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半夜,防震棚外面還挺涼快的,棚子裏擠了這麼多人,當然感覺有些悶熱了。
閻埠貴這次丟人丟大發了,他神情沮喪,正在向易中海大倒苦水:
“老易,你說,他們怎麼敢這樣,哪有子女這麼對待父母的?他們這是把我的老臉扔在地上踩啊!”
易中海當了這麼多年管事大爺,他對閻埠貴一家那還不瞭解?可是他又不便當面指出,所以故意反問道:
“老閻,你說,是不是你教育方面出了問題,你平時是怎麼告訴他們爲人處事的?”
“呵,我錯了。”
閻埠貴還是徹底認栽了,可是他左思右想了一陣子,感覺自己的教育也沒有任何問題啊。
閻埠貴祖上是山西太原人,父親是小業主出身,很早就出來闖世界了,靠着精明的頭腦,在四九城紮下了根。
人要學會自立,自己掙錢自己花,要想有好生活,就得自己拼了命地幹,躺在家裏,天上不會掉餡餅。
這些都是老父親告訴他的道理,他覺得這些家訓都沒錯啊,怎麼就教育出了閻解放他們這樣的忤逆子呢?
今天的遭遇告訴他,一個兩個三個都是如此,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閻埠貴始終想不明白,長長地嘆了口氣,把自己教育子女的道理說了出來。
閻埠貴不愧是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能夠滔滔不絕講上一個多小時。
說完後,他向易中海問道:“事情就是這樣的,但是我想不明白,我到底錯在哪裏?”
易中海相對於閻埠貴,文化水平不高,當然也說不出什麼毛病來,他只能數落起閻解放他們的不是來。
“老閻,你知道我無兒無女,這個教育子女的問題我不大懂,就說你這幾個兒女,再大的膽,也不能公然當着你的面拆了防震棚,這也太不像話了!”
閻埠貴被他的這話感染了,回想起了自己的光輝往事,低落的情緒瞬間高漲起來,點頭道:
“那是,想當年我們三位管事大爺往院中一待,誰敢炸刺啊!”
很可惜,往事如煙,光輝的過去掩蓋不了閻埠貴現在的難堪。
閻埠貴說完這句話,並沒有得到易中海的迴應。
何雨柱喝了一口水,卻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他也是剛看明白的,他呵呵笑道:
“拉倒吧,三大爺,你還說這個,誰造成的?不是你自己嗎?”
“是誰跟一大爺離心離德,是誰跟二大爺勾心鬥角?那不就是你嗎?這纔會導致大院的正義缺失,大家纔會各顧各的。”
接着何雨柱又損了一把死對頭許大茂,調笑道:
“你和二大爺還跟許大茂之流打得火熱,他是什麼人,那是一個太監,油嘴滑舌、精於算計之徒,最後誰落到好了?”
閻埠貴不想聽何雨柱說這些,許大茂和於海棠結婚那陣子,許大茂也經常背地裏說傻柱的壞話,這兩人就是針尖對麥芒,死嗑這麼多年了。
旁邊的林朝陽也對閻埠貴的光輝往事沒有興趣,他突然發現了何雨柱似乎活明白了。
什麼病?窮病!只有少數幾戶還算正常。
難怪有人說窮會窮死人,再這樣窮下去,別的不說,志氣便先被消磨掉了。
當你有錢的時候,你的親戚朋友會很多。
當你沒錢的時候,你家裏根本沒什麼親戚,有些親戚十幾年都不來往。
窮人家的子女大多都是各顧各的,有錢人家反而會抱團取暖,樂意資源利益交換。
如果一個家庭很貧窮的話,每個人都會想着自己的利益。
就算是有人想念及親情,一旦物資匱乏的時候,別人在想自己的利益,時間長了,你也得想你自己的利益。
何雨柱算是開竅了,在老婆唐曉婉調教下,他現在的性格也改變了很多。
閻埠貴沒有理會傻柱的這些話,此人說話帶刺,難聽死了,他內心根本瞧不上這個二愣子,嫌棄他只是一個初中生,和自己不是一個層次的。
他看向一旁的林朝陽,低聲問道:“小林,你說說,我哪裏錯了?”
林朝陽整理了一下思緒,覺得不是道理的問題,是人的問題。
和家裏人講道理更需要注意方式方法。
但是,林朝陽沒有幫別人教育子女的義務,更不想在三大爺面前點評他的子女,到時候只可能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於是,林朝陽用了比較委婉的說法,小心翼翼地道:
“三大爺,你的道理沒問題,應該是具體操作方面出了點差錯,很多道理說出來容易,但做出來讓對方接受就難了。”
閻埠貴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但具體是哪裏操作失誤了呢?
他又問林朝陽,林朝陽不想說得太白,表示他也不知道。
做總是比說要難,解決問題永遠比發現問題困難,就算他指出哪裏有問題也沒有用。
閻埠貴有自己做事的行爲準則,不會輕易改變的。
他今晚只是偶爾的情緒發泄,過了今晚,他還會是大家熟悉的那個三大爺。
何雨柱覺得話有點深,沒有興趣聽下去了,回去照顧他的老婆孩子了。
防震棚裏很多人都沒有睡覺的地方,他們背靠着背,坐着就睡着了。
秦淮茹安排婆婆、小當、槐花入睡,自己拿着板凳坐下了,以一種幽怨的眼神看着何雨柱那邊。
槐花貼心地安慰道:“媽,很晚了,你快睡吧。”
“我現在不累,我可能是走錯路了。”秦淮茹讓槐花依偎在她的懷裏。
“睡會兒吧。”
秦淮茹和傻柱現在不可能了,特別是唐曉婉把棒梗和賈張氏攆出何雨水的屋子,更是讓何賈那兩家的關係降到冰點。
她曾經吊人家三年,以爲喫定他了,沒想到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
爲什麼好幾年的感情比不上別人一個月?她就是不能接受備胎放棄她,她心裏也會痛,在菜窖裏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