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不是我家賣地,是我一個族叔家出了事,急用銀子,所以要賣一些土地。”

    “你先去忙吧,我就在這裏等你。”

    高春在原地等了半個時辰,蘇敬急匆匆的趕來。

    “恩公,抱歉讓您久等了。”

    高春淡淡一笑:“沒事。”

    “恩公,走吧,去我家裏坐坐。”

    “不用麻煩了,我問你個事,你剛纔說你一個族叔要賣地是怎麼回事?”高春問。

    蘇敬猶豫一會,說:“恩公,我族叔家的兒子在府城犯了事,需要一大筆銀子來擺平此事,爲此他們家着急賣地籌銀子。”

    “那他們家有多少地要賣?”高春想着,自己正好想買地,就碰到着急賣地的,說不定能省下不少銀子。

    “恩公想要買地嗎?”蘇敬問。

    “嗯,手上有些餘錢,想買些地,正好你族叔要賣地,麻煩蘇公子從中牽個線,事成之後,我請你喫飯。”高春笑着對她說。

    蘇敬搖搖頭說:“喫飯就不必了,爲恩公辦事理所當然,只是我族叔家好點的田地已經賣完了,只剩下一些不好的田地,價格雖說便宜些,我勸恩公不要買。”

    “不好的田地?價格便宜?”高春有些心動了。

    他認爲沒有不好的田地,只要經過科學的改造過後,一樣能變成適宜耕種的良田。

    他想起自己家那幾畝山邊的石頭地,沒改造之前,除了長草,什麼農作物都種不出來。

    被自己一番因地適宜改造後,種上了小麥,一點都不比其他田地差。

    “恩公不是外人,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我族叔剩下這些田地……”

    他頓了頓。

    “呃……都不能算上是田地,其實是一些低窪的沼澤地。前幾年在上面還刨出過一些田地,這幾年西河時常氾濫,那些耕種的田地全部被洪水給沖毀了。”

    高春知道西河,和洛央湖相連,可以通長河。也就是通過自己家門口那條河,彩兒剛來時被自己拒絕後投河自盡的那條河。

    “那他這塊地有多大呢?”

    蘇敬指着不遠處說:“從這裏開始到山的那邊全都是他家的地。”

    順着蘇敬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沿着西河邊綿延不絕的廣闊沼澤地。

    高春來到沼澤地邊緣簡單的看了看,除了個別地方淤泥深厚之外,其他地方地勢相對平坦,沼澤地一般都非常肥沃,用來改造成水田最合適不過,如果在河壩上建一個水閘用來調節水量,這片看似被人嫌棄的沼澤地就會成爲一個聚寶盆。

    只要解決了西河決堤的問題,把這片沼澤地改造成肥沃的水田不是夢想。

    至於如果解決決堤的問題,無非疏通河道,加高堤壩,這個等以後再說,現在先把這片沼澤地買下來再說。

    看着一大片沼澤地,高春心裏忍不住說了三個臥槽。

    “這,這麼大一片?怕不是有幾千畝地吧?”

    看到高春驚訝的樣子,蘇敬忍不住笑了:“是的,這片地據說有五六千畝之多。

    我這個族叔曾在前朝爲官,前朝亡國後就退隱回鄉,帶回來不少的錢財。回鄉後買了不少田地,前些年看中了這片沼澤地就給官府上交了一大筆銀子買下了這片無主之地。”

    “買回來後說什麼要修壩築田,當時我們都不看好這片沼澤地,看着族叔折騰了幾年,花了不少人力財力,也沒刨出幾十畝地,後來一場大水沖毀了刨整出來的田地,族叔也沒信心再去搞什麼修壩築田了。”

    “他之前也想賣了這片土地,恩公你想想看,誰會那麼傻不拉幾的去買這片連放牧都沒辦法的沼澤地呢?”

    傻不拉嘰?

    高春尷尬一笑。

    說不定自己就成了這傻不拉嘰的人了。

    “那不知這片沼澤地要賣多少錢的?”

    “這麼大一片地,價格也不貴,聽族叔說過,要賣一千五百兩銀子。”

    蘇敬疑惑的看着高春。

    “恩公,您不會想買這片沼澤地吧?”

    不過他持懷疑態度,恩公家裏條件不怎麼樣,他能買得起這片沼澤地?

    “呃……蘇公子能否帶我去見見你的族叔嗎?”

    高春心中抑制不住的驚喜,五六千畝地只要一千五百兩,確實非常划算。

    如果在講講價,爭取在一千兩銀子買下來最好。

    看到高春堅定的眼神,蘇敬只好點點頭。

    蘇家村是個大村,人口衆多,田地也多。

    村裏兩大財主,蘇敬家和他的這位族叔家。

    不多時,蘇敬帶着高春來到一處豪宅大院。

    看門的家奴一看是蘇敬,頓時滿臉堆笑。

    “蘇少爺來了。”

    蘇敬點點頭,帶着高春進了院子。

    來到會客廳,一名管家過來,蘇敬對他說有人要買沼澤地,讓他去請族叔過來。

    不一會,一位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來了。

    蘇敬站起身喊了句:“五叔。”

    五叔叫蘇耀前,排行第五,曾在前朝大楚當過漕運使,與蘇敬的父親蘇中和是沒出五服的堂兄弟,兩家關係比較親密。

    只見他點點頭,問:“敬兒,這位是?”

    “五叔,這位是高公子,也是小侄的救命恩人高春高公子。”

    一聽是蘇敬的救命恩人,蘇耀前對高春頓生好感。

    “管家,趕緊上茶。”

    管家端來香茗放在幾人面前。

    “高公子請喝茶。”蘇耀前客氣的說道。

    高春欠了欠身,禮貌的說道:“多謝蘇老闆的款待。”

    幾人喝過茶,寒暄了一陣。

    “高公子,我聽管家說你想買我家的那片沼澤地?不知高公子買那塊地要做什麼?”

    蘇耀前試探的問道。

    那片沼澤地在自己手裏如同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有人買當然是好事,加上現在自己缺錢。

    不過這個年輕人買沼澤地幹什麼?

    是不是這片沼澤地有什麼值得吸引他的地方?

    蘇耀前當過官,思維比一般普通人要縝密。

    高春覺得跟他說自己真實的想法恐怕不妥,如果他刨根問底自己怎麼把沼澤地改造成水田,自己要是告訴他如何如何,豈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這蘇老闆反悔了又或者臨時加價,自己豈不虧大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這防人之心不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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