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在秦家屯村只待了半天,她交代完事情,當天便返回四九城了。

    一回到家,婆婆賈張氏就向她告狀,說在她去秦家屯村的那個空檔,傻柱帶着孩子們去許大茂和三大爺家鬧事了,設計討要到了鉅額的壓歲錢。

    秦寡婦聽了又驚又喜,一共是十二塊錢啊,收到口袋裏的東西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反正自己也不在家,可以一推六二五,黑鍋和仇恨有傻柱扛着,於是秦寡婦嚴厲的教育了孩子們,要求把錢全部上繳給她。

    再說,秦京茹和老姐面和心不合,平時她倆的關係也很一般。

    特別是見到別人回老家過年,那都是拿着大包小包,唯獨老姐每次卻都是兩手空空回來。

    秦京茹對她很失望,老秦家就秦淮茹一個人嫁到四九城,秦京茹以前還很羨慕她,可卻是這麼的小氣。

    以老姐的性格,這次說媒,指不定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親戚來做媒,表面上說是爲了你好,實際呢,都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最後把人推進火坑的也不少。

    秦京茹剛乾過農活,她的小手都磨破了,都快要疼死了。其實她早就想脫離農村,卻又擔心傻柱真傻,這才一直猶豫不決。

    老姐雖然自私小氣有心機,她也不傻,考慮了一天,尋思着既然是一個進城的好機會,當然要去好好看看。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該嫁給誰,自己說了算,就算她是老姐,也別想對我指手畫腳。

    第二天,秦京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帶着一個大包袱,便坐上了前往四九城的公交車。

    ………………

    這兩天,林朝陽幾乎跑遍了整個昌平縣,算是徹底的瞭解了這個時代的農村風貌。

    那時沒有真正的冬閒,收完莊稼修水利,給農田上肥,剷草清淤,修整道路,大多要忙到除夕才能放假,正月初二又要下地幹活。

    他訪問了開工現場,正月裏工作不太緊張,一眼看去人山人海,紅旗招展。

    生產隊長礙於是在過年期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管理還是比較鬆懈的。

    但是林朝陽進入農戶家裏,他們的事務就比較繁忙了,姑娘們在煤油燈下做針線活,過年家裏人要穿新鞋。

    中年婦女要製作土特產、副食品,熬糖、打豆腐、山芋粉、糯米粉、做粉條、醃製臘貨。

    男人們則幹體力活,挑水劈柴、殺年豬、宰羊、抓池塘裏的魚,池塘清淤等。

    另外,還要請手藝人上門,像請裁縫師傅上門給家裏人做新衣,請瓦匠上門把竈臺搭建一下,請木匠上門把傢俱修修。

    雖然每天照常上班,但還是可以請假的,家裏有手藝人幹活,婦女們可以請一天假,扣工分一天。

    林朝陽瞭解了一下,像有手藝的師傅在農村是令人羨慕的職業,收入高,社會地位高,受人尊重。

    這些職業有木匠、篾匠、漆匠、泥瓦匠、鐵匠、醫生、裁縫等等手工業者。

    每天不用參加生產隊勞動,也不需要去外地搞工程,聽一個村民談起他們村裏有一個王姓木匠師傅,手藝好,人又勤快。

    每次出門做木工活的工資是1.2元,給生產隊上繳1元,記12分。

    一年300多個工可以記到4000分,每年可以掙到200元開外,還有每個工自留的2角錢,他的日子過得比其他人要好很多。

    馬刨泉村位於昌平縣西北山區,四周羣山環繞,是一個寧靜的小山村。

    昨天,這個村子裏剛打了一頭野豬,老村長正在熱情招待林朝陽等人,烤豬的香味飄遍了整個大院。

    林朝陽的任務差不多完成了,明天就可以返回四九城了。

    期間還有村民專門送來了調料,郭大撇子讚不絕口地道:“這野豬烤的,外酥裏嫩,真好喫!”

    幾個人生好火,都圍在一起,柴火噼裏啪啦地響,林朝陽坐着小板凳,呆在火堆前。

    不一會兒,烤肉熟了,林朝陽用小刀割下一小片,咬上一口,一時間,嘴裏酥香不斷,滋滋冒油。

    再加上調料醃製入味,在炭火的炙烤之下,已然是頂級的美味。

    大夥喫得那叫一個享受,簡直快香迷糊了。

    李司機撒了一點調料,也是將一大塊肉塞進了嘴裏。

    半小時後,所有人進屋,酒席已經安排好了,還增加了幾道山間野菜,味道也很不錯。

    郭大撇子喝紅了臉,其他幾個人也喝了不少,相比起其他村子的招待,像這樣的野味卻很少有。

    林朝陽道:“客氣了,村長!”

    “上次,你們廠的許大茂還到過村子裏放過電影呢,內容可精彩了。”

    “再說,我們這小山村也沒啥好招待的,沒有啥客氣不客氣的!”

    說着,老村長也吃了一口桌上的野豬肉。

    不得不說的是,馬刨泉村不愧是獵戶傳承之鄉,對於烹飪野味,去腥除臭,倒還真是有些手段。

    林朝陽原本以爲,所有的野味都一樣,品種沒有被優化過,肉質只會更老更硬。

    這野豬肉喫起來八成不咋樣,可沒想到,如今嚐了一下,竟是如此的鮮香酥脆。

    這就算在21世紀,他也很難喫到這樣的美味。

    林朝陽一邊喫着,一邊好奇地問道:“話說,你們村這個野豬肉,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單純的烹調方法和普通的調料,肯定做不出這味道來吧?”

    “不僅一點腥臊味都沒有,喫起來也是酥香軟嫩的很!”

    這句一說出,老村長和幾個村幹部,也是相視一笑。

    老村長笑眯眯地道:“哈哈,以後等有時間,你再來我這兒一趟,我讓我老伴兒親自教給你!”

    接着,他又舉起手中的酒杯:“來,小林同志,咱們再喝一個!”

    同時,郭大撇子和李司機也是一起舉杯看向林朝陽。

    見此,林朝陽沒有猶豫,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痛快!!”老村長臉上浮現出欣賞的表情。

    在這裏,燃氣暖氣還沒出現的時代,家家戶戶都燒着土炕。

    特別是到了隆冬時節,屋外冰天雪地,寒風凜冽。家裏光靠一隻小煤爐的熱量微不足道,根本沒辦法讓房間暖和起來。

    喫飯的時候,也是在炕上架個木桌,大夥兒脫了鞋,在炕上一起喫。

    相比起城市裏在外應酬時,那種一板一眼的酒桌文化。

    這裏的氛圍,無疑是更加的放鬆和愜意,同樣,也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晚上,林朝陽、郭雄和李司機被老村長安排在一戶農家留宿過夜。

    和許大茂每次下鄉一樣,他們也收穫了不少的土特產,像花生、土豆、粉條、驢打滾、茯苓夾餅、果脯、酥糖、大磨盤柿。

    三個人商量了一下,把所有東西分成了三份,高高興興地準備帶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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