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家的這麼些年裏,南父和南母一直都待他如親生兒子,並不曾讓他缺失父愛和母愛,就連南初,也對他這個不是親生的哥哥很好。
剛回來南家的那段日子,是南初一直小心翼翼地陪着他,生怕他會覺得被冷落而不開心,也帶着他一點點地融入在這個家裏。
對古景煜來說,南家就是他的家,南家的人也是他最親的人。
他不會容許任何人來傷害他的家人的。
“阿煜,當年的事情和你無關,就算我不去救你,那些人遲早都會盯上南家的,你不用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如果看到你愁眉苦臉的,初初就又該擔心了。”南父頓了片刻道。
南父知道當年的那些事情一直壓在他的心裏,從來沒有消失過,也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所以在自己有能力之後,就常年離開南家,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保護好他們。
古景煜眉宇鬆了鬆,開口說道,“我會想辦法查到那些人的蹤跡的,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傷害南氏的。”
南父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但也不用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回到家裏,就先好好休息休息,陪陪你母親,還有初初。”
說到南初,古景煜神情柔和了不少,看向南父,“父親,這段時間初初還有沒有在做噩夢?”
南父搖搖頭,“我聽喬悅說了,這些日子裏,初初已經很少做噩夢,但有時候還是會驚醒。”
這是當年南初被那些人綁架後留下的應激性創傷心理障礙,也就是ptsd。
即便被救回來,發了一場高燒忘記了那幾天發生的事情,但由於刺激過大,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做噩夢。
但睡醒了,又會忘記夢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隱約知道夢裏的那些畫面很嚇人。
南父和南母也不願意讓南初想起那幾天發生的事情,畢竟場面太過血腥,對當時才六歲的南初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所以南母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讓南初慢慢地恢復正常的生活。
只可惜還是會時不時地做噩夢,只是沒那麼頻繁罷了。
古景煜微擰了下眉,眉宇間還是有些擔心。
……
臥室裏。
南初回到臥室裏,拿起被她扔到牀上的手機。
屏幕還顯示通話中的頁面。
她清了清嗓子,才輕聲開口,“阿言?”
電話那頭的賀斯言低低地嗯了聲。
聽到他的聲音,南初勾了勾脣角,踢掉腳上的拖鞋,掀開被子,坐到牀上,往後靠,拿起另一邊的枕頭抱在懷裏。
“你現在在幹嘛?”她問。
賀斯言頓了頓,回頭看了下桌面上尚未打開的文件,才啞聲道,“在看文件。”
南初哦了聲,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揪着枕頭。
電話裏陷入了沉默。
傳到兩人耳邊的只有微弱的電流聲。
賀斯言抿了下脣,開口問道,“你呢?你在幹嘛?”
話音落下,賀斯言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似的。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
手微微用力,握着手機的手骨節發白,青筋微微凸起。
像是在隱忍着什麼似的。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南初嬌聲淺笑問道,“那你呢?想我了沒有?”
好半晌後,電話那頭才傳來暗啞低沉的嗓音,“想。”
南初滿足地笑了,換了個姿勢,趴在牀上,腳丫子調皮地晃來晃去,“有多想啊?”
“很想。”賀斯言聽到她的笑聲,眉宇間柔和了不少,低低地回答道。
南初聽到他的答案,捂住脣沒讓自己開心地笑出來。
那雙琉璃色的眼眸溢滿了細細碎碎的笑意。
“我也是。”南初鬆開手,笑眯眯地道,“阿言,我真的好想你,超級超級想的。”
經歷一世後,南初知道有些話一定要多說,不能藏着掖着,什麼也不說。
如果說上一世她最後悔的是什麼,那應該就是沒來得及告訴賀斯言,她有多愛他,又有多想他。
所以,只要有機會,她都會多說點。
告訴他,她真的很想他。
賀斯言聞言,眸子裏浸滿了笑意,嘴角也勾起一點點的弧度,“待會下班後,我去接你喫飯?”
聽到她說想他,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立馬見到她了。
甚至連桌上的文件都看不進去了。
南初微怔了下,啊了聲,有些可惜,“可是,我現在不在北城。”
早知道,她去見他一面再走了。
不過,她要是見到他了,恐怕只會更捨不得走了。
聽到這話,賀斯言愣住了,“不在北城?”
南初舔了舔有些乾的脣瓣,嗯了聲,解釋道,“我爸他……知道我談戀愛了,就讓我回家一趟,所以我現在是在我爸媽的家裏。”
賀斯言身體僵硬地拿着手機,“你爸爸?那他……”
知道了初初和他談戀愛,就讓她回家了?
難道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嗎?
突然間,他有些緊張起來了。
他不知道南父在知道南初和他談戀愛後,會是什麼反應?
也不敢去想象。
可能是剛纔南母的態度讓他放鬆了不少,卻忘了南父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
他很害怕,也很擔心。
如果南父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話,那他們……
南初聽出了賀斯言的緊張,她輕輕地笑了笑。
他應該不知道,南父在知道那個人是他的時候,就已經很滿意了。
或者說是,十分的滿意。
不然也不會說出讓她不要欺負他的話了。
南初輕咳了聲,刻意壓低了嗓音,“阿言,你知道我爸爸跟我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賀斯言下意識地開口。
南初彎了彎脣,嗓音不變,“他說,讓我不要老是欺負你。”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陷入了安靜。
南初挑眉,這是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