    此時,商陸和喬蕎也已經來到了李總的面前,李總趕緊起了身去迎接。

    “少東家,少奶奶!”

    按理說,商陸和喬蕎已經是五旬之人,被人叫少東家少奶奶怪彆扭的。

    可李總從年少時便一直奉商仲伯爲主。

    倒也不是商仲伯有着那套主僕的封建思想,實在是李總對商仲伯忠心不二。

    喬蕎是極爲不習慣這樣的稱呼的,她笑盈盈地走上去,“李叔,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裏還有少東家少奶奶的稱呼。再說了,我和商陸也不再年少了。以後直接叫我們名字吧,要不然我們兩個晚輩受不起。”

    七十八歲的李叔,很像二十年前的老爺子,精神又矍鑠。

    以前只在視頻裏見過,現在見到本人,喬蕎忽然鼻尖一酸。

    或許是因爲李叔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李叔的處事作風也有老爺子身上的影子,就像見到老爺子一樣。

    她忽然眼眶一溼,“李叔,您爲我們家辛苦操勞一輩子了,我爸在京都的產業要是沒有您,哪裏能有現在的規模。我們應該感謝您。您以後別再這樣折煞我和商陸了,直接叫名字。”

    商陸也附和道,“就是,李叔,你叫我小商。李叔,坐着說話,別站着了。”

    他親自走到李叔身邊,扶着他坐下。

    幾人坐下後,喬蕎問,“李叔,剛剛你見的那兩個人,是?”

    李叔將來龍去脈告訴二人,又道,“本是覺得可以和他們合作,夏如初那孩子倒是有些本事,人也絕非夏建國所說。只是爲了不被他們內部爭權奪位之事所連累,這次合作還是算了。他們內部不穩,後續必會影響業務。”

    喬蕎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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