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爺爺，這是我哥們和他媳婦，想買房子，您看…”鄭國輝笑着說道。
童爺爺的視線也轉到了宋予安和雲軟身上，見兩人都是乾乾淨淨的打扮，精神氣十足，眸光也是清明的色彩。
隨後笑意加深，“欸，欸都是好孩子，進來吧。”
“欸。”鄭國輝笑着應了一句，主動攙扶着老人往裏頭走，宋予安和雲軟兩人對視一眼就跟了上去。
很快進了屋子裏頭。
雖然早有預料，可是真的踏進來，雲軟還是被這裏的空間稍微驚了下。
裏頭好像比外面看上去還要大些，雕樑畫棟，很是氣派。差不多是剛剛鄭國輝那個屋子的兩倍大小。
中間的院子很是寬敞，還有着不少盆栽，裏面長着綠油油的茂盛草木，看上去甚是清新。
給這白牆黑瓦的四合院增添了不少色彩。雲軟甚至還聞到了股淡淡的草木香味，鼻子輕動，卻是沒有開口。
視線掃過別的地方，東西不算多，規整的卻分外整齊。
想來老人家很愛乾淨。
雲軟這麼想着，眼裏的滿意歡喜卻是藏也藏不住。幾人就這麼在院子裏的石桌子旁邊坐下。
鄭國輝扶着童爺爺安置好後，熟門熟路的給幾人都添上茶水，這才坐下。
童爺爺始終是笑着模樣，看上去分外慈愛。
雲軟的注意力這時卻被離她最近的那個盆栽吸引走了，葉子邊緣是鋸齒狀模樣，一根根根莖粗壯…
這是…
雲軟眸光一轉，很快有了猜測。
率先打破這寧靜的氛圍，指着盆栽問道，“老人家，這是什麼呀？看上去有點眼熟。”
聲音溫軟，看上去像是給長輩撒嬌般。
童爺爺笑容加深，透過雲軟好像看見了他的孫女似的。
語氣裏也帶上了親切，“這是桔梗花，開花的時候可漂亮了，喜歡的話爺爺送你。”
雲軟得到想要的回答，嘴角輕揚，眼眸含笑，“那就謝謝爺爺了，我很喜歡。”
說着用餘光看了眼宋予安，正好對上那雙滿是溫柔的眼眸，好似要溺進那潭溫柔裏。
雲軟笑意越深。
這房子，她喜歡。
宋予安見了，嘴角笑意不減，看向對面兩人，正經了神色，“老人家，您開個價吧。”
話裏話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要是沒什麼意外，這房子他們就要了。
全然沒有再多猶豫觀望觀望，看看別的屋子的意思在裏頭。
童爺爺比了一個手勢，慈藹的開口，“這個數就行。”
雲軟和宋予安對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三萬塊錢，比她心裏預期還便宜了些。
童爺爺見兩人反應，知道這件事情大抵能成。
看着這院子的一草一木，這屋子的一磚一瓦，突然有點悵惘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裏面，良久才緩緩開口，“我一個人，住這大屋子也沒啥意思。”
“要不是有國輝，常來看看我啊，這日子可要難熬嘍。”說着童爺爺拍了拍鄭國輝的手，臉上皺紋都深了深。
“前些年那會我不願意走，總覺得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再說外頭能比家裏好？”
“誰知道，咳，咳。”童爺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童爺爺，您沒事吧！”鄭國輝見此，立馬站起身拍了拍老人的背部，遞上茶水，眼裏卻也是藏不住的擔憂。
“沒事，老毛病了。”童爺爺喝了口茶水，隨後擺了擺手，讓鄭國輝坐下。
繼續道，“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這會年紀大了，乾點什麼都沒力氣，還得讓孩子操心。”
“這麼些年啊，我也想明白了，想兒子孫女的時候，夜裏都睡不着，心直疼。”童爺爺這麼說着，也有點傷感起來。
“童爺爺…”鄭國輝在一旁，被氣氛感染，一個大小夥子，硬是眼眶發紅。
“童爺爺，天寶哥也是掛念您的。”鄭國輝說着隨手抹了抹眼角，故作鎮定道。
“童爺爺，我告訴你個祕密，你一會可別告我狀。”
“天寶哥說了，要來看您，把您一塊接走來的，還帶上了嫂子和平安妹妹。”
“算算時候，也快到了，就是讓我保密，給您個驚喜來的。”
“你這話當真？”童爺爺一把拉住鄭國輝的手，激動道。
“欸，我哪能騙您呀，我估摸着一會就得到了。”鄭國輝笑着說道。
本來要是今兒宋予安他們沒來找他，他也是要來童爺爺家裏的。
這話也沒騙人，是天寶哥聯繫他，讓他好好照顧爺爺的，這麼多年情份在這，就算天寶哥不說，他也是會的。
“哎呀，太好了，我也沒燒個好菜，一會小平安來了，喫不到肉肉要哭的，我得去買菜。”
童爺爺枯瘦的手拍了拍大腿，一臉興奮道，臉上的笑容發自肺腑。
看的雲軟不知怎麼的也有點心酸，就想起來宋奶奶。
那天，宋奶奶拉着她和予安的手，叫他們要好好的。
也就那麼一會功夫，好好的一個人啊…
雲軟垂了垂眸子，眼眶有點紅，就看見自己放在腿上的手上搭上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寬大又溫暖。
手心有層薄薄的繭子，卻不磨人，反而讓她很是安心。
雲軟輕輕反握住，小聲道，“我沒事，看看童爺爺怎麼說，要是不行，我們今兒就先回去吧。”
宋予安輕輕捏了捏，以示迴應。
這邊的鄭國輝好不容易安撫下有些興奮的童爺爺，讓他好好坐着休息，別操心。
纔有功夫歉意的看向宋予安和雲軟，吶吶道，“宋哥…”
童爺爺這會聲音中氣十足起來，直接打斷鄭國輝，“磨磨唧唧的做什麼。”
隨後滿臉笑容的看向宋予安，“小夥子，你要是看中我這屋子，我也不廢話，古人云，錢貨兩訖，你把錢準備好了，咱們也好辦之後的手續。”
全然不見剛剛的傷感不捨，勁頭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