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應該是醉得不輕。
連南初說話了,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南初擡手,指腹緩緩地落在賀斯言的眉間,輕輕地撫平眉宇的褶皺。
賀斯言身上的襯衫被解開了兩顆釦子,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原本服帖的面料此時也變得皺巴巴的。
外套也隨意地扔在沙發上。
茶几上,地上都散落着喝完的酒瓶。
粗略一看,十幾瓶也是有的。
南初捏了捏眉心,頓時覺得頭有些疼。
剛纔孫澤霖離開的時候,人還是清醒的。
不用問,都能猜到這些酒到底是誰喝的了。
這時,賀斯言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
整個人有些懵懵的。
南初看到他睜開眼了,挑眉,“酒醒了?”
男人沒有說話,就是這麼看着她。
好半晌後,他嗓音低啞,“初初?”
南初嘆了口氣,“看來還沒醉到連我都不認識。”
賀斯言伸出手。
南初低眸,把手給他。
男人握緊了她的手,呢喃道,“我好喜歡你。”
南初眨了眨眼,“嗯,我也喜歡你。”
賀斯言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臟上,“我會對你很好的。”
“我知道。”
他確實一直都對她很好。
男人認真又執拗地道,“好到所有人都比不上的那種。”
南初看着難得有些孩子氣的賀斯言,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迴應道,“好,我相信你。”
沒有人能比他對她還要好的了。
男人頓住了,沒有說話,就這麼認真地看着她。
看了好久。
南初也保持着那個姿勢,任由着他看。
過了不知道多久,賀斯言把她的手放到脣邊,親了親,沒有鬆開。
“我也會很好的。”
南初輕輕一笑,伸手撥了撥他額間的頭髮,“你一直都很好。”
論優秀,誰又能比得過賀爺呢?
論愛她,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賀斯言又問了句,“如果別人也很好,你……會喜歡他嗎?”
包廂裏格外安靜。
南初眯了眯眼。
她算是明白了孫澤霖在電話裏欲言又止是什麼意思了。
南初好笑地看着賀斯言,“怎麼?堂堂賀爺也這麼不自信嗎?”
賀斯言沒有說話。
但看她的那個眼神莫名地感覺到有一絲的委屈。
南初:“……”
她深吸了一口氣,收回手,對男人說道,“自己能坐起來嗎?”
賀斯言就算喝醉了,對南初的話也言聽計從。
他點了點頭,然後自己坐起來了。
這下兩人的對視的角度就變了。
南初擡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點頭,“初初。”
“我是你的誰?”南初又問道。
男人頓了頓,說道,“老婆。”
南初眸子微挑,“你又是誰的?”
男人不假思索,“你的。”
南初點頭,“嗯,我的。”
她說完,突然起身,一把將男人推倒,單手撐在沙發背上,頭低了下去。
鋪天蓋地熟悉的夾雜着甜味的花香將他籠罩。
賀斯言的意識清醒了一半。
這時,脣瓣上傳來很清晰的刺痛。
男人瞳孔微微一縮。
南初拉開了兩人的位置,保持着手撐着沙發背,低頭看着男人的姿勢。
她那雙琉璃色的桃花眼緊緊地盯着他看。
“清醒了嗎?”
賀斯言徹底酒醒了,“初初。”
南初看着他,“別人再好,又不是我老公,關我什麼事?”
她頓了頓,眯起眼眸,“還是說,我出國這幾天,你看上比我還好的女人?”
“我沒有。”賀斯言有些慌張。
南初收回手,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既然沒有,你來這裏買什麼醉?虧得我還特意訂了下午的票,就是爲了趕回來陪你喫早餐,你倒好,出來鬼混了。”
賀斯言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出來鬼混,這包廂除了孫澤霖,沒有人進來過的。”
“所以呢?”
南初垂眸看着他,“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你出來鬼混的事實。”
賀斯言一陣啞然。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
剛下飛機,又趕來酒吧,南初本來在飛機上什麼都沒有喫,現在又說了這麼多話,突然有些口渴了。
南初偏頭,正打算去對面吧檯上拿瓶水。
賀斯言以爲她要走,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南初猝不及防地就撲到男人的懷裏。
“……”
男人將她摟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真的沒有鬼混,不信你可以驗驗。”
南初趴在他的懷裏,有些好笑,“怎麼驗?”
賀斯言頓了頓,抓着她的手往金屬的物件上探去。
皮質,金屬扣……
南初:“……”
她耳尖發熱,反手抓住了男人的手,停下動作,“你幹什麼?”
男人無辜地開口,“讓你驗貨。”
南初一陣無言。
“這是在酒吧。”
賀斯言點頭,“那我們回去驗。”
南初:“……”
她不想跟他說話。
……
賀斯言喝了酒,不能開車。
南初拿着他的車鑰匙,往酒吧外面走。
男人拎着外套跟在後面。
他想跟南初披衣服,但每次都能很好地被南初避開。
以爲南初還在生氣,男人看起來有些可憐巴巴地跟在身後。
喬悅坐在車裏看到這一幕,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這世上估計也就只有一個南初,才能讓那個冷血無情的賀爺多了幾分溫度。
南初敲了敲副駕駛的窗戶,“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開車回去。”
喬悅注意到她手中的車鑰匙,邁巴赫的車鑰匙,是賀斯言的專屬座駕。
她點點頭,“行,那你的行李……”
“我讓人搬走。”
喬悅表情複雜,“哦。”
賀斯言來到後備箱裏,將南初的行李搬下車,然後把行李搬到邁巴赫的後備箱。
南初坐上駕駛座,啓動車輛。
賀斯言抿了抿脣,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車輛駛離了酒吧,往梨苑的方向駛去。
三人誰也沒有發現,在酒吧的對面街上有人拿着相機不斷地按下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