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趙銳昊搖身一變,從一個黑戶變成了瓜州城的二把手。
瓜州太過特殊,根本就沒有縣丞跟主簿,只有縣令跟縣尉。
之前石泉有慕容燕南的支持,在瓜州城裏跋扈的很,後來更是跟曹宗澤對着幹,讓曹宗澤這個縣令越發艱難。
如今這兩個對頭,都被趙銳昊給槍斃了,趙銳昊如今又跟自己是一派的,曹宗澤最起碼稍微鬆了一口氣。
曹宗壽是曹延恭的兒子,是曹元德的孫子,鐵桿的親回鶻派系,跟曹元忠與曹延祿父子這樣的親于闐派系,存在着非常嚴重的矛盾。
曹宗澤不用說,一看就知道,是曹延祿這邊的子侄,那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人做派。
這一點趙銳昊最有發言權,曹宗壽想要奪權,依靠的就是回鶻人,不只是瓜州這邊的慕容家,肯定還有沙州那邊的回鶻人。
不管是曹延祿還是曹宗壽,趙銳昊對他們沒有一點好感,不過這個瓜州縣尉的身份,他覺得也不錯,反正又不用他花錢,這算是白撿的。
李二郎鬼鬼祟祟的進了院子,見趙銳昊站在院子裏抽菸,趕緊跑過來:
“趙郎君,剛纔,某看見明府他老人家從這裏出去了,您沒事吧?”
“我看着像是有事兒的人嗎?”
趙銳昊撇了他一眼,這小子本能的做賊心虛,見了當官的就想躲,可在自己家裏有什麼好怕的:
“東西都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真沒想到,慕容府竟然那麼大,好多房間!”
李二郎下意識的往周圍看了一眼,這才靠近了趙銳昊,這小子把聲音壓的很低:
“趙郎君,咱們最好快點動手,把慕容府值錢的東西都搬出來,等官府來查封慕容府的時候,咱們一文錢也不給他們留下!”
趙銳昊眼皮子狂跳,差點一腳就踹了出去,不過還是忍住了:
“把那裏的東西,都搬到咱們這個院子裏來?”
“對啊!某看到張青了,沒想到他也投靠了咱們,正好,讓他們也幫忙,趕緊把東西都搬出來!”
李二郎一邊說着,一邊從兜裏掏出來一個銅鈴,顯擺的讓趙銳昊看:
“某趁他們不注意,就順手把這銅鈴給摘下來了,正好掛在咱們門口!趙郎君,咱們家也得在門口掛個鈴鐺!”
“你自己收着吧,不用掛在門口,我怕晚上睡不着覺!”
趙銳昊滿頭黑線,這小子是跑自己家裏去偷東西了,而且還跑自己面前來表功:
“以後我跟趙涵他們,會住在慕容府那邊,你既然不想去,那就繼續住在這裏吧!”
“啊?這個……”
李二郎眼睛瞪的大大的,再看看自己手裏的銅鈴,腦瓜子嗡嗡作響:
“趙郎君,某是不是做錯事了?”
“你說呢?在自己家裏偷東西,很有成就感?還跑我這裏來表功?”
趙銳昊直接就抽了他一個後腦勺,這小子偷東西都成本能了:
“看把你給能的,你怎麼不把李糧他們三個也給我偷回來呢?”
“這個……那個……趙郎君,某這不是聽說,您連石少府都給殺了嗎!官府肯定會派人來找咱們麻煩的!”
“這當官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些披着人皮的畜生,石少府死了,下一個接替他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會做樣子給明府看。
到時候,咱們就倒黴了!
您是不知道,這能接替石少府的,肯定是個心黑手辣的狗官,石府跟慕容府那麼大的府邸,他能放過?”
“所以,你纔要搬家,把慕容府跟石府的東西,都給搬回來?”
李二郎看到趙銳昊面色古怪,還以爲自己說對了呢,說的更有勁了:
“可不是嘛!那麼多值錢的物件,咱們絕對不能便宜了那些狗官,更不能便宜了下一任縣尉!”
可此時的趙銳昊,臉色被氣的一會兒黑一會兒青的,就連聲音也是有些陰測測的:
“你說的那個狗官,就是我!”
“啊?趙郎君饒命……嗷……”
…………
趙銳昊這個縣尉,有可能是有史以來最不被當回事兒的縣尉。
官服官帽官靴都沒有,縣衙那邊根本就沒有給他準備,曹宗澤也就是派人過來,送來了把一枚不大的縣尉銅印。
瓜州縣尉,名義上,趙銳昊可是瓜州的二把手。
可他這個二把手,實在是太寒酸,就這樣安排他,還指望着他能夠效忠敦煌?趙銳昊現在更想做的,是一槍打爆曹延祿的狗頭。
第二天一大早,在薛大娘家裏喫完早飯,趙銳昊這纔不緊不慢的,溜溜達達的去了慕容府。
慕容府跟石府的屍體,都被張青帶着人給扔到了城外,那小子倒是一個幹活的好手。
“趙涵,四郎,你們兩個跟我去一趟縣衙,家裏的事情,大牛你看着!”
手底下雖然就這麼幾個人,可該安排的還得安排一下:
“那個誰……張青!”
“郎君,您吩咐!”
張青現在老實的一逼,反正現在他是根本不敢炸刺。
趙涵跟錢四郎無所謂,反正他們心裏都清楚,自己是郎君的心腹。
董大牛跟陳二,現在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有事沒事的,就在張青他們幾個潑皮跟前嘚瑟。
現在就是如此,董大牛站在一旁,完全就是在斜視這張青,張青暗罵他今後嘴歪眼斜心不正。
趙銳昊扔給張青一把雁翎刀,張青手忙腳亂的把刀抱在懷裏,這可是真正的神兵利器,有錢都買不到。
“在家裏跟着大牛好好看家!”
聽到趙銳昊這麼安排,張青立馬拍着胸脯保證:
“郎君放心,出了問題,您就砍了某的狗頭!”
趙銳昊帶着自己的哼哈二將,三人騎馬來到了縣衙。
縣衙裏今天罕見的人員齊聚,曹宗澤親自帶頭在外面迎接他。
所有的小吏都跟在曹宗澤身後,他們神色各異,都在看着下馬的趙銳昊。
“趙少府,請!”
“怎能勞煩明府大駕,罪過罪過,明府請!”
趙銳昊跟曹宗澤見禮,在一羣穿着官服的人裏面,實在是太過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