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集團有了注資後,情況好轉了不少。
但古景煜突然失蹤,醫學研究院出事,葉靖柔情況不明。
賀斯言有跟南晟見過一面。
南晟悄悄地來了北城,在梨苑外見了南初一面。
看着如今的女兒,他滿臉的心疼。
車廂裏,賀斯言也在一旁看着。
他透過車窗,看着坐在躺椅上十分纖瘦的女人。
那是他恨不得用命去愛的摯愛。
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恨他入骨,如同即將凋零的殘花一般,自暴自棄。
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痛,就好像是將他千刀萬剮,都難以言說。
南晟抹了一把臉,對賀斯言說,“離開吧。”
賀斯言看了他一眼,吩咐宋硯修,“開車。”
“是。”
車輛駛離了梨苑。
南晟伸手,升起了擋板。
賀斯言看着,沒有說話。
南晟側眸,看向眼前這個男人,“你爲什麼要救南氏?又或者說,你爲什麼要娶初初?你的目的是什麼?”
南家出了太多的事情。
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妻子,兒子,女兒都出事了。
他沒有辦法了。
賀斯言眼眸微微下垂,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我愛她。”
南晟一愣,“你說,你愛初初?可是你們不是才認識嗎?”
他不會相信一個人竟然真的會一見鍾情,甚至會爲了對方付出這麼多。
尤其,這個人是北城的賀爺。
他沒有辦法相信。
賀斯言安靜了幾秒,言簡意賅地告訴了南晟,他和南初初見的事情。
除了這些,其他的他沒有辦法說出來了。
南晟心中一震。
他沒想到兩人在這麼多年前,竟然有這樣的淵源。
南初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她會受到傷害。
南晟看向賀斯言,語氣嚴肅認真,“賀爺,你和初初已經結婚了,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可以把南家以及南氏集團都交給你。”
賀斯言猜到他會說什麼。
他嗓音低啞,“您說。”
“照顧好初初,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希望,你可以護她周全,如今,只有你可以做到了。”南晟說道。
賀斯言喉結滾動了下,“好,我會照顧好她,照顧好南家。”
南晟看着這個男人,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車輛已經抵達機場了。
南晟沒有多說什麼,收回手,推開車門,下了車。
賀斯言坐在車裏,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慢慢地浮現起一抹悲涼。
他緩緩地握起拳頭,消瘦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
……
不久後。
賀斯言突然收到了梨苑管家打來的電話。
他聽完後,先是一怔,隨即面色震驚。
宋硯修見他神色慌亂地衝出辦公室,連忙也跟了上去。
他們回到了梨苑。
賀斯言沒有進主別墅。
而是來到一旁的小別墅裏。
管家,還有幾個醫生都站在那裏。
賀斯言看着他們,“確定了嗎?”
醫生互相對視了一眼,點頭,“初步檢查出來結果後,夫人十分配合我們的檢查,最後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夫人確實是已經懷孕了。”
賀斯言呼吸凌亂了幾個節拍。
是慕兒。
他垂落在大腿側的手緩緩地握成拳頭。
管家等人不敢出聲。
半晌後,男人嗓音低啞,“她身體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賀斯言沉默了下來。
自從跟他結婚後,她的病嚴重了許多。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放大了她的恐懼,刺激到了她的情緒。
梨苑的人,包括醫生都不知道她的情況。
但賀斯言知道。
她犯病了。
創傷後應激障礙是沒有辦法自愈的。
這個病會一點點地折磨着她。
他最怕的,是她會選擇自殺。
可他知道她不會。
正因爲不會,所以她纔會這樣難受。
賀斯言閉上了眼,遮住了眼底的痛苦。
半晌後,他睜開眼,吩咐了管家許多事情。
……
南初躺在牀上,悠悠轉醒。
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像是失去了光亮。
黯淡地看着這個世界。
南初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隱約間,她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
那個味道很舒服。
她往旁邊掃了眼。
是一盞燈,裏面像是閃爍着燭光。
南初沒有去管。
她下了牀,光着腳踩在地板上。
突然,她神色一頓,慢吞吞地低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臥室的地板上已經被人鋪上了厚厚的地毯。
很軟,也很暖和。
就算是光着腳,都不會着涼。
她淡淡地收回視線,走出露臺。
梨苑的花園很漂亮。
就算是冬天了,也是花團錦簇。
她看了眼那片花園。
和昨天看到的花彷彿不一樣了。
但無所謂,她並不在乎。
看了好半晌後,南初突然想到了什麼,纖細的手指緩慢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地按了按。
她感受到了兩個心跳。
一個是她的。
另一個……是她的孩子。
一個極具鮮活力的生命。
幾秒後,南初收回手,臉上劃過一抹諷刺的笑。
她轉過身,回到臥室裏。
而花園的視線死角里。
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站在那裏,目光緊緊地盯着臥室的方向。
他深邃的眸底裏藏着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
日子一點點地過去。
南初的肚子也逐漸顯懷了。
和之前的自暴自棄不同。
她變了許多。
臉上會掛着淺淺的笑意。
她喜歡鑽進廚房裏,做許多各種各樣的美食。
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慢慢的得心應手。
她非常有天賦。
廚師也是這麼說的。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南初做出來的美食,都能比專業的廚師還要好。
她還喜歡很多甜食。
後來,廚房的冰箱裏每天都會有新鮮的蛋糕,還有限量的冰淇淋。
桌面上都會有一個精緻的糖罐。
裏面放滿了草莓味的糖。
有一次,南初突然嘴饞了,就下樓去廚房找喫的。
她剛走到廚房門口,腳步突然頓住。
廚房裏,站在一個身材極好卻十分消瘦的男人。
他手裏拿着一個草莓味的蛋糕,另一隻手拿着叉子。
俊逸的臉龐上沒有什麼表情。
只是很安靜地喫着草莓蛋糕。
不知爲何,南初看到這一幕,心臟突然緊了緊。
有些疼。
她抿了抿脣,手指緩緩地蜷縮,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