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一目十行地看着屏幕裏的內容,神色越發的冷凝。
這個情況,怎麼這麼像她昨天在神域裏看到的病歷?
賀斯言從包裏拿出一瓶水,擰開遞給了南初。
南初接過,喝了口。
古景煜快速地看了眼後視鏡,見到南初的神情很不好,眉心也擰了下,“很棘手?”
聞言,南初擡眸看向駕駛座,“還不確定,等見到人再說。”
古景煜點點頭,沒有再問。
車輛一路駛進了研究院。
這也是賀斯言第一次來到這裏。
南初下車前就戴上了她的帽子和口罩,擋住了她那張極具辨識度的臉。
賀斯言站在她的身邊,牽着她的手。
古景煜走在前面,識別了一番後,大門打開。
這時,不遠處走來了一羣身穿着白大褂的人。
聽到動靜,賀斯言擡眸看了過去。
爲首的幾人,一個個雖然白髮蒼蒼,但目光炯炯有神。
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身側的南初在看。
古景煜對這一幕也十分的淡定,給了南初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南初:“……”
一羣人來到南初跟前就停下了腳步了。
爲首的老人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南初,帽子口罩擋住了容顏大半,但那雙琉璃色的桃花眼卻沒有被擋。
南初漫不經心地擡眸看了下眼前這羣人。
老人認出南初後,恭敬地躬了躬身,“小姐。”
身後的其他人也一樣的動作。
南初還沒有繼承研究院,爲了不暴露身份,他們都喚她一聲小姐。
聞言,南初微微頷首,“先去治療室。”
“是,小姐。”
一羣人側過身子,讓開了位置。
南初擡腳上前,按了電梯。
古景煜也跟了上來。
電梯位置有限,除了幾位德高望重的教授跟了上來,其他人就坐旁邊的電梯上去。
老教授有注意到南初身側的男人。
簡單的襯衫西裝褲,但舉手投足間的冷冽氣場,還是有些懾人。
就算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他們,見到賀斯言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心生懼意。
他們都知道南初的真實身份,大概也知道一些南初和賀斯言的事情了。
這些老教授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心裏都在想,這樣冰冰冷冷的男人到底能不能對他們的小姐好?
賀斯言並不知道他們的想法。
電梯門打開。
兩人率先走出去。
古景煜隨後跟上。
治療室也十分罕見地一同出現了研究院裏重要的人物。
葉靖柔站在治療室外,正和蘇鶴卿說着什麼。
聽到動靜,兩人停下交談,轉過身去。
南初走過去,“媽。”
賀斯言也跟着喊了聲,“媽。”
話音落下,後面一羣剛從電梯裏出來的教授們被這一聲媽給嚇得腳步猛地停下,差點沒站穩。
一個個的表情都是一臉懵逼的。
臥槽?
這是什麼情況?!
一羣人的目光都看向賀斯言他們。
蘇鶴卿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也詫異地擡眸看了眼兩人。
然後就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葉靖柔看到兩人過來,眼底劃過一抹驚喜,走上前,拍了拍賀斯言的肩膀,“小賀,你過來也不跟媽說一聲,我好讓家裏給你準備點你愛喫的。”
被忽視的南初:“……”
賀斯言溫和地笑了笑,“我們也是臨時決定要過來的。”
葉靖柔聞言,也知道兩人是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過來。
她目光轉向一旁的南初,在心底裏嘆了口氣,脣角微勾,“這麼久沒回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南初指尖頂了頂帽檐,摘下口罩,“還行,沒太大的變化。”
葉靖柔點點頭,“你是要先和小賀去休息一下,還是……”
“病人重要,我先去看看他們吧。”南初說道。
賀斯言接過她遞來的帽子和口罩,說道,“我在外面等你。”
南初看着他,點頭,“好。”
蘇鶴卿走上前,“小姐,請跟我來。”
南初擡腳走了上去。
兩人去了一旁的房間換了身無菌服,才進了治療室。
一羣老教授知道南初要親自出手了,自然是不會離開了。
葉靖柔便帶着他們去到一旁的觀察室觀察。
賀斯言和古景煜留在外面等着。
透過一層玻璃,可以看到南初那頭深棕色的長卷發被她挽了個髮髻,頭上戴着無菌帽,還有口罩,就連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也隔着透明的護目鏡。
南初站在病牀前,她身後跟着蘇鶴卿,還有一衆年輕的教授。
她手上戴着手套,神色淡定地給昏迷的病人檢查身體。
眉眼間流露出淡漠且從容。
一旁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崇拜和驚訝的神色。
從這些人身上不難看出南初的實力。
古景煜往前走幾步,站在賀斯言的身側,目光也落在不遠處衆人焦點的南初身上。
“感覺如何?”
賀斯言瞥了他一眼,“什麼感覺如何?”
“危機感啊。”古景煜轉頭看向他,“你們相差了整整七歲,初初現在也才二十五歲,還很年輕,你看看她身邊圍着的都是年輕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感?”
話音落下,賀斯言的眼神微深,插在兜裏的雙手也微微蜷縮。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古景煜也不在意,聳了聳肩膀,站在旁邊。
好半晌後,賀斯言突然出聲,“當年……”
古景煜看向他。
“當年那件事情之後,她是不是很痛苦?”
賀斯言沒有說明白,但古景煜也聽懂了。
古景煜把目光轉到南初的身上,輕輕一笑,“自然是痛苦的,剛到家的那個晚上,我們都沒有睡着,一整晚都守着她,也看着她做了一整晚的噩夢,之後的每個晚上,都沒有辦法睡個好覺。”
“再後來,母親發現她患有很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所以才決定給她催眠,讓她忘記了當年的那些事情。”
“過了一段時間,這才慢慢地恢復正常,但也只是看起來正常了,有些時候她也會怕我們擔心,不會什麼都告訴我們,記憶雖然沒有了,但發生了什麼,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