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大堂裏,趙銳昊坐在上首,下面坐着四個都頭跟舒傑,趙涵就站在趙銳昊一旁。
說是大堂,其實就是一間空屋子,擺了幾張案几而已。
舒傑經過之前的變故,突然之間發現,這位趙少府雖然殺人不眨眼,卻也有自己的底線。
現在,這個微胖的兵曹司吏,已經自動把自己當成了趙銳昊的心腹。
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他自己就是這樣做的。
聽到趙銳昊問這件事情,這個在縣衙裏廝混多年的傢伙,立馬回答:
“少府,如今商路斷絕,已經沒有什麼商隊了,倒是跟其他鎮有些來往,可頂多也就是糧食牛羊的買賣!”
“戰馬呢?”
“少府,咱們瓜州不缺馬!”
舒傑就是瓜州的地頭蛇,對這些事情門清:
“外面的那些部族,有的是馬,而且價格也不貴,只是,如今縣衙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的錢糧!”
“把常捷的財產充公,還有白義跟白渠將兄弟的財產,都充公!”
趙銳昊目前能做的,就是先集中資源,把駐軍給拉起來,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做後盾,瓜州城隨時能被攻破:
“要補充戰馬,還得再招募士兵,咱們北營的人太少,兵器也得解決!”
“這個……少府,別說是把常捷跟白義兄弟的家抄了,就是再把縣衙裏所有的吏員抄家,也不夠啊!”
舒傑苦笑,瓜州城現在,就是一艘隨時都有可能沉沒的破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錢糧:
“官倉里根本就沒有多少糧食,府庫裏更是沒有什麼錢,之前敦煌那邊來的人,把財貨都給帶走了!”
“曹延祿瘋了嗎?他不知道如今的瓜州是個什麼情況?”
趙銳昊差點破口大罵,不過他對於曹延祿跟曹宗澤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感:
“曹宗澤就沒有阻止?他在瓜州這麼長時間,敦煌那邊不清楚,難道他曹宗澤也不清楚?”
四個軍官沉默不語,對他們來說,此時趙銳昊的話,完全就是大逆不道,他們眼觀鼻鼻觀心,根本就不接話。
舒傑清楚,眼前這位少府,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明府放在眼裏,他現在自己是趙銳昊的人了,自然要站在趙銳昊這一邊。
因爲現在的舒傑,根本就沒有了任何退路,曹宗澤一旦得勢,根本就不會放過自己:
“少府,明府當時據理力爭,差點被敦煌的人給砍了腦袋!”
艹!曹延祿這是在作死呢!
“你去找那些有錢人,告訴他們,我這裏有茶葉,想要的,儘管來找我,要多少有多少!”
趙銳昊手裏有的是物資,正好藉此機會,把這件事情給搭起架子來:
“敦煌那邊有商隊,瓜州的有錢人也不少,只要他們聞到味兒,不愁他們不過來!”
“少府,哪怕您這裏有茶葉,錢糧跟戰馬好解決,可兵器甲衣,這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舒傑就是掌管兵曹的,他對這個再清楚不過了:
“如今局勢大家都清楚,不管是敦煌還是慕容家,都在搜刮兵器甲冑,這根本就不是錢能解決的!”
冷兵器的問題,放到現代社會里根本就不是事兒,只要有錢,要多少有多少。
趙銳昊現在缺的就是錢,他需要更多的玉石籽料,特別是上等的和田羊脂白玉籽料。
看着那四個沉默不語的軍官,趙銳昊微微眯着眼睛:
“我知道,你們肯定被其他勢力拉攏過,或者已經投靠了其他勢力,但是你們既然選擇留下,那就好好爲我瓜州效力!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今後的日子裏,誰再不守規矩,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不敢!”
“希望你們是真的不敢!”
趙銳昊對這四個軍官,依然沒有什麼信任,相信這四個軍官也一樣,同樣也不信任他趙銳昊。
習慣性的點了一根菸,趙銳昊也不管幾個人那驚訝的表情:
“我北營是整營的編制,我會再派一個人來接任都頭,北營五個都一個都不能少!
這副指揮使的差事,就由我先兼任着,等以後有了合適的人選,咱們再來任命!”
“是!”
對於這四個軍官,趙銳昊清楚,想讓他們效忠於自己,根本就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事情。
甚至,如果自己不注意,這四個軍官還會繼續投靠其他勢力。
人都是利己的,在誘惑面前,又有幾個人能夠抵擋的住?
趙銳昊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讓自己一直都保持強大,同時,又能夠給跟隨自己的人帶來源源不斷的利益。
感情這個東西,趙銳昊壓根就不會去奢望,他跟瓜州的這些人,認識才幾天時間而已,哪裏來的什麼感情。
沒有在軍營裏多待,再次回到縣衙的時候,錢四郎跟秦誠已經回來,還真就帶回來了白渠的首級。
至此,白義跟白渠兄弟,跟石泉還有慕容燕南一樣,在瓜州城徹底消失。
“從今天開始,由舒傑兼任倉曹司吏,倉曹跟兵曹的事情,都由舒傑來負責!”
留下這麼一句話,趙銳昊這才帶着自己的哼哈二將離開縣衙。
“各位,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少府他老人家知人善用,又賞罰分明,大家同僚一場,某希望,今後大家依然能夠攜手共進,共同爲少府效力!”
舒傑親自把趙銳昊送到門外,再次回到大廳之後,就對着其他的幾個司吏叉手行禮:
“少府他老人家也不是嗜殺之人,之前殺的都是叛逆跟不法之徒,有少府他老人家在,我瓜州必然欣欣向榮!”
幾個老油子都是叉手回禮,而且跟着隨聲附和,可心裏到底是不是在罵自己,舒傑根本就不在乎。
祿步被打的挺慘,之前挨棍子的時候,那衙役根本就不敢弄虛作假,祿步也不敢讓衙役放水。
現在祿步就趴在那裏,他根本就不敢回家,就怕被趙銳昊尋到由頭,然後把自己給剁了。
此時的祿步,強忍着疼痛,在一旁附和着舒傑:
“舒司吏說的對,咱們今後都要精誠合作,共同爲少府他老人家效力,某把話放在這裏,誰不盡心,某就跟誰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