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夜蒼蒼覺得一直有什麼東西“吱吱吱”地叫。
她翻了個身，忽然感覺蘇遇坐了起來。
“怎麼了？”她迷糊地問了一句。
“好像是兔子，我去看看。”
這些年，蘇遇飽受病痛折磨，晚上經常被雙腿的疼痛疼醒，睡眠總是很輕。
他剛用打火石點了個火把，就看到家裏的公兔子正“吱吱吱”地亂叫，一邊試圖往雪炕上蹦。
雪炕涼，這兩隻兔子平時就畏縮在土竈邊上。
蘇遇詫異地彎腰想把它拎回窩裏去，公兔子卻在蘇遇動手之前就朝窩裏蹦去，蹦幾下就回頭看看蘇遇。
蘇遇奇怪地跟過去，發現兔子窩裏多了許多毛，白絨絨的，似乎是從母兔子身上拔下來的。
除了母兔子，還有兩隻紅了吧唧的東西，母兔子在窩裏一個勁兒地轉圈，上躥下跳，瘋了一樣。
“什麼情況啊？”夜蒼蒼睡了一覺，發現屋裏還亮堂堂的，忍不住坐了起來。
蘇遇重新燒了火，蹲在土竈邊的兔子窩旁，聞言轉頭看了夜蒼蒼一會兒，纔有些艱難地說：“這兔子好像生了。”
“生了？”
夜蒼蒼顧不得冷，一骨碌從雪炕上下來。
“但我瞧着，它的肚子裏似乎還有小兔子，也不知道它應該多久生一隻，這半晌了還沒生下來。”
盯着那隻來回折騰的兔子看了片刻，夜蒼蒼反應過來，“它該不會是難產了吧？”
蘇遇呆住，“難產？”
“是啊，人能難產，兔子爲什麼不能？”
“那怎麼辦？”
“給兔子找個接生婆？”蘇遇茫然地看向夜蒼蒼。
四目相對，夜蒼蒼攤手，“你別問我啊，我也不知道，而且，這深更半夜的，去哪兒找啊？”
兩個人蹲在兔子窩邊又看了一會兒，夜蒼蒼以前只關注兔子肉如何如何好吃了，從沒想過兔子下崽該怎麼辦。
驀地，她靈機一動。
“我聽說人難產的時候，要麼是孩子太大了，生不下來，要麼是胎位不正，這兔子應該也就是這兩種原因吧？要不，你在它肚子上摸一摸？”
“這樣？”蘇遇試探着伸出一隻手。
“你，你感受一下小兔子的頭在哪兒，好像得頭衝下吧？你給它轉一轉！”
蘇遇：“……”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蘇遇就這樣一下一下地順着兔子的肚子，隱隱約約地似乎真摸到了小兔子的頭，他試着往下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蒼蒼忽然大叫一聲，“我好像看到小兔子的頭了！”
話音未落，整隻小兔子滑了出來。
渾身皺巴巴的，還帶着母體帶出來的一絲絲血。
蘇遇無奈，“你嚇到它了。”
夜蒼蒼擡眼去看，母兔子果然驚恐地看着她。
她摸了摸鼻子，“我去給它拿點東西喫。”
她摸了些白日採的松針餵給母兔子，可惜母兔子似乎沒什麼心情，並不理會夜蒼蒼。
蘇遇繼續給母兔子揉肚子，就這麼地，一直到天亮，母兔子又生下三隻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