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糧食也要自由貿易,這不是資敵嗎?鹽鐵也要自由貿易?這不是亂套了嗎?

    哎哎哎,看,看這條,戰馬敞開供應,這條不錯啊,以後咱們梁國也不缺戰馬了呀!

    不行不行,國家軍事重鎮,搞什麼貿易港口,堅決不行。他齊國能允許我們去他的朔州、幽州、上黨郡和冀州做生意嗎?可以,元去病斬釘截鐵,齊國境內你們的商人想去哪裏都可以,遵守齊國律法和像齊人一樣交稅就可以,甚至可以提供通道,安排你們的商人和齊人一起去草原上做生意,只要你們的商人願意去和那些野蠻人打交道!

    崔季舒知道,這等軍國大事,不是一時半會能商量出結果,傳達到,讓他們消化一下吧,朝正在噴吐沫星子的元去病使了個眼色,準備回去稟報出使的情況。

    這時太子蕭綱急切地問道:“那侯景軍呢?”

    侯景,侯景是誰?他怎麼啦,哦,是他呀!“我朝陛下保證,一炷香之內擊破侯景軍對臺城的包圍,三個時辰內趕出建康城,七天之後,建康百里之內,看不見侯景軍的一兵一卒!”元去病輕輕擦了一下閃閃發亮的甲冑,而後雲淡風輕地回答道,哎呀,崔季舒在心喊道:“元大裝逼犯,你把這話收回去,讓老子來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殿中所有人都驚呆了,雖然都知道齊軍的騎兵厲害,但沒想到能可怕到這種程度,要知道,梁國已經和侯景糾纏了好幾個月了呀!所有人現在心裏就只回蕩着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發展騎兵,尤其是具裝騎兵,這他媽的那裏是什麼人類,這是佛經裏的怒目金剛啊!

    至於溧陽長公主遠嫁鄴城,太子蕭綱是不樂意的。首先就是北人在梁國眼裏都是胡人,堂堂蕭氏皇族與胡人通婚,讓重視門第的蕭衍和蕭綱覺得有點丟面子,其次雖然皇家親情淡漠,但是蕭綱對長子宣城王蕭大器和溧陽長公主格外寵愛。

    突然發覺剛纔元去病的話裏有自己忽略的一些信息:我朝陛下保證。於是面朝元去病和崔季舒問道:“二位使者,齊國皇帝難道也在隨行在軍中嗎?”問完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一朝國君,哪裏會這麼深入敵國腹地。

    這次崔季舒沒等元去病開口,搶答道:“那是自然,本來帶兵勤王和簽訂盟約,慕容大將軍即可,但是我朝陛下出身渤海高氏,傳承幾百年的名門望族,雖然現在貴爲皇族,但依然恪守聖賢禮儀。麗妃爲我朝後宮二品皇妃,溧陽長公主又是太子殿下長女,我朝陛下爲表誠意,親赴建康迎娶,上合古禮,下合兩國庶民渴望和平的意願!”

    崔季舒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等盟約初成,我朝太師高嶽、太保尉景、司徒、尚書令陳元康、祠部尚書楊愔、大將軍、鄴城軍大統領慕容紹宗、嵩山軍大統領段韶等文武重臣將前來建康,商討迎娶溧陽長公主的具體細節,同時,奉上戰馬三千匹,具裝騎兵鎧甲一千套,作爲聘禮。”

    梁武帝蕭衍雖然心裏還是覺得高澄這小子沒安什麼好心,但是這誠意確實出乎自己的意料。蕭綱也是勉強壓制住內心的洶涌,朝元去病和崔季舒拱手道:“如此,就辛苦二位使者啦!”

    “皇上,老臣冒昧,老臣還是不同意給南梁提供戰馬,特別是具裝騎兵,連柔然國力鼎盛時的騎兵也不敢正面迎戰,這是國之重器呀,怎可輕易予人。老臣不相信南梁這盟約永遠有效,兩國遲早一戰,現在提供戰馬,不是,不是資敵嗎?”

    “老將軍的忠心朕清楚,稍安勿躁,這樣說吧,在南朝政治清明的情況下,朕給你三十萬步騎,你有把握進行滅國之戰嗎?騎兵在北方可以縱橫馳騁,在南陽盆地和江漢平原也可以快速機動,殺得敵軍首尾不能相顧,但到了這河流密佈的江南,騎兵能快速機動起來嗎?萬一碰見梅雨季節呢?在江南,騎兵的機動性不如船隻!其次,目前齊國的勁敵依然來自西魏和草原,南梁作爲盟友,必須扶助,讓他有面對西魏的勇氣和信心。還有就是江南沒有合適的馬場,南梁的戰馬必須依賴齊國,只要我們建立一支強大的水師,確保南梁無法從高句麗得到戰馬。最後,大將軍南征北戰,應該比朕更清楚,軍心軍紀比裝備更加重要,在真正的戰士胯下,戰馬是殲敵的利器,在有些世族手裏,呵呵,只是身份的象徵,道具而已!”

    盟約經過好幾輪磋商,天保三年五月一日,兩國正式簽訂盟約。齊國在江北開通相應的港口城池爲自由貿易港,允許梁國商人在齊境依法自由通商。司馬子如立即在建康設立齊國大使館,任正使,膠州刺史王弼轉任副使。梁國在鄴城設立大使館,柳津爲正使,蕭淵明爲副使。齊國太師高嶽帶着迎親隊隊伍,浩浩蕩蕩渡過長江,交割戰馬後,馬不停蹄地奔向建康。

    侯景聽到消息,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準備跑路,但看到來的不是慕容紹宗,而是段韶,慕容紹宗忙着跟南梁這邊商量高澄又婚的事呢,忙,沒空去打仗。侯景覺得自己好像又行了,結果段韶也沒玩啥計謀,就是步軍組成方陣前推,騎兵護住兩翼,等雙方糾纏在一起之後,一千具裝騎兵直取侯景的中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擊潰了侯景,一個時辰不到,侯景的幾萬人馬就跑沒了。前來隨軍觀戰交流的柳仲禮、蕭綸、蕭駿、蕭確、蕭大成等南梁將領看傻了,這他媽的打仗還是放羊呢?騎兵這麼兇哦!老子請客送禮也要當具裝騎兵將軍!

    侯景不愧是善戰之將,雖然被擊敗,但很快在建康城外收攏了兵力,開始了逃竄之旅,齊國、西魏他想都不敢想,擁有重兵的湖南湖北江西他也不敢去,一路挨着揍,逃向廣東和福建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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