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毫不隱瞞,因爲這件事情,他做的光明磊落:
“屬下就是小吏出身,咱們安西都護府,提倡的是唯纔是舉。
所以,屬下從來沒有小瞧過誰,更不會去小瞧那些吏員。
當時,屬下就找到舒使君,跟他舉薦了王根生!”
趙銳昊聽到這些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一個張羽,好一個唯纔是舉。
只是沒想到,你此舉,最終卻是幫助了你自己!”
張羽並沒有因此而得意,他只是對着南方叉手一禮:
“屬下還要感謝舒使君!”
趙老闆的面龐,在煙霧繚繞之中,竟然有一種若隱若現之感:
“嗯,舒傑做的也不錯。”
張羽再次向着趙老闆施禮:
“屬下還要感謝大都督,是大都督慧眼如炬。”
被拍馬屁確實挺舒服,就是先後順序上有些小瑕疵。
感謝不感謝的無所謂,反正這都是給自己做事。
剛想到這裏,趙老闆就笑了笑,自己手底下都是一幫大老粗,哪裏有讀書人的那些道道: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說這些就見外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大雷聲,之後就是接連不斷的電閃雷鳴。
天也是快速黑了下來,外面雖然沒有起風,可這場雨,是肯定要來了。
一場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下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之前陰沉的天空,竟然快速放晴。
居延澤這邊都是沙地,其實蓄水能力並不是多麼的好。
大雨過後,到底都是水窪地。
大雨並沒有影響人們幹活,接着這難得涼爽時刻,大傢伙更忙了。
看着以夯土爲主的居延城城牆,趙銳昊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夯土城牆的優缺點都很明顯。
在傾盆大雨之中,夯土城牆實在是有些令人擔憂。
可居延澤這邊條件有限,根本就無法提供城磚與石材,只能夯土築城。
大雨過後,居延澤這邊,卻是越發的生機勃勃了一些。
大雨結束,從北邊的草原上,回來了一隊偵察兵。
聽着偵察連帶回來的消息,趙銳昊負手望着北方:
“也就是說,圖賴帶着人,把烏古諸部的聯軍,再次擊敗了?”
“對,烏古諸部,這次算是被阻僕諸部打怕了,損失了大批牛羊,還有衆多族人被俘獲!”
偵察兵說着他們自己看到的,還有一部分打探到的消息:
“契丹人到了現在,依然沒有什麼動靜,這實在是太過反常。”
趙老闆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偵察兵的肩膀: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這一路太過辛苦,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離去的偵察兵,趙銳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蕭圖玉父子,蕭綽母子,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這很不正常,非常的不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野遼上下,對於西北大草原,那是非常的重視。
如今西北大草原亂成了一鍋粥,野遼不可能看着不管。
最新得到的消息,東邊的李繼遷,有些遭受災荒的影響,正在對矬宋的邊境地帶大批進攻。
涼州上下倒是集體鬆了一口氣,他們提心吊膽這麼長時間,如今,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可是隻有趙銳昊明白,李繼遷根本就佔不到任何的便宜。
堅壁清野的矬宋邊境地帶,李繼遷能夠突破纔是怪事。
接下來,就李繼遷那個性子,肯定會對涼州露出獠牙。
而安西都護府這邊,也是可以藉此機會,出兵河湟諸州。
在這個大戰略面前,西北大草原上的事情,趙銳昊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
安西都護府只有瓜沙肅甘四州,哪怕是加上現在新成立的居延州,總體實力也有限。
而在安西都護府的周圍,遍地都是一羣野心勃勃之輩。
到了如今,趙銳昊最想解決的,就是涼州跟李繼遷。
在自己的身後,始終有這麼多齜着獠牙的惡狼,趙銳昊怎麼可能放心去攻打西域。
西北大草原上風雲變幻,趙銳昊現在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不管大草原上打成什麼樣子,趙銳昊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居延城儘快建起來。
有這麼一座堅城鎮守在邊疆,趙銳昊心裏會踏實很多。
野遼若是想糾集大軍,順着西北大草原大舉南下。
居延澤就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同樣的,居延城,也是他們不得不攻下的第一座大型城池。
在矬宋那邊的戰場上,野遼可以不用攻擊城池,繞道南下,大舉攻伐矬宋的北方地區。
那是因爲他們全部都是騎兵,而矬宋的手裏,卻是以步兵爲主。
安西都護府則不同,安西軍跟野遼一樣,雙方都是騎兵。
野遼的那些手段,安西軍同樣也是非常擅長。
大家都是部族騎兵出身,彼此之間都是完全一樣的套路。
所以,野遼若是進攻安西都護府,就必須先把居延城給攻下來。
若是那些契丹騎兵不顧居延城,直接繞過去的話,康進會興沖沖的帶着四營,在後面抽冷子捅刀子。
時間過得很快,趙老闆不惜耗費巨大的財力物力與人力,終於將居延城初步建城。
張羽是真的太欣賞趙涵了,哪怕是被趙老闆跟趙涵拒絕了無數次,他依然鍥而不捨的想把趙涵給挖過來。
至於說趙涵要去河湟諸州,現在張羽卻是有了更加充足的藉口……安西都護府裏有更加合適的人。
至於說誰是更加合適的人,那不是他張羽能夠決定的,而是趙老闆該操心的事情。
看到收拾行裝的趙涵,張羽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趙涵,大都督又沒說要走,你現在收拾行李幾個意思?”
趙涵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連門口到處亂跑的土狗都能感覺到:
“這話說的,這不眼瞅着入冬過年了嗎,我得提前回去準備一下不是,趙府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
啥玩意兒?入冬?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