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梁國超這一路的行動卻不是很順利,他們因爲是晚上到的地方,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楚不說,山溝溝裏還不好摸地方,哪怕他們帶了照明用的工具,也是十分不便,找了半天沒找着一戶人家。

    最後一行人只能在樹林裏面將就了一夜,等到天微微亮,梁國超才迫不及待的行動起來。

    他們一路艱辛好不容易看見個人,逮着人問也是啥都不知道,不清楚,表情還一臉警惕的提防他們,叫他們快些走,這裏不歡迎外人。

    給梁國超氣的啊,他雖然在外面多少算個狗腿子,那至少也是有權有勢的人的狗腿子,啥時候被這麼不客氣的對待過,卻也只能耐着性子,繼續尋找,卻再是遲遲遇不着人。

    正當他們的進度有些一籌莫展之際,迎面走來了一個女人,辨別不出年紀,披頭散髮遮住面龐,身上也有些髒兮兮的,腳還有些跛,走路姿勢一看就不大對勁。

    正常這種情況,梁國超是絕對不會上前的,但他們實在是沒了頭緒。況且這還是個女人,萬一她知道些小妹的消息呢?

    梁國超不想錯過,直接上前喊到,“嬸兒,你能跟我講講去哪裏能找到你們村子嗎?我有點事兒。”

    本以爲面前的嬸兒定是也不大好溝通的,誰知道她卻是吐字清晰道,“你們來做什麼?”聲音帶了點沙啞。

    披散的頭髮下好像有一道目光靜靜的注視着他,讓梁國超不由面色緊了緊,還是道出了實話,“我來找我妹妹。”話落難得的梁國超不感覺後悔,一下子暴露了他們的目的。

    本來商量好的什麼地形考察鋪路什麼的一律沒用的上。身旁幾個人自然不會說什麼,畢竟梁國超纔是主家。

    面前的女人頓了頓,纔開口,“跟我來吧。”說着就轉身往回走,也沒看幾人有沒有跟上,梁國超卻是一臉喜意,幾人快速跟了上去。

    七轉八繞,甚至穿過了一個山洞,又走了許久,女人才又一次開口,“到地方了,這就是我們村子。”說着都有點嘲諷。

    “謝謝,謝謝。”梁國超一路都小心謹慎的做着標記,看着不遠處的村子,激動的就要握上眼前女人的手,表示感謝,卻是被躲開。

    “你們…好自爲之。”沙啞的聲線清晰吐出了那幾個字,也是這個時候梁國超纔有點疑惑,卻也很快拋之腦後。

    畢竟哪個姑娘家會是這番模樣不是。一行人很快就靠近了村子,女人也沒有久呆,如同先前那番,跛着腳慢慢走遠了。

    等女人再次見到梁國超一行人時,他們已經被村子裏的人綁了起來,聲勢極大,個個舉着火把,好像要當場把人怎麼了似的。

    俗話說的好,窮山惡水出刁民,這羣村民,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爲村民了,而是一羣土匪,他們啥也不怕,拿着砍刀就能往前衝。

    人多勢衆,在這羣人面前,梁國超那幾個人就有些不夠看了,這時一個年邁的老人走出了人羣,火光映襯下,那張滿是皺紋的臉蒼老又可怖。

    “你們這羣外人,來這裏做什麼。”老人緩聲開口,周圍不少年輕人在附和。

    也是這個時候梁國超才從被綁的憤怒裏面回神,注意到人羣裏多是男人,幾乎不見女人,難得一兩個還是同樣恨恨的看着他們幾個,面露不善。

    梁國超忍了忍,還是開口,“我都說了,我們是考察隊,來考察地形的,之後要給這個村子修路,以後你們生活就能更方便些,是國家派我們來的,你們快把我們放了。”

    梁國超特地提高了音量,差不多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個明白,頓時人羣議論紛紛起來,老人用力用柺杖敲擊了幾下地面,發出聲響,聲音不大,人羣卻頓時收了聲。

    “大家不要相信,這羣人定是來騙我們的,你們想想過去的那些日子…”語言未盡,在場的人差不多都沉默下來,一個一個看着梁國超一行人卻是更加兇狠了。

    梁國超也有些沉默了,氣氛都有些凝滯,正在這時,一羣人衝了進來,正是當地的公安。“把手舉起來,都給我把手舉起來,放下手裏的東西!”說着爲首的一個穿着制服的壯漢就朝天看了一槍,人羣嚇的頓時四分五散。

    他們有刀,有力氣,卻也終是抵不過槍支,聽見聲響還是會慫,沒一會一羣人就被抓了個正着。

    一羣公安還從他們家裏搜出來不少模樣悽慘的女性,一個一個被救出來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置信,少數還有理智的就是崩潰大哭,更多的卻是呆呆傻傻的無聲落淚。

    被解綁的梁國超很快便在那羣人裏找到了他的妹妹,剛開始看見他還有點不敢置信,眼前這個面色蠟黃,乾枯瘦小的人兒,表情都帶着麻木的呆,是他那白白軟軟,乖乖巧巧,可愛靈動的妹妹…

    那一刻,男人不禁潸然淚下,一把抱住了日思夜想的小人兒,哭的難以自抑。

    那一刻他恨極了這些人,小人兒被他抱住的時候身體反應的縮了縮,好像怕被打一樣,等到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讓她想落淚的懷抱,感受到男人小心翼翼的安撫,她瘦的眼眶突出的眼睛突然落起淚來,卻是沒有哭出聲,身子一抖一抖的,好像在宣泄這些年來的苦痛。

    梁國超看的更心疼了,恨不能取而代之,他寧願這些傷痛在他身上,也不願見他妹妹,受這些苦。

    那小胳膊小腿上,無一不是青紫的顏色,刺的他眼疼,大冬天的,小人身上硬是沒有一件完好的衣服,更別說冬衣了,是那種最單薄不過的布料,破破爛爛的,一層又一層,自己把自己裹住。

    瞧的他啊…

    “梁祕書,是我們來晚了,我們今早才集結人動身出發,好在看見了你做的標記,這才找着了地方,幸不辱命。”待一切收拾妥當,爲首的壯漢纔來到了梁國超面前,看着這樣的梁祕書,也是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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