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三多的問話,楊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

    高春也盯着陳三多看,難道他認識景國的將軍?

    “陳三爺,你問這個做什麼?”楊亮問。

    陳三多嘿嘿一笑:“我在想這守邊境的將領是誰,實在不行,送點銀子給他,只要景國守邊境的將領睜隻眼閉隻眼,那邊的馬匹不就可以偷偷嗯運送過來了?”

    高春一聽,覺得這話有點道理。

    賄賂敵國軍官,只要他能把手下軍隊暫時調防一下,等景國的馬匹運過來就行。

    楊亮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說道:“這個方法恐怕行不通。”

    陳三多一聽就問:“爲甚?自古以來,有錢能使鬼推磨,難道這景國守邊境的將領是個鐵面無情的人?”

    說完,陳三多呵呵一笑。

    他就沒見過這天底下還有不愛錢的人。

    楊亮說道:“景國守邊的將領叫張雄,只是張雄脾氣古怪,不怎麼好打交道。”

    “張雄?”

    高春覺得這個名字似曾聽說過。

    楊亮點點頭說:“說起來張雄和高大人還是老鄉,他也是大興府人氏。”

    聽了楊亮的話,高春想起來這個張雄是誰了。

    記得自己救的那個蘇家莊的蘇敬說過他有個舅舅在景國當將軍,名字好像就叫張雄。

    這下好辦了。

    “楊員外,等過幾天再來麻煩你。”

    說完,帶着陳三多回到了驛站。

    高春手寫了一封信,派人去找馬橋縣縣令祝宗成借了一匹快馬,星夜兼程回永安給蘇家莊的蘇敬送信去,讓他寫封回信給他舅舅張雄。

    ……

    幾天過去了。

    楊亮正在書房裏研究馬譜,家丁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一見到楊亮,興高采烈的喊道:“大喜啊!楊員外。”

    楊員外回頭一看,進來的那人正是前幾日自己宴請過的姚大明,人送外號“姚大頭”,是馬橋縣一帶有點名氣的相馬師。

    “我何喜之有?”

    姚大頭笑嘻嘻的說道:“恭喜楊員外將獲得寶馬一匹。”

    楊亮問:“當真?”

    姚大頭收起笑容,一臉正經的說道:“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敢來給楊員外報假信的?”

    看着姚大頭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楊亮笑着問:“快說,是什麼樣的寶馬?寶馬現在何處?”

    姚大頭就把如何發現寶馬的經過說了出來。

    昨天他在集市上轉悠,看有沒有人請自己相馬,看到一名老者牽着一匹醜馬從他面前經過,馬背上還馱着幾大包的重物。

    姚大頭是個相馬師,一眼就看出這批馬不凡,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當時,前方有一座石橋,青石的橋面,別的馬過去,都是“踢噠踢噠”的馬蹄鐵撞擊青石板的聲音。

    而這匹醜馬走在橋面的青石板上卻沒有什麼聲音,只有聽見微微的“噗噗”小聲。

    姚大頭相馬二三十年,不說相馬術多麼的牛逼,但至少能看出這匹其貌不揚的醜馬是一匹耐力和爆發力都不錯的上佳的馬,最特別的是這匹馱了重物的馬還沒有釘馬掌。

    沒釘馬掌的馬馱重物,這對馬蹄該有多麼大的傷害?

    姚大頭不禁有些喫驚。

    要知道家馬和野馬的生存環境不一樣,野馬不馱貨物或者載人,大多行走在鬆軟的土地上。家馬不一樣,馱物又載人,還經常行走在堅硬的地面上,如果不釘馬掌,馬蹄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傷害,這匹馬就會被廢了。

    姚大頭悄悄的跟了上去,跟了老長一段路,發現老者住進了靠近南門的一家客棧裏。

    他在客棧門口站立片刻,轉身去一家食鋪裏買了點燒酒和滷肉,又轉身去了南門這家客棧。

    問了店小二老者的住處,姚大頭提着酒肉敲響了老者住的房間大門。

    老者打開門,看到一個陌生人站在門口,不免皺了皺眉。

    老者問:“您是?”

    姚大頭嘿嘿一笑,也不說話,不等老者請他進門,直接突兀的進了房間,獨自坐在一張桌子前,拿出隨身攜帶的兩隻酒杯,打開酒罈子,給每隻酒杯各倒滿了酒,又把油紙包着的滷肉打開,指着對面一張凳子說道:“老哥,請坐,咱家喝上一杯再說。”

    老者還呆立在原地不動,他疑惑又有點憤怒的看着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語氣裏帶着不滿的問道:“你到底是誰?來老朽屋子裏有什麼事情?”

    聽到老者接連發出兩個問題,姚大頭連忙的拱手一揖,面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了,老哥。”

    “在下就是想和老哥認識認識,結交一下,順便向老哥討教一個問題,所以才冒昧打擾。”

    看到姚大頭態度非常誠懇,畢恭畢敬的,老者心中的不悅竟也消失了大半,臉上也沒有剛纔那麼難看了。

    他關上房門,走到桌子前,也拱手一揖說道:“這位兄弟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只要老朽知道的一定相告。”

    姚大頭呵呵一笑,說:“老哥還是坐下說話,咱們喝上一杯再說,老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嘛!”

    “咱們喝着酒說話,才能盡興的聊天。”

    老者警惕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後搖搖頭說:“兄弟有什麼話直接說。”

    看着老者一臉警覺的樣子,姚大頭尷尬的笑了笑。

    “老哥是怕這酒菜裏被下毒了?”

    說完,舉起面前的一杯酒“咕咚”的一口喝下,咂了咂嘴,又撕下來一塊滷肉塞進嘴巴里,“吧唧吧唧”的大口嚼了起來。

    “老哥請放心,這些酒菜沒有下毒。”

    老者看到來人如此率真,也放下戒心。

    兩人面對面坐着,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

    姚大頭舉起一杯酒問道:“老哥,貴姓?”

    孟洪也舉起酒杯回敬道:“老朽賤名孟洪,河西府人氏,以販運陶瓷爲生。”

    姚大頭說:“在下姚崇禮,他們都叫在下姚大頭,專門替人相馬。”

    “在下心中有些疑問想請教一下老哥?”

    孟洪點頭說道:“請說,兄弟。”

    姚大頭問:“據在下觀察,老哥你今天一定有了不少路,你牽着的那匹馬怎麼沒釘馬掌?還讓它馱着重物行走,也不怕把馬兒的蹄子給磨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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