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旁的賀二太太臉色也變了變,但更多的是恐懼。
不難看出賀斯言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還是很可怕的。
老管家皺着眉頭看着不遠處的賀二爺兩夫妻。
他沒有開口阻止,先不說賀斯言是賀家的家主,他只是一個管家,自然是管不到家主的頭上。
老管家往南初那邊看了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爲賀斯言的動作有任何的變化,心裏鬆了鬆。
他頓了頓,恭敬地開口,“家主,您先和夫人去看看老夫人吧,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
聽到這個稱呼,不遠處的賀二爺一家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麼。
賀斯言收回視線,偏眸看向一旁的南初,朝她伸出手。
南初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握住。
兩人走到院子門口。
賀斯言冷聲開口,“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院子半步。”
老管家恭敬地躬身,“是,家主。”
宋硯修沒有離開,就守在外面。
……
院子裏。
老太太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
一旁站着賀家的家庭醫生,眉頭緊皺着的。
聽到動靜,家庭醫生看到兩人進來,先是一愣,隨即恭敬地打招呼,“家主。”
他頓了頓,轉向一旁的南初,斟酌了幾秒,“南小姐。”
自家家主和這位南家大小姐的事情,他們就算再怎麼不管娛樂圈裏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的。
南初禮貌地頷首,也沒有糾正他的稱呼。
她把目光落在不遠處老太太的身上,細細地打量。
幾秒後,她微微地鬆了口氣。
賀斯言快步地走到牀前,看着陷入昏迷的老太太,眉宇間冷了幾分。
“奶奶情況怎麼樣了?”
“回家主,老夫人是因爲突然受到巨大的刺激,所以纔會驟然暈厥,雖然還沒有清醒,目前來說,老夫人的身體是沒有什麼事情了。”家庭醫生開口說道,“可畢竟老太太的年紀……如果還有下次,恐怕……”
家庭醫生沒有說完,但兩人都聽懂了。
賀家的那些事情,家庭醫生也知道不少。
老太太突然暈厥也不難猜出是什麼原因。
他無奈地輕嘆了口氣。
剛纔說那話,也不是危言聳聽。
老太太這般的年紀,本來就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嚴重了分分鐘就會腦中風,變成植物人。
就算是輕度的,也會癱瘓在牀。
本該安享晚年的年紀,卻要被不孝子孫氣得時不時暈厥,這對一個老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賀斯言周身縈繞着冷戾的氣場,神情發冷,“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家庭醫生本想說些什麼,但見賀斯言的神情,他還是躬了躬身,下去了。
南初坐在牀邊,指尖輕輕地搭在老太太的手腕處。
好一會兒後,她將老太太的手放回被窩裏,纔對身側的男人說道,“別擔心,奶奶沒事,不過有些體虛,我給奶奶鍼灸一下,再好好休養,就沒什麼事情了。”
只要是有一口氣在,南初都能夠力挽狂瀾,從閻王爺那裏把人搶回來。
好好調養一下,再活過十年八年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賀斯言點了點頭,周身的氣場也稍微收斂了些,柔和了不少。
南初看向他,“不過我沒有帶銀針過來。”
“我讓人拿給你。”男人說道。
“好。”
老管家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相對而視這一幕。
他腳步微頓,低頭給兩人躬了躬身,“家主,夫人。”
“先出去。”
賀斯言看了老太太一眼,牽着南初走出臥室,來到隔壁的小客廳。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奶奶爲什麼會突然暈倒?”
南初也看了過去。
老管家想到不久前那一幕,臉上也鮮少地露出了惱怒。
“二爺過來找老夫人,說是有要緊事跟老夫人說,本來老夫人不想見他的,誰知道他早就算準了這一點,把兩位少爺小姐也帶上了,所以老夫人才讓他們進來。”
“卻不曾想,二爺竟然爲了家主之位,對老夫人直言,說她偏心前家主,還說……說他人都死了,爲什麼還要佔着家主的位置不放手。”
賀斯言深邃的眼眸蒙上了一層冷意,“還有呢?”
南初微眯着眼,眸底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
老管家猶豫了幾秒,才繼續說道,“二爺還說,說爲什麼當年那場意外,家主怎麼……怎麼不跟前家主和夫人一起死了,竟然留下來當着他的路。”
其實,賀二爺當時說的話比這還難聽。
正因爲這樣,所以老太太纔會被刺激得暈倒了。
他們都知道,賀慎之和謝晚凝並沒有死,只是不在賀家。
但賀二爺這麼說話,不就是在咒賀慎之他們嗎?
本來賀慎之身體就已經出現問題了。
老太太雖然不說,但心裏還是很擔心的。
被賀二爺這麼一說,老太太又怎麼可能會不暈呢?
所以,老管家又怎麼會真的將他說的那些難聽的話說給賀斯言他們聽呢?
南初聽到這些話,眸子裏凝聚着一股冷意,仿若是南極的寒冰般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有做心理準備,也猜到賀家不會很平靜。
但沒想到賀斯言的親二叔爲了所謂的家主之位,竟然不惜詛咒自己的親侄子。
這種爾虞我詐,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發生在賀斯言身上的時候,她就心疼得不行。
她用命來愛着的男人,竟然讓人這般欺負?
她要是不做些什麼,這還是人?
賀斯言握緊了她的手,安撫道,“別生氣,不值得。”
南初轉頭看了過去。
男人的眼底沒有什麼情緒,就好像一點都不訝異賀二爺會說出這樣的話。
南初更心疼了,“他們欺負你。”
賀斯言心一軟,“沒人敢欺負我。”
不遠處的老管家看到這一幕,“……”
賀二爺最多隻是敢在老太太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若是在賀斯言面前,不也是夾着尾巴,小心翼翼地做人嗎?
誰又有膽子敢欺負賀爺?
不過南初說這話,老管家的心裏還是挺欣慰的。
夫人知道疼惜家主,這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