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孝感西,又被孝感守軍痛扁。可朱渾道元萬般無奈,向北想要衝開隨州守軍的防線,回到武勝關補給,甚至武勝關守軍也出關列陣呼應奈何人數太少,不敢衝過來接應,只能眼睜睜看着可朱渾道元被擊退。

    謝婧爲了剿殺可朱渾道元,更是瘋狂抽調附近城池的守軍,不斷收縮包圍圈。

    羊鴉仁卻越追越覺得不對勁,可朱渾道元這貨是北齊的騎兵大總管,說是當世騎兵將領第一人毫不爲過,他統領的雖然不是令行禁止的北齊騎兵精銳,但通過這幾天的交手,這些騎兵雖然隊形散亂,卻隱隱暗合軍陣,弓馬更是嫺熟無比,怎麼會被自己追得這麼狼狽呢?

    他可朱渾道元連續和咱們糾纏了十幾天,總不是假的吧,被各城守軍擊退總不是假的吧?他就算是天神下凡,現在也是強弩之末啦!對於羊鴉仁的遲疑和勸誡,謝婧顯得很是憤怒。

    “謝將軍,咱們追了這麼多天,可曾抓住俘虜?可朱渾部死了多少人?不到二百具屍體,而咱們呢,光追擊的騎兵就損失了七百多,還有不少失蹤的,各地守軍也有損失,我懷疑這是一個陰謀。”

    “什麼陰謀,一步步走進我們的包圍圈嗎?”謝婧冷笑道:“如果羊將軍怕了,就請回城,明天我自己指揮。”

    “你!”

    謝婧轉身出帳查營去了,羊鴉仁原地氣得直哆嗦。

    嗚啊、、、、、、嗚哦、、、、、、嗚嗚嗚

    武安軍圍坐在一起,用他們古老的語言時而低吟時而嚎叫,場地中央是他們今天戰死的族人的屍首,烤全羊一樣架在火上。吟唱了很長時間,彷彿是爲了確保祖先和神靈能夠聽見他們的禱告、憤怒、委屈、絕望和不甘,之後每個人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從高起開始走上前去,輕輕的靜靜的,彷彿生怕驚動已經上路的亡靈,割下一塊肉來,塞進嘴裏使勁嚼着,吞嚥着。

    高淹打了個寒顫:“四兒,你喫過人肉嗎?武安軍喫人肉,你看着害怕嗎?”

    “我不喫,但能理解,他們的規矩就是這樣。他們只吃自己的族人和仇人,並不是爲了果腹。”

    段四兒扭頭看看可朱渾道元,問道:“大總管,皇上讓我們跑圈,夠了嗎,什麼時候能打呀!”

    可朱渾道元擡頭看了看天上冷冷的月亮:“明天就可以打了,等高起大統領祭祀完,咱們商量一下!”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明天的戰術安排很簡單,每軍留下五千人守衛中軍,其餘的每千人一隊,等號令衝擊梁軍的側後翼,記住,沒有聽到號令之前,負責襲擾的各隊不允許打接觸戰,馬歇人不歇,不能讓梁軍有喘息的時間。”

    第二天,梁軍軍陣還沒有列好,發現這些天一直玩命逃竄的齊軍已經排着散亂的隊形,正在緩緩逼近。在距離南梁軍大概三千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正當謝婧納悶的時候,羊鴉仁大聲吼道:“擊鼓,抓緊時間列陣,三通鼓罷,陣列不齊者,斬立決!”

    沒等梁軍鼓聲敲完,齊軍兩路騎兵已經衝了出來,越來越快。

    “步軍前鋒出擊,第一營騎兵壓陣。”羊鴉仁毫不猶豫大聲下令。

    步軍方陣迎了上去,誰知齊軍在距離南梁方陣幾百步的時候,突然向兩側掠去,一邊奔馳,一邊搭弓射箭。梁軍一時沒反應過來,當回過神來的時候,齊軍已經射下一片箭雨,遠遠避開了梁軍反擊的箭矢。

    “羊將軍,追擊啊!”

    羊鴉仁沒搭理他,只是冷冷盯着可朱渾道元的中軍,心中暗想,老子不搭理你的襲擾,直逼你的中軍,難道你還敢不戰而逃?

    第一波齊軍剛剛掠過,第二波就衝了出來,第三波,彷彿演練過很多次一樣。羊鴉仁不爲所動,只是命令加強兩翼和後軍的防禦,催動前鋒步軍一步步向齊軍逼去。

    可朱渾道元冷冷看着捱了三波箭雨的梁軍,死傷不少,但陣腳不亂,步伐整齊速度不變,嗯,不愧是梁軍名將啊!“段四兒,你帶三千騎兵衝擊一下,記住,不要亂戰,聽見鳴金必須立即撤兵。”

    “得令”看着梁軍步軍的長槍重盾,段四兒沒有絲毫猶豫,不就是換命嗎?所有人帶雙馬,一個騎兵砸進去,怎麼也能換你四五個!嗷嗷嗷的嚎叫響徹雲霄,烏洛侯軍衝了出去,沒有什麼技巧和花招,此時此刻,所有的兵法韜略都是輕飄飄的竹簡,連綿不絕的慘叫聲像潮水一樣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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