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看清來人,雲軟反手就把院子門帶上,關的嚴嚴實實,隨後緩緩擡起頭來,一張熟悉的俊臉離的極近,雲軟不知怎麼視線突然迷糊起來,一個眨眼,就是一滴晶瑩的淚珠。

    雲軟胡亂的用手背抹去,又仔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瞧着比上次見的時候滄桑了些,都有胡茬子了,衣服也有些凌亂,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腳邊還有一個大行囊,瞧着就是還沒回家歇歇腳的,“你去幹什麼了,我去找你你都不在,怎麼現在纔回來啊…”說着說着都有些委屈。

    也顧不上什麼了,一把把自己埋進了宋予安的懷抱,摟的緊緊的,好像在宣泄這些日子累積的思念與不安。

    宋予安舒展了眉眼,多日的疲倦好像都消失一空,也用力摟緊了懷裏的小人,低沉暗啞的嗓音低低在雲軟耳邊道,“我給咱報仇去了。”說完就是一聲輕笑,好像很愉悅。

    雲軟頓了頓,只擁的更緊了些,低低嗯了一聲,隨後擡起腦袋,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就要把宋予安往屋子裏面帶,“你是不是還沒喫飯?快些進來,外頭涼,我去給你熱些喫的墊墊。”

    宋予安也任由着雲軟的動作,目光柔和的看着兩人交握的手,隨後空着的那隻手一把撿起地上的行囊就往背上一背,腳步輕快。

    雲軟直接把宋予安帶到了竈屋,關上門隔住風雪,就把人往竈臺下面的燒火的地方一帶,“你先坐在這烤烤火。”隨後鬆開宋予安,來到竈臺前,掀開鍋蓋,準備做些什麼。

    誰知剛掀開鍋蓋,就有熱氣翻騰上來,遮住了視線,香味彌散在這方天地,濃厚的鮮味,還有肉的香味,雲軟有些驚訝,待熱氣散去了些,定睛一看,是雞湯!

    雲軟這下有點驚喜住了,只覺得這般巧,直接舀了一大碗,就端到了宋予安面前,“鍋裏有雞湯,還熱乎呢,你先喝點暖暖,我下些面下去可好?”

    說着把碗筷遞給了宋予安後就想去煮麪,宋予安用空着的手一把拉住了人,“不用了,我隨便喫點就好,晚上喫多了容易積食。”

    說着把另一隻手裏剛剛接過的碗擡了擡,滿滿一碗雞湯,裏面還有不少肉,沉甸甸的份量。

    雲軟想了想,這才作罷。“那鍋裏還有,不夠再添些。”說着就乖乖把小凳子移到了宋予安身邊的位置坐下,一邊烤着火一邊看他大口大口的喫着,喫的很香。

    雲軟不自覺笑了起來,卻沒有發現竈屋門被風雪吹的稍微掀開了些,有一道黑影閃過,門又閉的緊了些,好像只是被風吹上的。

    這邊雲母躡手躡腳的回到了屋子,臉上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久久不散,雲父疑惑的往雲母身後看了看,“軟軟呢,怎麼出去了這麼久,可別着涼了纔好。”

    雲母頓時換上一臉嫌棄的表情,傲嬌的哼了一聲,“你懂什麼,還不快把阿福抱屋裏去,都睡迷糊了,你這當爸的也沒點眼力見。”

    雲父撓了撓腦袋,也乖乖照做,抱起了睡得安分的雲福就往屋裏走,嘴裏還小聲唸叨着,“什麼沒眼力見的,阿福身上的毯子還是我給蓋的,真是婦道人家…”

    雲母聽見了冷嗤了一聲,雲父頓時噤聲,雲母這才滿意,臉上又揚起笑容,哼着小歌兒就拿起了剛剛隨手一放的針線活計,看上去心情很好。

    這宋小子她可是越看越滿意,人多有眼力見啊,知道來找她們家軟軟,瞧着都還沒回家哩,可見是把軟軟放心上的。

    她們家軟軟這陣子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她一個做媽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還有那兩身衣服,嘖嘖嘖,那顏色瞧着都板正,能是做給她們家老頭子的,那老頭子能支愣起來嗎,人予安多大個子啊。

    也算是不枉費她特地熬了鍋雞湯一直熱着了…

    瞧着安置好雲福走出來的雲父,雲母有點自得,也不忘叮囑,“一會你看好時間把鞭炮放了。”

    “曉得曉得,這事我哪能忘記。”說着也坐到了雲母身邊,拿起烤火爐子上面的燒開熱水的爐子,又泡了杯茶水,老神在在品起來。

    這茶還是軟軟之前帶給他的,也不知道哪裏弄來的,他一喝就知道是好東西,清冽回甘,這不過年才捨得拿出來喝上些。

    雲母瞧見也笑了笑,圍着烤火爐子,兩人都感覺暖融融的。

    這邊雲軟卻是不知道雲母的小心思,只以爲是碰巧鍋裏熱着東西,想着估摸是雲母打算明早給他們做雞湯麪來的,也沒有多在意。

    火光映襯下,人都柔和了些,見宋予安喝完了一大碗雞湯,有些饜足的神態,雲軟有些心疼的同時也放下了心,自覺把手伸了過去。

    宋予安剛剛放下碗筷,還準備站起來把碗給洗了,對着雲軟伸過來的手,就捏了捏,示意等會。

    雲軟卻是沒理,甚至有些執拗的伸着手,嬌氣的抱怨道,“碗就放那裏,不要你洗。”說着又把手遞了遞。

    宋予安見此無奈的笑了笑,牽起雲軟的手,握緊了些,“想問什麼?”

    雲軟好像就等着這句話呢,“你把他們怎麼了,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很危險?”一句接着一句,大有問個徹底的樣子。

    宋予安卻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面多說,也不想把小姑娘牽扯進來,他的小姑娘,合該每天開開心心的,什麼煩惱都沒有…

    他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護不住他的小姑娘,他這麼些年可都白活了去,宋予安溫柔的看着雲軟,空着的手輕輕揉了揉雲軟的腦袋,“沒事,不危險,路上耽擱了些日子,以後他們都不會再來找咱們麻煩了。”

    見雲軟還想再說什麼,宋予安直接用手指輕點了雲軟的額頭,“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可好?”說着宋予安滿是笑意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這時一陣陣鞭炮聲音接連響起,原本寂靜的夜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也蓋住了雲軟小聲的迴應,她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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