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多人就是這樣,上陣殺敵都不怕,但面對正規肅穆的場合,就會緊張得氣都喘不過來。

    “張老哥,想到啥就說啥,這裏又沒有小娘們,有啥好緊張的,就當是一場仗下來,大家聚在一起吹牛逼啦!”崔季舒一番粗俗的話,惹得衆人哈哈大笑。旁邊的傷員也打趣說:“老張頭,你平時不是葷段子滿天飛,號稱吹斷河嗎,咋啦,一到關鍵時候,就完犢子啦!”

    “滾一邊去,老子這是矜持,小比崽子懂個毛線,滾滾滾!”

    “家裏幾口人啊,地怎麼樣,有餘糧嗎,冬天冷嗎?”

    張勇一一作答,還是顯得有點拘謹。

    “都娶親了嗎?”

    “老二,老三娶了,那啥,老大長得像我,還沒娶親!本來也能娶的,對方要一隻羊,我脾氣不好,一生氣就退了,後來就耽誤了。唉!”

    衆人又是一陣鬨笑,幾個人還竊竊私語說起來這件事,想必,他們沒少聽張勇嘮叨家裏的事。段深忍不住道:“這次立了大功,大兒的婚事應該好娶了吧!”張勇嘴一咧:“那是,讓那些人後悔去吧!”

    “不過,唉,看着許多我兒子那麼大的小夥子死在這個地方,心裏真是不好受”話音剛落,張勇覺得當着這麼多大人物說這些好像不太好,有動搖軍心的嫌疑吶!誰知崔季舒不以爲意,接言道:“是啊,誰家的孩子不是娘生爹養的,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卻死在戰場上,讓人惋惜啊!就說首戰的漁陽公高紹信重傷,聽人說,陳德妃哭暈了好幾次呢。”

    說到這裏一屋子人都沉默了,多年征戰,誰家裏沒有死過人呢?

    “老張哥,你覺得咱們齊國這仗能打贏嗎?”

    “靠,這肯定沒問題啊,這不是跟你吹牛逼啊,對了,你貴姓啊,崔大人,想當年我們跟着神武皇帝打南征北戰,那時候什麼裝備,鎧甲都湊不齊,破弓拉開費勁,射程還不如扔得遠,照樣打得爾朱兆抱頭鼠竄,打得南梁的蕭衍不敢北伐,現在,大兄弟玩過新式的破甲弓嗎?我跟你說啊,我是箭陣的百夫長,這玩意拉開不費力,射得遠勁還大,一輪齊射,對面就是一地的死屍。”

    “嗯,真是好樣的!離家這麼遠,想家嗎?”

    “咋不想,弄死他們就回家休假去,我老婆子肯定想死我了,!嘿嘿,都怪這幫王八蛋,媽的侵襲我國!”

    “是啊,媽的,打仗真是耽誤事!”

    “大人,您是大官,您跟皇上說說,現在咱們是難點,但是必定能打贏,讓皇上下令多來點人,一次打瘸他們。誰他媽敢不讓咱們好好生活,咱們就弄死他。”

    “張老哥說得好啊,誰罵我們齊人,我們就揍他,誰惦記我們的土地、女人和財富,我們就滅了他們!這話真好,得記下來,讓全國人都知道這一點!”

    受到鼓勵張勇想要起身,疼得直咧嘴:“操,我有六個兒子,老子死了還有兒子,誰敢動我們的地,弄死他!”

    “好,說得好!不愧是我齊國的太極殿勇士!”崔季舒起身鼓掌,大聲喝彩,之後用肅穆的語氣說道:“皇上不會忘了大家的貢獻,齊國不會忘了大家的貢獻,你們中勇士的畫像將懸掛在太極殿,你們的功績將銘刻在石碑上,受到子孫後代的敬仰!皇上現在就在襄陽,已經完成對梁軍的包圍,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齊國的未來,就拜託大家了!”說完,崔季舒拱手施了一禮,轉身出了郎中營。

    段深跟在崔季舒後面,突然道:“崔大人,要不然我帶兵過去夜襲梁軍營帳吧,這幾天連番廝殺,也許防備會鬆懈一點!”

    “嗯,夜襲就算了,你有更重要的工作,祠部和說書大隊很快會整理出來勇士事蹟,你親自督辦,到各個營去宣傳,必須保證,每一個兵卒都聽過張勇的故事,去吧!”

    “喂,聽說了嗎?箭陣那個張老騷,封了男爵!”

    “啥是男爵?”

    “比咱們大統領低一點的爵位。”

    “他?憑什麼呀!哦,對了今天他帶着人跟梁軍對射,射成刺蝟了都沒退,硬是把梁軍頂了回去,媽的老騷貨一發火,還真是挺猛哩。”

    “你還別看不起人,過來,看看剛發到各營的採訪,哎呀,老騷貨深藏不露啊!”

    “對了,明天梁軍還來嗎?你想幹嘛,你也想當大勇士?”

    “咋,我不行嗎?你難道不想?”

    做完這一切,崔季舒趕緊去往鄴城軍,遵照皇上的指示,儘快讓全軍全國的所有角落傳遍勇士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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